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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月夜留別次陳金城韻》

金城 〔清代〕

一從螳臂誤當輪,贏得羅浮幾度春。何事平分秋色好,卻憐惜別月華新。

天涯一葉堪搖落,匣里雙龍肯任塵。拚有半腔副知己,不須功業遠圖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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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月夜留別次陳金城韻 - 賞析

金城

作者:金城

字心薌,諸生。官廣東小靖場大使,年七十餘卒。

金城其它诗文

《題高尚書夜山圖》

金城 〔清代〕

人知麗日江山奇,月中更奇人不知。古今畫手不能畫,高侯能畫兼能詩。

風流文采乃如此,筆意所到神莫窺。琉璃宇宙入萬象,清寒周匝天四垂。

群鴉已息漙露下,一雁不度行雲遲。龍飛鳳舞又千里,一起一伏相追隨。

潮來不見江吸海,但見夜壑寂寂舟無遺。廢宮隱約認孤塔,長竿高下標叢祠。

俯觀下界萬屋如鱗次,其間醉夢覺者誰。金城樹老歲月往,昆明劫盡天地移。

匆匆吳越已陳跡,丹青先寫興亡悲。虞山禹穴會稽路,蒼蒼涼涼隔煙霧。

平生慣向圖中游,老我臥遊無勝具。昏花疑是雪欲晴,剡溪直在無山處。

何人說與李將軍,太清豈必微雲□。毫端巽巽肯一掃,清光應更餘幾分。

天然人境兩相值,樓頭白也思不群。胸中雲夢可八九,呼吸沆瀣歸雄文。

虎頭著我坐岩壑,書窗半席一詣君。舟中不須覓謝尚,詩成三誦君嘗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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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新政縣登魷于氏離堆拜顏魯公遺像公曾赴蓬》

金城 〔清代〕

屹屹金城唐砥柱,如何流落向蓬州。

一時名節猶山重,千古魂忠與水流。

不待遺文垂紀錄,自存生氣沮奸謀。

當時誰挽浯溪水,為洗離堆一段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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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紀蜀百韻》

