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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都城元夕》

毛滂 〔宋代〕

聞道長安燈夜好,雕輪寶馬如雲。

蓬萊清淺對觚稜。

玉皇開碧落,銀界失黃昏。

誰見江南憔悴客,端憂懶步芳塵。

小屏風畔冷香凝。

酒濃春入夢,窗破月尋人。

臨江仙·都城元夕 - 譯文及註釋

譯文聽說都城汴京元宵晚上燈火熱鬧非凡,華麗的車輛,俊秀的寶馬就像天上的雲一樣多,宛如神仙境界。玉帝把碧落打開天上的星兒、宿兒便紛紛下落,使「銀界失黃昏」了。沒人看見孤單的我,而妻子對那元夜的繁華早已失去了興趣,只有在閨房中,在「小屏風畔」,獨對薰香裊裊,薰香則漸冷而凝。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能在夢中排除孤寂,只有月從客舍的破窗隙中來尋找我。

注釋雕輪:指華麗的車輛。棱:神靈之威,這裡借用。碧落:道家稱天空曰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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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都城元夕 - 賞析

這首詞上片寫想象中的汴京元夜之景,下片寫現實中羈旅窮愁,無法排遣的一種無奈心情。上片虛寫,下片實寫;一虛一實,虛為賓,實為主。

首句「聞道長安燈夜好」,「長安」點「都城」,即汴京。「燈夜好」點「元夕」。詞題即在首句點出。「聞道」二字,點明都城元夕的熱鬧景象都是神遊,並非實境。不過,這「神遊」並不是對往昔生活的回憶,也不是對於期待中的未來的憧憬,更不是夢境,而是在同一時刻對另一空間的想象,即處淒冷之境的「江南憔悴客」對汴京元夜熱鬧景象的想象。擺脫現實的束縛,按照自己潛在的心愿作幾乎是無限的發揮。「雕輪寶馬如雲」毛滂這一句極言「雕輪寶馬」之多(「如雲」)。詞人把都城元夕的繁華景象描摹盡致。但是,這一片繁華都只是詞人想象的產物,首句「聞道」二字點明了這一點。上片越是寫得繁華熱鬧,則越是反襯出下片淒清冷寂的尷尬之狀。下面三句詞人把汴京元夜從地上移到了天上,以想象中的仙境喻都城元夕的盛況。「蓬萊清淺對觚稜」是描寫汴京元宵之夜宛如神仙境界。「玉皇開碧落,銀界失黃昏。」「碧落」,猶碧天。「玉皇」句中的「開」字啟人想象。言「開」,則「碧落」原是「閉」着的,只是在上元之夜,玉皇才將原是「閉」着的「碧落」「開」了。「碧落」既「開」,則天上的星兒、宿兒便紛紛下落,使「銀界失黃昏」了。詞人的寫法無非是把人間的皇帝搬到了天上,以在想象中染上一層迷離恍惚的色彩,使帝京元夜在詞人的表現中更加熱鬧罷了。

下片首句,「江南憔悴客」是作者自指。「誰見」,設問之辭,意即無人見。特指作者自己深深思念的妻子反不知自己待罪客舍的窘境。這一句,以設問的口氣寫出了自己的孤寂。「誰見」二字還將讀者(也使作者自己)從想象中的繁華景象拉回到淒冷的現實中來。「端憂懶步芳塵」,這是寫閨中人對那元夜的繁華早已失去了興趣,毛滂詞中的閨中人則無須去「尋」,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遠在千里之外,乃「懶」去那元夜繁華之地。她只在閨房中,在「小屏風畔」,獨對薰香裊裊,薰香則漸冷而凝。一種無奈之狀展現在讀者眼前,像是一幅畫得極高明的《閨中夜思圖》。這種描寫,只是詞人的設想,但是設想閨中人在思念自己,也就更深刻地表現了自己在思念閨中人。「酒濃」句,詞人從對閨中人的思念中回到現實中來。上元之夜,本應是歡樂之夕,而作者自己卻處在待罪羈旅、淒冷孤寂的心境中,去消受那本不應如此淒清的元夜之夕。「春夢」只能於「酒濃」時去做。而酒並不能真的解憂,它只是使人於麻醉中暫時忘卻而已。結句「窗破月尋人」,寫詞人孤寂一個,只有元夕之月伴春夢之人。「尋」字,以人擬月。這位「江南憔悴客」,待罪羈旅,沒有人去「尋」他,只有月從客舍的破窗隙中來「尋」,越顯其孤獨寂寞,心情已從淒冷變成悽苦了。

