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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碑五首 其四》

虛中 〔唐代〕

九夏南風入舜琴,恩風澤雨浹飛沈。陪京最是儀形地,先識君王解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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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碑五首 其四 - 賞析

虛中

作者:虛中

虛中,唐僧。宜春人。少脫俗從佛,而讀書吟詠不輟。居玉笥山二十載,游瀟湘,與齊己、尚顏、顧棲蟾為詩友。後住湘西栗成寺,與馬希振情好甚篤。又時時貽詩司空圖,圖亦推重之。有《碧雲集》。

虛中其它诗文

《卷十八》

虛中 〔唐代〕

  ○晝寢

  "飽食緩行初睡覺,一甌新茗侍兒煎。脫巾斜倚繩床坐,風送水聲來枕邊。"丁崖州詩也。"細書妨老讀,長簞愜昏眠。取簟且一息,拋書還少年。"半山翁詩也。"相對蒲團睡味長,主人與客兩相忘。須臾客去主人覺,一半西窗無夕陽。"放翁詩也。"讀書已覺眉棱重,就枕方欣骨節和。睡起不知天早晚,西窗殘日已無多。"吳僧有規詩也。"老讀文書興易闌,須知養病不如閒。竹床瓦枕虛堂上,臥看江南雨後山。"呂榮陽詩也。"紙屏瓦枕竹方床,手倦拋書午夢長。睡起莞然成獨笑,數聲漁笛在滄浪。"蔡持正詩也。

  余習懶成癖,每遇暑晝,必須偃息。客有嘲孝先者,必哦此以自解。然每苦枕熱,展轉數四。後見前輩言,荊公嗜睡,夏月常用方枕。或問何意,公云:"睡氣蒸枕熱,則轉一方冷處。"此非真知睡味,未易語此也。杜牧有睡癖,夏侯隱號睡仙,其亦知此乎?

  雖然,宰予晝寢,夫子有朽木糞土之語。嘗見侯白所注《論語》,謂"晝"字當作"畫"字,蓋夫子惡其畫寢之侈,是以有朽木糞牆之語。然侯白,隋人,善滑稽,嘗著《啟顏錄》,意必戲語也。及觀昌黎《語解》,亦云"晝寢"當作"畫寢",字之誤也。宰予,四科十哲,安得有晝寢之責,假或偃息,亦未至深誅。若然,則吾知免矣。

  ○宜興梅冢

  嘉熙間,近屬有宰宜興者,縣齋之前,紅梅一樹,極美麗華粲,交陰半畝。花時,命客飲其下。一夕,酒散月明,獨步花影,忽見紅裳女子,輕妙綽約,瞥然過前,躡之數十步而隱。自此恍然若有所遇,或酣歌晤言,或痴坐竟日,其家憂之。

  有老卒頗知其事,乘間白曰:"昔聞某知縣之女有殊色,及笄,未適而夭。其家遠在湖湘,因藁葬於此,樹梅以識之。疇昔之夜所見者,豈此乎?"遂命發之,其棺正蟠絡老梅根下,兩檣微蝕,一竅如錢,若蛇鼠出入者。啟而視之,顏貌如玉。妝飾衣衾,略不少損,真國色也。趙見,為之惘然心醉。舁至密室,加以茵藉,而四體亦和柔,非尋常殭屍之比,於是每夕與之接焉。既而氣息忄然,疲ぃ不可治文書。其家乃乘間穴壁取焚之,令遂屬疾而殂,亦云異哉。嘗見小說中所載寺僧盜婦人屍置夾壁中私之,後其家知,狀訟於官,每疑無此理。今此乃得之親舊目擊,始知其說不妄。然《通鑑》所載,赤眉發呂后陵,污辱其屍有致死者,蓋自昔固有此異矣。

  ○莫子及泛海

  吳興莫汲子及,始受世澤為銓試魁,既而解試、省試、廷對,皆居前列,一時名聲籍甚。後為學官,以語言獲罪,南遷石龍。地並海,子及素負邁往之氣,暇日,具大舟,招一時賓友之豪,泛海以自快。將至北洋,海之尤大處也,舟人畏不敢進。子及大怒,脅之以劍,不得已從之。及至其處,四顧無際。須臾,風起浪涌,舟掀簸如桔槔。見三魚,皆長十餘丈,浮弄日光。其一若大鯰狀,其二狀類尤異,眾皆戰慄不能出語。子及命大白連酌,賦詩數絕,略無懼意,興盡乃返。其一絕云:"一風點破碧落界,八面展盡虛無天。也樓長嘯海波闊,今夕何夕吾其仙。"