金城 〔清代〕

在負在娵觜,羲雙正東陸。

羽書西邊來,胡騎報南牧。

倉茫星火急,飄忽風雨速。

憑陵我封疆,剽掠我孳留。

一越摩雲險,已汙岩岷俗。

再度峰貼隘,重為武階毒。

胡兒忽令名,見謂韃靼屬。

或疑女真詐,頗訝疊州族。

衣毛不知帛,飲酪非茹粟。

勁弓骨為面,健馬鐵裹足。

駕言取金夏,其鋒不可觸。

如竹迎刃解,猶雪惟湯沃。

先聲張虛疑,我師遽蓄縮。

心已執檄迷,手為望風束。

策昧戰為守,計乏奇與伏。

西和久間斷,文南暫蹢躅。

將得僅小退,凱音誤陸續,

蘭皋要寸功,良將半喪衂。

敗書丙夜聞,前矛石門宿。

亟令控三關,謹毋費一鏃。

魚梁閉仙原,武林護午谷。

七方對壘持,相戒前轍覆。

縣官塞蹊徑,戰士據林麓。

由是關以外,民皆棄廬屋。

西康至天水,患不翅蛇蝮。

鳳集一炬余,地已付麋鹿。

河池本無虞,百里禍尤酷。

群盜沸於鼎,流民湊如輻。

母悲愛子死,夫沒嫠婦哭。

城市委焚盪,道路紛怨讟。

於時益昌民,十室空五六。

牙檣嘉陵來,舳艫尾聯屬。

十乘隨啟行,驛書轉加促。

鼓吹喧後部,旌旗蔽前矗。

兩勞使者車,三分元戎纛。

重以潰卒徒,跳梁滿山谷。

聲言誅不平,未知不平孰。

人情往傷弓,未免驚曲木。

土著避鄉井,游手伺風燭。

嗟哉是日也,性命龜未卜。

事機正譸張,天時幸炎燠。

晉邊死季龍,周翰奮方叔。

水聞武侯敗,街亭誅馬謖。

猶有孟明在,焚舟報秦穆。

不待斬樓蘭,聞已事薰粥。

縉紳屐欲折,意氣喜可掬。

中有山西人,慊若國深辱。

問之何所云,首疾已頻顣。

大言往者悔,幾已潰心腹。

尚為來者憂,不知護頭目。

厥今敵雖去,鄉道渠已熟。

三關固天險,五都恐日蹙。

不見關以外,處處空杼柚。

朝廷無難時,司農積邊谷。

一朝棄糞土,知幾十萬斛。

民力哀何辜,邊人罪難贖。

色雖帷幄喜,骨尚原野暴。

未旌平涼家,方起鄒陽獄。

幾效先軫死,不及介推祿。

魏師付乳臭,漢校起奴僕。

平時好糜爛,深刑痛敲朴。

於時在勞來,仍忍逞誅剭。

頗聞富窖藏,悉已發麥菽。

邊無一人耕,食能幾日蓄。

田裡思反業,原堡未修築。

了無金城圖,酣事銅醍曲。

朽索駕虛舟,空奩著亡局。

縱君不懲艾,而我為慚恧。

我聞報中朝,四境已清肅。

一人萬人心,可欺寧可服。

當時屹如山,一二臣可錄。

凡此保蜀功,兩和李公獨。

趙公繼一出,頗慰沔人慾。

益昌所毋動,餉臣尼其轂。

公論雖未泯,天幸不可復。

安得如紹興,魏公任都督。

以口伐可汗,我恨匪元璹。

徒能效曹劌,遠謀鄙食肉。

言之貌愈切,至此淚幾簌。

客既聞斯言,稽首拜且祝。

九廟宗社靈,百城耄倪福。

德澤在天下,人心久滲漉。

徒惟成敗論,公等皆碌碌。

伯比議莫敖,蒍賈知子玉。

春秋過責備,小事書簡牘。

子其鉗爾舌,毋取斧鑕戮。

漢人悔雁門,唐師老鴨綠。

有道守四夷,初何事窮黷。

不戰屈人兵,正豈待驅逐。

吾皇天地心,萬國囿春育。

疇咨元帥功,非夕則在夙。

出命宣黃麻,入相賡綠竹。

除書從天來,恩禮方隆渥。

三公應鼎象,相與運坤軸。

小夷置蚊蝱壯志寄鴻鵠。分無萬戶印,

莞爾一杯醁。熟慰豪傑心,

有詔不盈軸。堯門萬里天,

意者未親矚。君相勤外憂,

必有寧我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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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王(甲寅初度和次賈韻)》

金城 〔清代〕

問梁益。天設金城鐵壁。西風外,依約雁來,還報關山舊秋色。三秦聽漢檄。遠恨綿綿脈脈。頻年事,虛擲桑陰,褘允諸人竟何策。

彤弓誤殊錫。悵活國難醫,救世須佛。平生本藉毛錐力。對弧矢初度,滿頭白髮,何堪兵衛疊畫戟。咄青史陳跡。

酒石。羨王績。任擊缶呼天,此樂何極。奚須太息驚前席。望天閽休待,夢如陶翼。柳邊春後,放定遠,出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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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枝 其四》

金城 〔清代〕

通體當風弱不支。年光銷盡斷腸絲。不辭身作桓宣武,看到金城日墜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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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夢》

金城 〔清代〕

夜夢走西陸,半天落金城。天門兩壁開,見之駭心情。

大江橫其西,落日懸金盆。日流江波涌,霞彩照乾坤。

我問此何方,雲是涌金門。揮手上雲樓,邂逅錢世恩。

把袂凌天梯,笑倒黃金樽。袖出石室訣,飲我金莖露。

人區沓難托,東指蓬萊路。夢醒不見君,空江暝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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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錫道中用張憲使韻》

金城 〔清代〕

山鳥歡呼欲問名,山花含笑似相迎。風回碧樹秋聲早,雨過丹岩夕照明。

雪嶺插天開玉帳,雲溪環碧抱金城。懸燈夜宿茅堂靜,洞鶴林僧相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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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何山人游邊》

金城 〔清代〕

悠然尊酒別,秣馬問漁陽。漢磧連天紫,邊沙擁日黃。

列營隨驃騎,分險駐龍驤。會挾金城策,長纓請建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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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秋》

