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虹落天帔,萬丈截群嶺。
蟠身下深谷,俯首飲古井。
居人莫之指,況復敢引領。
幡然繞空去,雲霧變俄頃。
乾坤為之黑,噴雨極暴猛。
崩流匯溝瀾,巨漲沒四境。
民田一漂蕩,多稼不可省。
此物蓋蟲類,聞亦具頭頸。
淫沴之所生,詩傳載為眚。
朝西暮東出,輒與日對影。
夫何此凶孽,得使乘時逞。
高風掃寥廓,一帚昏穢淨。
煌煌太陽起,隙穴被光景。
群陰逐海內,此物應遠屏。
嗚乎信國公,從容殉大節。於今五百八十年,遺澤猶留一鈎鐵。
鐵背銘詞鐫六字,曰聖瑞文天祥制。詩僧拓墨共流傳,我觀公物見公志。
公昔生也兆紫雲,公及冠也擢狀元。公既相也宋已去,公之死也未五旬。
烏金一握思風度,山河半壁憑分付。賜字新鐫柄上銘,知是登科年後鑄。
我聞公性初豪華,唾壺或以和箏琶。又聞公也自貶抑,軍中或佐指揮意。
自從真州夜走空坑敗,悲涼柴市銘衣帶。擊節高吟《正氣歌》,遺器遺文同百代。
吁嗟乎!物之顯晦信有時,公之遺愛今在茲。雲孫小印玉帶硯,枯桐尾勒青原詩。
乃知物以人重同不朽,足與齊簡狐筆良椎武節千秋垂。
晞髮參軍公知己,琅玕一握恰好相追隨。惜哉象弈圖譜四十局,竟隨玉㞟埋蒿萊。
嘗將臣節論忠義,明季差堪儕宋季。鐵工輸與張鰲春,姓名猶得傳附驥。
嗚呼兩公如意從此留人間,藝林歌詠成嘉事。有宋一代文信國,有明一代趙忠毅。
潦倒青江興忽催,紫薇花好為誰開。亭孤剛聚三人話,徑僻還容二仲來。
共把浮雲看世計,更將淮酒引磁杯。斯文一會殊非偶,返照秋光滿草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