  ○薰風聯句

  唐文宗詩曰:"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柳公權續云:"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或者惜其不能因詩以諷,雖坡翁亦以為有美而無箴,故為續之云:"一為居所移,苦樂永相忘。願言均此施,清陰分四方。"余謂柳句正所以諷也。蓋薰風之來,惟殿閣穆清高爽之地始知其涼。而征夫耕叟,方奔馳作勞,低垂喘汗於黃塵赤日之中,雖有此風,安知所謂涼哉?此與宋玉對楚王曰"此謂大王之風耳,庶人安得而共之者"同意。

  ○漢唐二祖少恩

  漢高祖與項羽戰於彭城,大敗,勢甚急,跋魯元公主、惠帝棄之。夏侯嬰為收載行,高祖怒,欲殺嬰者十餘。借使高祖一時事急,不能存二子而棄之,他人能為收載,豈不幸甚?方當德之,何至怒而欲斬之乎?

  唐高祖起兵汾晉時,建成、元吉、楚哀王智雲,皆留河東護家。隋購之急,建成、元吉能間道赴太原,而智雲以幼不能逃,為吏所誅。亦豈不能少緩須臾,以須其至,而後起兵哉?

  二祖皆創業之君,而於父子之義,其薄若此,豈圖大事者,不暇顧其家乎?彼唐祖者,直墮世民之計,猶可恕也,若漢祖則杯羹之事,尚忍施之乃翁,何有於兒女哉?

  ○《史記》無燕昭築台事

  王文公詩云:"功謝蕭規慚漢第,恩從隗使愧燕台。"然《史記》止云:"為隗改築宮而師事之。"初無"台"字。而李白詩有"何人為築黃金台"之語,吳虎臣《漫錄》,以此為據。

  按《新序》、《通鑑》亦皆雲"築宮",不言"台"也。然李白屢慣用黃金台事,如"誰人更埽黃金台","燕昭延郭隗,遂築黃金台","埽灑黃金台,招邀廣平客","如登黃金台,遙謁紫霞仙","侍宴黃金台,傳觴青玉案"。杜甫亦有"楊梅結義黃金台","黃金台貯賢俊多"。柳子厚亦云:"燕有黃金台,遠致望諸君。"《白氏六帖》有:"燕昭王置千金於台上,以延天下士,謂之黃金台。"此語唐人相承用者甚多,不特本於白也。

  又按《唐文粹》,有皇甫松《登郭隗台》詩。又梁任《述異記》:"燕昭為郭隗築台,今在幽州燕王故城中。土人呼賢士台,亦為招賢台。"然則必有所謂台矣。後漢孔文舉《論盛孝章書》曰:"昭築台以延郭隗。"然皆無黃金字。宋鮑照《放歌行》云:"豈伊白屋賜,將起黃金台。"然則黃金台之名,始見於此。李善注引王隱《晉書》:"段匹討石勒,屯故燕太子丹黃金台。"又引《上谷郡圖經》曰:"黃金台在易水東南十八里,昭王置千金台上,以延天下士。"且燕台事多以為昭王,而王隱以為燕丹,何也?余後見《水經注》云:"固安縣有黃金台,耆舊言昭王禮賢,廣延方士,故修建下都,館之南陲。燕昭創於前,子丹踵於後"云云,以此知王隱以為燕丹者,蓋如此也。

  ○《孟子》三宿出晝

  高郵有老儒黃彥知謂:"孟子去齊,三宿而出晝。讀如晝夜之晝,非也。《史記·田單傳》載:'燕初入齊,聞晝邑之人王賢。'劉熙注云:'齊西南近邑,音獲。'故孟子三宿而出,時人以為濡滯也。"此說甚新而有據。然予觀《說苑》,則以為蓋邑人王。且齊有蓋大夫王歡(《公孫丑》下),而陳仲子兄食采於蓋,其入萬鍾(《滕文公》下),則齊亦自有蓋邑,又與晝邑不同矣。《通鑑》晝音,司馬康釋音胡卦切,亦曰西南近邑,復不音獲,何耶?