金城 〔清代〕

長安昔日在關中,洛陽浙右亦相同。江東自古帝王宅,周秦已見氣蔥蔥。

長道石城如踞虎,長道鍾阜似蟠龍。千年王氣浮天表,一日真人建法宮。

天府天開天闕起,五門三殿當中峙。五鳳樓前柳似煙,奉天門外天如水。

金陵金闕勝金城,玉陛連天接玉京。星散羽林霜氣肅,天臨華蓋日華明。

十二飛樓石門繚,百萬貔貅屯八表。寶剎天花和月飛,郊壇神樂穿雲窅。

御史當街百騎驄,將軍納陛羅霜鋒。五侯甲第遙迷霧,七貴前驅響鬥風。

鳳凰台上鳳凰游,玄武湖中水似油。萬戶鶯啼花里曉,千家砧搗月中秋。

會同館外白雉多,包茅楛矢交經過。重譯來賓醉卉服,輕煙澹粉列青蛾。

六樓六館斗倡妍,曰日新聲沸管弦。狹市斜街迷錯絡,曲房洞戶暗鈎連。

吳下書生好遠遊,抱書來看帝王州。那知高臥西風邸,蓬眉蕭颯長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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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徽上人見惠二龍障子以短歌酬之》

金城 〔清代〕

我見蘇州崑山金城中,金城柱上有二龍。老僧相傳道是僧繇手,尋常入海共龍斗。

又聞蜀國玉局觀有孫遇跡,盤屈身長八十尺。遊人爭看不敢近,頭覷寒泉萬丈碧。

近有五羊徽上人,閒工小筆得意新。畫龍不誇頭角及須鱗,只求筋骨與精神。

徽上人,真藝者。惠我雙龍不言價,等閒不敢將懸掛。

恐是葉公好假龍,及見真龍卻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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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涉世家》

金城 〔清代〕

  陳勝者,陽城人也,字涉。吳廣者,陽夏人也,字叔。陳涉少時,嘗與人傭耕,輟耕之壟上,悵恨久之,曰:「苟富貴,無相忘。」傭者笑而應曰:「若為傭耕,何富貴也?」陳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二世元年七月,發閭左謫戍漁陽,九百人屯大澤鄉。陳勝﹑吳廣皆次當行,為屯長。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斬。陳勝﹑吳廣乃謀曰:「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陳勝曰:「天下苦秦久矣。吾聞二世少子也,不當立,當立者乃公子扶蘇。扶蘇以數諫故,上使外將兵。今或聞無罪,二世殺之。百姓多聞其賢,未知其死也。項燕為楚將,數有功,愛士卒,楚人憐之。或以為死,或以為亡。今誠以吾眾詐自稱公子扶蘇﹑項燕,為天下唱,宜多應者。」吳廣以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陳勝﹑吳廣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眾耳。」乃丹書帛曰「陳勝王」,置人所罾魚腹中。卒買魚烹食,得魚腹中書,固以怪之矣。又間令吳廣之次所旁叢祠中,夜篝火,狐鳴呼曰:「大楚興,陳勝王。」卒皆夜驚恐。旦日,卒中往往語,皆指目陳勝。

  吳廣素愛人,士卒多為用者。將尉醉,廣故數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眾。尉果笞廣。尉劍挺,廣起,奪而殺尉。陳勝佐之,並殺兩尉。召令徒屬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斬。藉第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nìng有種乎!」徒屬皆曰:「敬受命。」乃詐稱公子扶蘇﹑項燕,從民欲也。袒右,稱大楚。為壇而盟,祭以尉首。陳勝自立為將軍,吳廣為都尉。攻大澤鄉,收而攻蘄qí。蘄下,乃令符離人葛嬰將兵徇蘄以東。攻銍、酇、苦、柘、譙皆下之。行收兵。比至陳,車六七百乘,騎千餘,卒數萬人。攻陳,陳守令皆不在,獨守丞與戰譙門中。弗勝,守丞死,乃入據陳。數日,號令召三老﹑豪傑與皆來會計事。三老﹑豪傑皆曰:「將軍身被堅執銳,伐無道,誅暴秦,復立楚國之社稷jì,功宜為王。」陳涉乃立為王,號為張楚。當此時,諸郡縣苦秦吏者,皆刑其長吏,殺之以應陳涉。乃以吳叔為假王,監諸將以西擊滎陽。令陳人武臣、張耳、陳餘徇趙地,令汝陰人鄧宗徇九江郡。當此時,楚兵數千人為聚者,不可勝數。

