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帝山河一百二,不致老夫無葬地。春城寒食野花飛,朝漢台空錦蕞廢。
當年黃屋自歸臣,萬古蒼山思越吏。滄桑有恨銀海枯,草木無情翁仲睡。
獵火燒殘隧道煙,龜趺半蝕苔錢字。道旁駐馬立踟躕,居人指點荒丘是。
王氣銷沉奈若何,樓船去後泉扉閟。不須回首問嬰齊,漢家陵寢同興替。
梁生兩眼炅如電,憶昔與子始相見。登堂一語發真機,使我老儒騁雄辨。
終朝旗鼓紛相當,直至聞聲不見面。月出日入方休兵,勝負未決終不平。
迦文尼父大鼓掌,何意得有蒼蠅聲。從此與君成末契,眼中始識梁居士。
高論至今如昨日,君未全非我仍是。是非君我不相知,且道誰人先出世。
我曾出世四十春,今朝方卸頭上巾。途窮舍車覓舟楫,鬚眉雖假面目真。
出逢親舊不識面,故人熟視回車輪。臨岐勸我入山去,嚴城鬧市多囂塵。
請君棄置勿復道,此心草草難具陳。低頭負米歸乎來,眼前豈有相知人。
先生兩腳如轉磨,行走日多少眠坐。昨暮東來曉西去,路指祝融峰頂過。
祝融峰頂日高高,野客山中猶爝火。先生大笑行出門,八尺龍駒鳴駊騀。
謾從去日計歸期,看我蒲團穿幾個。旁人借問客為誰,答道今日此翁前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