這首詞以樂景寫哀情,將詞人羈滯異鄉、困頓潦倒、憔悴不堪的苦境與悲懷抒寫得纏綿悱惻 。然而,儘管詞人滿懷苦情,卻又以飄逸秀雅的筆調抒寫內心的情懷,使全詞充滿了瀟灑風流的情致。▲

邱芬編寫.節日詩詞: 合肥:黃山書社 , 2012.06

曹春梅.古詩詞閱讀訓練五則:作文周刊(高中·人教版),2011

夏晨曦等.宋詞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2

臨江仙·都城元夕 - 創作背影

毛滂晚年,因言語文字坐罪,罷秀川太守之職。1115年(政和五年)冬,待罪於河南杞縣旅舍,家計落拓,窮愁潦倒。《臨江仙·都城元夕》即寫於詞人羈旅河南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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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滂

作者:毛滂

毛滂(1056——?約1124), 字澤民,衢州江山石門(今浙江衢州)人。北宋詞人。生於「天下文宗儒師」世家。父維瞻、伯維藩、叔維甫皆為進士。他自幼酷愛詩文詞賦,北宋元豐二年(1079),與西安(今浙江衢州)趙英結為伉儷。毛滂詩詞被時人評為「豪放恣肆」,「自成一家」。元祐四年(1089)所作《惜分飛·富陽僧舍代作別語》小詞結尾「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南宋周輝認為含蓄情醇「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有《東堂集》十卷和《東堂詞》一卷傳世。 

毛滂其它诗文

《西江月(次韻孫使君賞花見寄,時仆武康待次)》

毛滂 〔宋代〕

花下春藏五馬,松間風落雙鳧。

兵廚玉帳卷酃湖。

人醉碧雲欲暮。

歸去聊登文石,翱翔便是天衢。

雅歌誰解繼投壺。

桃李無言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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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分飛》

毛滂 〔宋代〕

恰則心頭托托地。放下了日多縈系。別恨還容易。袖痕猶有年時淚。滿滿頻斟乞求醉。且要時閒忘記。明日劉郎起。馬蹄去便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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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山溪》

毛滂 〔宋代〕

自吳興刺史府與五縣令舍,無得與東堂爭廣麗者。去年仆來,見其突兀出翳薈間,而菌生樑上,鼠走戶內,東西兩便室,蛛網黏塵,蒙絡窗戶。守舍者云:前大夫憂民勞苦,眠飯於簿書獄訟間。是堂也,蓋無有大夫履聲,姑以為田廩耳。又縣圃有屋二十餘間,傾撓於蒿艾中,鴟嘯其上,狐吟其下,磨鐮淬斧,以十夫日往夷之,才可入。欲以居人,則有覆壓之患。取以為薪,則又可憐。試擇其螻蟻之餘,加以斧斤,乃能為亭二,為庵、為齋、為樓各一,雖卑隘僅可容膝,然清泉修竹,便有遠韻。又伐惡木十許根,而好山不約自至矣。乃以生遠名樓、畫舫名齋、潛玉名庵、寒秀、陽春名亭、花名塢、蝶名徑。而疊石為漁磯,編竹為鶴巢,皆在北池上。獨陽春西窗得山最多,又有酴醿一架。仆頃少時喜筆硯淺事,徒能誦古人紙上語,未嘗與天下史師游,以故邑人甚愚其令,不以寄枉直。雖有疾苦,曾不以告也。庭院蕭然,鳥雀相呼,仆乃得飽食晏眠,無所用心於東堂之上。戲作長短句一首,托其聲於驀山溪雲。東堂先曉,簾掛扶桑暖。畫舫寄江湖,倚小樓、心隨望遠。水邊竹畔,石瘦蘚花寒,秀陰遮,潛玉夢,鶴下漁磯晚。藏花小塢,蝶徑深深見。彩筆賦陽春,看藻思、飄飄雲半。煙拖山翠,和月冷西窗,玻璃盞,蒲萄酒,旋落酴醿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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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慰圃觀梅》