  ○方大猷獻屋

  楊駙馬賜第清湖,巨董宋臣領營建之事,遂拓四旁民居以廣之。其間最逼近者,莫如太學生方大猷之居。意其必雄據,未易與語。一日,具禮物往訪之。方延入坐,未敢有請,方遽云:"今日內轄相訪,得非以小屋近牆欲得之否?"愕不復對,方徐曰:"內轄意謂某太學生,必將梗化,所以先蒙見及,某便當首獻作倡。"就案即書契與之。以成契奏知,穆陵大喜,視其直數倍酬之。方作表謝,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毫以上,悉出君恩。"(上《毛詩》,下東坡《謝表》,並全句)自此擢第登朝,皆由此徑而梯焉。

  ○長生酒

  穆陵晚年苦足弱,一日經筵,宣諭賈師憲曰:"聞卿有長生酒甚好,朕可飲否?"賈退,遂修制具方並進,亦不過用川烏、牛膝等數味耳。內轄李忠輔適在旁,奏曰:"藥性涼燥未可知,容臣先嘗,然後取旨進御。"嫉之者轉聞於賈,賈深銜之,而未有以發也。

  先是北關劉都倉,家富無嗣,嘗立二子。劉先死,長者欲逐其後立子,於是托其所親檢議所吏劉炳百萬緡,介謝堂節使,轉求聖旨下天府逐之,至是已涉數歲,賈始知之,時咸淳初年也。遂嗾其出子,以為李忠輔偽作聖旨,訟之於官,詞雖不及謝,而謝甚窘懼,於是以實訴之於賈,賈笑曰:"節度無慮。"越日,則忠輔追毀遷謫之命下,以實非其罪也,蓋師憲藉此以報其嘗藥之忿耳。

  ○開運靖康之禍

  靖康之禍,大率與開運之事同。一時紀載雜書極多,而最無忌憚者,莫若所謂《南燼紀聞》。其說謂出帝之事,歐公本之王淑之私史。淑本小吏,其家為出帝所殺,遁入契丹。洎出帝黃龍之遷,淑時為契丹諸司,於是文移郡縣,故致其饑寒,以逞宿怨,且述其幽辱之事,書名《幽懿錄》,比之周幽、衛懿。然考之五代新舊史,初無是說,安知非托子虛以欺世哉?其妄可見矣。

  《南燼》言二帝初遷安肅軍,又遷雲州,又遷西江州,又遷五國城,去燕凡三千八百餘里,去黃龍府二千一百里,其地乃李陵戰敗之所。後又遷西均從州,乃契丹之移州。今以當時他書考之,其地里遠近,皆大繆不經,其妄亦可知。且謂此書乃阿計替手錄所申金國之文,後得之金國貴人者。又云:"阿計替本河北棣州民,陷金。自東都失守,金人即使之隨二帝入燕,又使同至五國城,故首尾備知其詳。"及考其所載,則無非二帝胸臆不可言之事,不知阿計替何從知之。且金人之情多疑,所至必易主者守之,亦安肯使南人終始追隨乎?且阿計替於二帝初無一日之恩,何苦毅然歷險阻,犯嫌疑,極力保護而不捨去。且二帝方在危亡哀痛之秋,何暇父子賦詩為樂,阿計替又何暇筆之書乎?此其繆妄,固不待考而後見也。意者,為此書之人,必宣政間不得志小人,造為凌辱猥之事而甘心焉。此禽獸之所不忍為,尚忍言之哉。余懼夫好奇之士,不求端末而輕信其言,故書以祛後世之惑雲。

  ○近世名醫

  近世江西有善醫號嚴三點者,以三指點間知六脈之受病,世以為奇,以此得名。余按診脈之法,必均調自己之息,而後可以候他人之息。凡四十五動為一息,或過或不及,皆為病脈。故有二敗、三遲、四平、六數、七極、八脫、九死之法。然則察脈固不可以倉卒得之,而況三點指之間哉?此余未敢以為然者也。或謂其別有觀形察色之術,姑假此以神其術,初不在脈也。

  紹興間,王繼先號王醫師,馳名一時。繼而得罪,押往福州居住。族叔祖宮教,時赴長沙ヘ,素識其人,適邂逅旅舍,小酌以慰勞之,因求察脈。王忽愀然曰:"某受知既久,不敢不告。脈證頗異,所謂脈病人不病者,其應當在十日之內,宜亟反轅,尚可及也。"因泣以別。時宮教康強無疾,疑其為妄,然素信其術,於是即日回轅。僅至家數日而殂,亦可謂異矣。