  葛嬰至東城,立襄強為楚王。嬰後聞陳王已立,因殺襄強,還報。至陳,陳王誅殺葛嬰。陳王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吳廣圍滎陽。李由為三川守,守滎陽,吳叔弗能下。陳王征國之豪傑與計,以上蔡人房君蔡賜為上柱國。

  周文,陳之賢人也,嘗為項燕軍視日,事春申君,自言習兵,陳王與之將軍印,西擊秦。行收兵至關,車千乘,卒數十萬,至戲,軍焉。秦令少府章邯免酈山徒﹑人奴產子生,悉發以擊楚大軍,盡敗之。周文敗,走出關,止次曹陽二三月。章邯追敗之,復走次澠池十餘日。章邯擊,大破之。周文自剄,軍遂不戰。

  武臣到邯鄲,自立為趙王,陳餘為大將軍,張耳、召騷為左右丞相。陳王怒,捕系武臣等家室,欲誅之。柱國曰:「秦未亡而誅趙王將相家屬,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立之。」陳王乃遣使者賀趙,而徙系武臣等家屬宮中,而封耳子張敖為成都君,趣趙兵,亟入關。趙王將相相與謀曰:「王王趙,非楚意也。楚已誅秦,必加兵於趙。計莫如毋西兵,使使北徇燕地以自廣也。趙南據大河,北有燕、代,楚雖勝秦,不敢制趙。若楚不勝秦,必重趙。趙乘秦之弊,可以得志於天下。」趙王以為然,因不西兵,而遣故上谷卒史韓廣將兵北徇燕地。

  燕故貴人豪傑謂韓廣曰:「楚已立王,趙又已立王。燕雖小,亦萬乘之國也,原將軍立為燕王。」韓廣曰:「廣母在趙,不可。」燕人曰:「趙方西憂秦,南憂楚,其力不能禁我。且以楚之彊,不敢害趙王將相之家,趙獨安敢害將軍之家!」韓廣以為然,乃自立為燕王。居數月,趙奉燕王母及家屬歸之燕。

  當此之時,諸將之徇地者,不可勝數。周市北徇地至狄,狄人田儋殺狄令,自立為齊王,以齊反擊周市。市軍散,還至魏地,欲立魏後故寧陵君咎為魏王。時咎在陳王所,不得之魏。魏地已定,欲相與立周市為魏王,周市不肯。使者五反,陳王乃立寧陵君咎為魏王,遣之國。周市卒為相。

  將軍田臧等相與謀曰:「周章軍已破矣,秦兵旦暮至,我圍滎陽城弗能下,秦軍至,必大敗。不如少遺兵,足以守滎陽,悉精兵迎秦軍。今假王驕,不知兵權,不可與計,非誅之,事恐敗。」因相與矯王令以誅吳叔,獻其首於陳王。陳王使使賜田臧楚令尹印,使為上將。田臧乃使諸將李歸等守滎陽城,自以精兵西迎秦軍於敖倉。與戰,田臧死,軍破。章邯進兵擊李歸等滎陽下,破之,李歸等死。

  陽城人鄧說將兵居郯,章邯別將擊破之,鄧說軍散走陳。銍人伍徐將兵居許,章邯擊破之,伍徐軍皆散走陳。陳王誅鄧說。

  陳王初立時,陵人秦嘉﹑銍人董譄﹑符離人朱雞石﹑取慮人鄭布﹑徐人丁疾等皆特起,將兵圍東海守慶於郯。陳王聞,乃使武平君畔為將軍,監郯下軍。秦嘉不受命,嘉自立為大司馬,惡屬武平君。告軍吏曰:「武平君年少,不知兵事,勿聽!」因矯以王命殺武平君畔。