毛滂 〔宋代〕

曾向瑤台月下逢。為誰回首矮牆東。春風吹酒退腮紅。庾嶺殷勤通遠信,梅家瀟灑有仙風。晚香都在玉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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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雪作詩未竟曹使君寄聲招飲因成篇以寄》

毛滂 〔宋代〕

東風欲辭閶闔殿,未向百花枝上見。

先拂瑤台玉蕊叢,聯翩時落玲瓏片。

水晶宮中清曉寒,蝴蝶窺簾輕暝旋。

素光冷逼翟雲裘,玄冰暗結青光研。

詩成玉屑帶冰書,興隨月繞清溪遍。

兔園老筆生陽春,墨葩不待微和扇。

明朝當見郢中吟,雕樽快覆鵝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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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湖宋余行老》

毛滂 〔宋代〕

先生吟文煩頰舌,未免諸生笑於列。

跋前疐後誰使然,只有名多磨不滅。

燕公策高思精壯,筆下辭華爛文纈。

岳陽少屈何足雲,自喜江山助清絕。

墨畦筆逕久榛蕪,道山初識今文伯。

鳳凰池畔未歸身,水晶宮裡重遊客。

讀書不知已幾世,汲古長余綆千尺。

莫貪雲水供醉吟,尚有典章須粉澤。

防風山前痴病吏,自笑著書玄尚白。

蓬頭承甖十年事,過眼法書今霧隔。

那知流落得依憑,天與虺聵寬轡策。

汀洲白蘋春豈許,江南日落汀洲古。

風光無恙似當時,猶與溪山相媚嫵。

昔人苦吟終不盡,只今余秀當勤取。

阿房賦客舊主人,試數文章猶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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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縣圃小酌)》

毛滂 〔宋代〕

煙雨半藏楊柳,風光初到桃花。玉人細細酌流霞。醉里將春留下。

柳畔鴛鴦作伴,花邊蝴蝶為家。醉翁醉里也隨他。月在柳橋花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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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樂(太師相公生辰)》

毛滂 〔宋代〕

娟娟月滿。冉冉梅花暖。春意初長寒力淺。漸擬芳菲滿眼。

當時吉夢重重。間生天子三公。付與人間桃李,年年管領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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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山溪(上元詞)》

毛滂 〔宋代〕

嬋娟不老,依舊東風面。華燭下珠軿,盛寒里、春光一片。不教暮景,也似每常來,水精宮,銀色界,今夜分明見。

碧街如水,人影花凌亂。誰在柳陰中,小妝寒、落梅數點。詩翁獨倚,十二玉闌干,露蒙蒙,雲冉冉,千嶂琉璃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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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秋晚東歸,留吳會甚久,無一人往還者)》

毛滂 〔宋代〕

江接寒溪家已近。想見秋琰,松菊荒三徑。目送吳山秋色盡。星星卻入雙蓬鬢。

鳧短鶴長真箇定。勳業來遲,不用頻看鏡。懶出問人人不問。綠尊倒盡橫書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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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蠻(定空賞梅)》

毛滂 〔宋代〕

含章檐下眉如月。融酥和粉描疏雪。桃杏莫爭春。凌風台畔人。

如今千萬樹。零亂孤村雨。和雨滴瑤觴。歸來肌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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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皇恩(晚酌)》

毛滂 〔宋代〕

多病酒尊疏,飲少輒醉。年少銜杯可追記。無多酌我,醉倒阿誰扶起。滿懷明月冷,爐煙細。

雲漢雖高,風波無際。何似歸來醉鄉里。玻璃江上,滿載春光花氣。蒲萄仙浪軟,迷紅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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