  又嘗聞陳體仁端明云:"紹熙間,有醫邢氏,精藝絕異。時韓平原知閣門事,將出使,俾之診脈,曰:'和平無可言,所可憂者,夫人耳。知閣回軺日,恐未必可相見也。'韓妻本無疾,怪其妄誕不倫,然私憂之。洎出疆甫數月,而其妻果殂。又朱丞相勝非子婦偶小疾,命視之,邢曰:'小疾耳,不藥亦愈。然自是不宜孕,孕必死。'其家以為狂言。後一歲,朱婦得男,其家方有抱孫之喜,未彌月而婦疾作。急遣召之,堅不肯來曰:'去歲已嘗言之,勢無可療之理。'越宿而婦果殂。"余謂古今名醫多矣,未有察夫脈而知妻死,未孕而知產亡者,嗚呼!神矣哉!

  ○前輩知人

  前輩名公鉅人,往往有知人之明。如馬尚書亮之於呂許公、陳恭公,曾諫議致堯之於晏元獻,呂許公之於文潞公,夏英公之於龐穎公,皆自布衣小官時,即許以元宰之貴,蓋不可一二數。初非有袁、李之術,特眼力高,閱人多故爾。史傳所載,以為名談。

  近世如史忠獻彌遠、趙忠肅方亦未易及。忠獻當國日,待族黨加嚴。猶子嵩之子申,初官棗陽戶曹,方需遠次,適鄉里有佃客邂逅致死者,官府連逮急甚,欲求援於忠獻,而莫能自通,遂夤緣轉聞,因得一見。留飯終席,不敢發一語。忽問:"何不赴棗陽闕?"以尚需次對,忠獻曰:"可亟行,當作書與退翁矣。"(陳賅時為京西閫)子申拜謝,因及前事,公曰:"吾已知之,第之官勿慮也。"公平昔嚴毅少言,遂謝而退。少間,公元姬林夫人因扣之,公曰:"勿輕此子,異日當據我榻也。"其後信然。又趙葵南仲通判廬州日,翟朝宗方守郡,公素不樂之,遂千堂易合入闕。俟呼召於賓廡候見者數十人,皆謝去,獨召兩都司及趙延入小閣會食。且出兩金盒,貯龍涎、冰腦,俾坐客隨意之。次至趙,即舉二合盡投熾炭中,香霧如雲,左右皆失色。公亟索飯送客,命大程官俾趙聽命客次,人皆危之。既而出札知滁州,填見闕命之任,而信公平生功業,實肇於此焉。又趙忠肅開京西閫日,鄭忠定丞相清之初任夷陵教官,首詣台參。鄭素癯瘁,若不勝衣,趙一見即異待之。延入中堂,出三子,俾執師弟子禮,局不自安,旁觀怪之。即日免衙參等禮以行,復命諸子餞之前途,且各出《雲萍錄》書之而去。他日,忠肅問諸郎曰:"鄭教如何?"長公答曰:"清固清矣,恐寒薄耳。"公笑曰:"非爾所知。寒薄不失為太平宰相。"後忠肅疾革,諸子侍側,顧其長曰:"汝讀書可喜,然不過監司太守。"次語其仲范曰:"汝須開閫,終無結果。三哥葵甚有福,但不可作宰相耳。"時帳前提舉官趙勝,素與都統制扈再興之子不協,泣而言曰:"萬一相公不諱,趙勝必死於扈再興之手,告相公保全。"時京西施漕(上饒人,名未詳)偶在旁,公笑謂施曰:"趙勝會做殿帥,扈再興安能殺之?"其後所言,無一不驗。

  ○趙信國辭相

  淳祐甲辰,杜清獻范薨,游清獻以拜右揆,趙葵南仲樞使、陳к子華參政,皆一時宿望。明年四月,游相以大觀文奉內祠侍讀。既而趙公出督江淮、荊、襄、湖北軍馬,陳公以知院帥長沙,遂再相。鄭忠定清之、王伯大、吳潛,並為僉樞。乙巳,趙公兼江東帥、知建康、留鑰,趙希憲以禮書督府參贊兼江漕,淮帥丘山甫岳仍兼參謀,且頒御筆云:"趙葵兼資文武,協輔國家,領使洪樞,視師戒道,權不可不專。申檄處置,貴合時宜,一應軍行調度,並聽便宜施行。所有恩數,眠儀宰路。"公既威名夙著,邊陲晏然。中間屢乞結局,不允。明年,遣隨軍轉運舒澤民滋,入白廟堂,許令帶職入覲。公力辭召命,且云:"更當支吾一冬,來春解嚴,容歸田裡。"朝廷許之。

