越州之水如鏡清,宵分偶為道墟行。
中田歷亂飛流螢,不聞人聲聞蛙聲。
新芙蕖葉大於蓋,扣舷而歌何泠泠。
舟人遙指稱山近,喬木十丈參蒼冥。
侍郎講堂高尺五,重席曾傳念台經。
星移物換此事輟,異軍化為蒼頭營。
火攻都督亦健者,愚公那得與山爭。
沙蟲猿鶴共一嘆,不知幾度驚山靈。
侍郎飄然蜚遁去,首陽故址傷我情。
年來四海為家久,高陵宿莽連雲平。
但見稱心寺宇遙突兀,暮鍾徐動梵火明。
何來寒芒赤於電,將無大金夫人之神燈。
越州之水如鏡清,宵分偶為道墟行。
中田歷亂飛流螢,不聞人聲聞蛙聲。
新芙蕖葉大於蓋,扣舷而歌何泠泠。
舟人遙指稱山近,喬木十丈參蒼冥。
侍郎講堂高尺五,重席曾傳念台經。
星移物換此事輟,異軍化為蒼頭營。
火攻都督亦健者,愚公那得與山爭。
沙蟲猿鶴共一嘆,不知幾度驚山靈。
侍郎飄然蜚遁去,首陽故址傷我情。
年來四海為家久,高陵宿莽連雲平。
但見稱心寺宇遙突兀,暮鍾徐動梵火明。
何來寒芒赤於電,將無大金夫人之神燈。
順治二年乙酉四月,江都圍急。
督相史忠烈公知勢不可為,集諸將而語之曰:「吾誓與城為殉,然侖皇中不可落於敵人之手以死,誰為我臨期成此大節者?」副將軍史德威慨然任之。
忠烈喜曰:「吾尚未有子,汝當以同姓為吾後。
吾上書太夫人,譜汝諸孫中。
」五日,城陷,忠烈拔刀自裁,諸將果爭前抱持之。
忠烈大呼德威,德威流涕,不能執刃,遂為諸將所擁而行。
至小東門,大兵如林而至,馬副使鳴騄、任太守民育及諸將劉都督肇基等皆死。
忠烈乃瞠目曰:「我史閣部也。
」被執至南門。
和碩豫親王以先生呼之,勸之。
忠烈大罵而死。
初,忠烈遺言:「我死當葬梅花嶺上。
」至是,德威求公之骨不可得,乃以衣冠葬之。
或曰:「城之破也,有親見忠烈青衣烏帽,乘白馬,出天寧門投江死者,未嘗殞於城中也。
」自有是言,大江南北遂謂忠烈未死。
已而英、霍山師大起,皆托忠烈之名,仿佛陳涉之稱項燕。
吳中孫公兆奎以起兵不克,執至白下。
經略洪承疇與之有舊,問曰:「先生在兵間,審知故揚州閣部史公果死耶,抑未死耶?」孫公答曰:「經略從北來,審知故松山殉難督師洪公果死耶,抑未死耶?」承疇大恚,急呼麾下驅出斬之。
嗚呼!神仙詭誕之說,謂顏太師以兵解,文少保亦以悟大光明法蟬脫,實未嘗死。
不知忠義者聖賢家法,其氣浩然,常留天地之間,何必出世入世之面目!神仙之說,所謂為蛇畫足。
即如忠烈遺骸,不可問矣,百年而後,予登嶺上,與客述忠烈遺言,無不淚下如雨,想見當日圍城光景,此即忠烈之面目宛然可遇,是不必問其果解脫否也,而況冒其未死之名者哉?墓旁有丹徒錢烈女之冢,亦以乙酉在揚,凡五死而得絕,特告其父母火之,無留骨穢地,揚人葬之於此。
江右王猷定、關中黃遵嚴、粵東屈大均為作傳、銘、哀詞。
顧尚有未盡表章者:予聞忠烈兄弟,自翰林可程下,尚有數人,其後皆來江都省墓。
適英、霍山師敗,捕得冒稱忠烈者,大將發至江都,令史氏男女來認之。
忠烈之第八弟已亡,其夫人年少有色,守節,亦出視之。
大將艷其色,欲強娶之,夫人自裁而死。
時以其出於大將之所逼也,莫敢為之表章者。
嗚呼!忠烈嘗恨可程在北,當易姓之間,不能仗節,出疏糾之。
豈知身後乃有弟婦,以女子而踵兄公之餘烈乎?梅花如雪,芳香不染。
異日有作忠烈祠者,副使諸公,諒在從祀之列,當另為別室以祀夫人,附以烈女一輩也。
殽函失鹿鹿有歸,芒碭斬蛇蛇弗違。赤烏白魚歸新命,陳倉雄雌寶雞雙雙飛。
孤臣徒搏雕虎將何為。爾羊來思角戢戢,馴擾直似鷗忘機。
鴉兒軍士偶不成,誰知忽震天狼威。鞭龍龍髯墮,駕鼉鼉梁疲。
騎鯨鯨尾赤,跨鰲鰲背危。神鰍出沒封豕隨,水犀八萬聲如雷。
鸛乎鵝乎一網盡,爾羊助天為虐是耶非。孤臣獨抱啼鵑悲,吁嗟乎,孤臣獨抱啼鵑悲。
昔人研材是處有,其後僅稱端與歙。端既盛行歙亦衰,羚羊日苦錐鑿及。
年來端產亦告盡,竭澤而漁苦不給。厲階徒為有司梗,生者不敷采者急。
石工因之競售欺,冬花無瓤青花澀。孤冢誰招常侍魂,清風莫溯包老笈。
有司之困縱莫憐,亦應稍為地脈攝。是誰為我告天子,封山罷貢足安緝。
鴝鵒夜眠睫不驚,水雲重吐新蕉葉。
赤符已熄,九鼎一絲。孔明蔓菁,姜郎繼之。小草難微,大廈所支。
漢中軍容,細柳垂垂。倘復國讎,我固當歸。馬兒雖譎,亦懾雄姿。
成敗論人,百口紛滋。可憐閩嶠,扁擔成師。
湘江蘭秀,武陵桃熟。種志玄都,香傳幽谷。易稱辨物,蓋以類族。
何來金絲,采之盈匊。附以紫蘿,亦幾一束。雖襲其名,實殊其目。
屈原已死,陶潛不復。女史記之,以防混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