  章邯已破伍徐,擊陳,柱國房君死。章邯又進兵擊陳西張賀軍。陳王出監戰,軍破,張賀死。

  臘月,陳王之汝陰,還至下城父,其御莊賈殺以降秦。陳勝葬碭,諡曰隱王。

  陳王故涓人將軍呂臣為倉頭軍,起新陽,攻陳下之,殺莊賈,復以陳為楚。

  初,陳王至陳,令銍人宋留將兵定南陽,入武關。留已徇南陽,聞陳王死,南陽復為秦。宋留不能入武關,乃東至新蔡,遇秦軍,宋留以軍降秦。秦傳留至咸陽,車裂留以徇。

  秦嘉等聞陳王軍破出走,乃立景駒為楚王,引兵之方與,欲擊秦軍定陶下。使公孫慶使齊王,欲與併力俱進。齊王曰:「聞陳王戰敗,不知其死生,楚安得不請而立王!」公孫慶曰:「齊不請楚而立王,楚何故請齊而立王!且楚首事,當令於天下。」田儋誅殺公孫慶。

  秦左右校復攻陳,下之。呂將軍走,收兵復聚。鄱盜當陽君黥布之兵相收,復擊秦左右校,破之青波,復以陳為楚。會項梁立懷王孫心為楚王。

  陳勝王凡六月。已為王,王陳。其故人嘗與傭耕者聞之,之陳,扣宮門曰:「吾欲見涉。」宮門令欲縛之。自辯數,乃置,不肯為通。陳王出,遮道而呼涉。陳王聞之,乃召見,載與俱歸。入宮,見殿屋帷帳,客曰:「夥頤!涉之為王沉沉者!」楚人謂多為伙,故天下傳之,夥涉為王,由陳涉始。客出入愈益發舒,言陳王故情。或說陳王曰:「客愚無知,顓妄言,輕威。」陳王斬之。諸陳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無親陳王者。陳王以朱房為中正,胡武為司過,主司群臣。諸將徇地,至,令之不是者,系而罪之,以苛察為忠。其所不善者,弗下吏,輒自治之。陳王信用之。諸將以其故不親附,此其所以敗也。

  陳勝雖已死,其所置遣侯王將相竟亡秦,由涉首事也。高祖時為陳涉置守頉三十家碭,至今血食。

  褚先生曰:地形險阻,所以為固也;兵革刑法,所以為治也。猶未足恃也。夫先王以仁義為本,而以固塞文法為枝葉,豈不然哉!吾聞賈生之稱曰:

  「秦孝公據餚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斗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橫,兼韓、魏、燕、趙、宋、衛、中山之眾。於是六國之士,有寧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制其兵。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而延敵,九國之師逡巡遁逃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於是從散約解,爭割地以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飄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施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朴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鍉,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溪以為固。良將勁駑,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始皇既沒,餘威震於殊俗。 然陳涉瓮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躡足行伍之間,倔起阡陌之中,率罷散之卒,將數百之眾,轉而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而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餚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耰棘矜,不銛於鈎戟長鎩也;適戍之眾,非抗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為家,餚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索隱述贊】天下匈匈,海內乏主,掎鹿爭捷,瞻烏爰處。陳勝首事,厥號張楚。鬼怪是憑,鴻鵠自許。葛嬰東下,周文西拒。始親朱房,又任胡武。伙頤見殺,腹心不與。莊賈何人,反噬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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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登皋蘭山作》

金城 〔清代〕

皋蘭山,遠在焉支之西千餘里,金城城外安有此。

隋人不學誤題名,清秋九日策馬來,登高遠望赤雄哉。

是非往跡何足問,對此茫茫且舉杯。持螯飲酒歌慨慷,置身如在青天上。

俯視秦川一氣中,萬里關河何莽蒼。丈夫未得際風雲,低頭矮屋日論文。

祭酒書生封侯相,功名何必三將軍。四顧躊躇忽不樂,滿目哀鴻在林薄。

已費司農百萬錢,諸君何以憂民瘼。南望況有欃與槍,洞庭兩岸紛屯營。

黃河之水滾滾從東去,安得挽入湖湘洗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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