  明年,北軍大入,因復留行府,措置戰守焉。中書陸德輿載之轉對疏,以為:"去歲泗州大捷,彼方喪膽落魄。今春淮水漲溢,欲來不可。涉冬而春,邊鎮寧謐。近者駭言寇至,張大其說,或雲到儀真之境者,止五六十騎耳。"趙公聞之,大不能堪,封章屢上,力辨此謗。且云:"今年北軍之入,系四大頭項:一曰察罕(河西人),二日大納,三日黑點,四曰別出古(並韃)。號四萬,實三萬餘;馬,人各三匹,約九萬匹。惟恐有勞聖慮,前後具奏,一則曰寬聖慮,二則曰寬憂顧。臣領舟師往來應敵,未嘗有一語張大。今觀陸德輿奏疏,實駭所聞。伏乞委德輿親至維揚,審是虛實。臣當躬率騎士,護送入城,便見真妄。"於是朝廷以載之之言為過,遂為調停,寢其事焉。未幾,工部尚書徐清叟進故事,亦譏其辟屬之濫,趙公愈不自安。

  是歲閏二月,鄭忠定拜太師,趙公拜右相,所有督府,日下結局。遂差右司陳夢斗宣赴都堂治事,而陳辭以此貂之職不行,遂改差御藥謝昌祖往焉。夕郎趙以犬復有不肯書牘之意,事雖不行,而公之歸興不可遏矣。屢騰免牘,且引其父忠肅遺言不許入相之說以告,且云:"寧得罪以過嶺,難違訓以入朝。"御筆不允,降宣趣行。時陸載之方居翰苑,以嫌不草詔,遂改命盧壯父武子為之。時趙公各通從官書,謂元科降簿內,尚余新楮四百餘萬,銀絹度牒並不支動,且言決不可來之意。常時從官作宰相書,例有先生之稱,至是皆去之。獨趙汝騰茂實尚書答書云:"大丞相高風立懦,力疏辭榮。昔司馬公固遜密府,近崔清獻苦卻宰席,書之史冊,並公而三,甚盛休。"而其微意亦可見也。

  公歸計既決,遂申朝庭,於三月二十四日散遣將士,取道歸伏田裡。所有新除恩命,決不敢祗受。既而與告復召,然公終不來矣。至明年三月,御筆:"趙葵懇辭相位,終始弗渝,使命趣召,亦既屢矣。奏陳確論,殆逾一期。朕眷倚雖切,不能強其從也。姑畀內祠,以便咨訪。可除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察使兼侍讀。"後以疾丐外祠甚力,遂以特進判長沙,凡五辭,得請奉祠,徑歸溧陽里第焉。蓋一時紳,方以理學科名相高,其視軍旅金谷等,為俗吏粗官。公能知幾勇退,不激不污,可謂善保功名者矣。

  ○琴繁聲為鄭衛

  往時,余客紫霞翁之門。翁知音妙天下,而琴尤精詣。自製曲數百解,皆平淡清越,灝然太古之遺音也。復考正古曲百餘,而異時官譜諸曲,多黜削無餘,曰:"此皆繁聲,所謂鄭衛之音也。"

  余不善此,頗疑其言為太過。後讀《東漢書》,宋弘薦桓譚,光武令鼓琴,愛其繁聲,弘曰:"薦譚者,望能忠正導主。而令朝廷耽悅鄭聲,臣之罪也。"是蓋以繁聲為鄭聲矣。又《唐國史補》,於ν令客彈琴,其嫂知音,曰:"三分中,一分箏聲,二分琵琶,全無琴韻。"則新繁皆非古也。始知紫霞翁之說為信然。翁往矣,回思着唐衣,坐紫霞樓,調手制閒素琴(第一),作新制《瓊林》、《玉樹》二曲,供客以玻璃瓶插花,飲客以玉缸春酒(翁家釀名),笑語竟夕不休,猶昨日事。而人琴俱亡,冢上之木已拱矣,悲哉!

  ○章氏玉杯

  嘉泰間,文莊章公以右史直禁林。時宇文紹節挺臣為司諫,指公為謝深甫子肅丞相之黨,出知溫陵。既而公入為言官,遍歷三院,為中執法。時挺臣以京湖宣撫使知江陵府,入覲,除端明學士,徑躋宥府。而挺臣懷前日之疑,次且不敢拜。文莊識其意,乃抗疏言:"公論出一時之見,豈敢以報私憾,乞趣紹節就職。"未幾,公亦登政地,相得甚歡。

  一日,宴聚,公出所藏玉杯侑酒,色如截肪,真于闐產也,坐客皆夸賞之。挺臣忽旁睨微笑曰:"異哉!先肅憫公虛中使金日,嘗於燕山獲玉盤,徑七寸余,瑩潔無纖瑕,或以為宣和殿故物,平日未嘗示人,今觀此色澤殊近似之。"於是坐客咸願快睹,趣使取之。既至,則玉色製作無毫髮異,真合璧也。蓋元為一物,中分為二耳。眾客驚詫,以為干釒耶之合不足多也。公因舉杯以贈挺臣,而挺臣復欲以盤奉公,相與遜讓者久之,不決。時李璧季章在坐,起曰:"以盤足杯者,於事為順,僉書不得辭也。"公遂謝而藏之,以他物為報。余髫侍二親,常於元毖舅氏膝下聞此事,惜不一見之。其後聞為有力者負之而去,莫知所終。

  ○二張援襄

  襄、樊自咸淳丁卯被圍以來,生兵日增。既築鹿門之後,水陸之防日密。又築白河、虎頭及鬼關於中,以梗出入之道。自是孤城困守者凡四五歲,往往扼關隘不克進,皆束手視為棄物。所幸城中有宿儲可堅忍,然所乏鹽、薪、布帛為急。時張漢英守樊城,募善泅者,置蠟書髻中,藏積草下,浮水而出。謂鹿門既築,勢須自荊、郢進援。既至隘口,守者見積草頗多,鈎致欲為焚爨用,遂為所獲,於是郢、鄧之道復絕矣。

  既而荊閫移屯舊郢州,而諸帥重兵皆駐新郢及均州河口以扼要津。又重賞募死士,得三千人,皆襄、郢、西山民兵之驍悍善戰者。求將久之,得民兵部官張順、張貴(軍中號張貴為矮張),所謂大張都統、小張都統者,其智勇素為諸軍所服。先於均州上流名中水峪立硬寨,造水哨,輕舟百艘,每艘三十人,鹽一袋,布二百。且令之曰:"此行有死而已,或非本心,亟去,毋敗吾事。"人人感激思奮。是歲五月,漢水方生,於二十二日,稍進團山下,越二日,又進高頭港口結方陣。各船置火槍、火炮、熾炭、巨斧、勁弩。夜漏下三刻,起碇出江,以紅燈為號。貴先登,順為殿,乘風破浪,徑犯重圍。至磨洪灘以上,敵舟布滿江面,無罅可入。鼓勇乘銳,凡斷鐵ㄌ、攢弋數百,屯兵雖眾,盡皆披靡避其鋒。轉戰一日二十餘里,二十五日黎明,乃抵襄城。城中久絕援,聞救至,人人踴躍,氣百倍。及收軍點視,則獨失張順,軍中為之短氣。越數日,有浮屍溯流而上。被介冑,執弓矢,直抵浮梁,視之,順也。身中四槍六箭,怒氣勃勃如生,軍中驚以為神,結冢斂葬,立廟祀之。然自此圍益密,水道連鎖數十里,以大木下撒星樁,雖魚鱉不得度矣。

  外勢既蹙,貴乃募壯士至夏節使軍求援。得二人,能伏水中數日不食,使持書以出。至樁若柵,則腰鋸斷之。徑達夏軍,得報而還。許以軍五千駐龍尾洲以助夾擊。刻日既定,貴提所部軍點視登舟,失帳前親隨一人,乃宿來有過遭撻者。貴驚嘆曰:"吾事泄矣!然急出,或未及知耳。"乃乘夜鼓譟,衝突斷ㄌ,破圍前進,眾皆辟易。既度險要之地,時夜半天黑,至小新城,敵方覺,遂以兵數萬邀擊之。貴又為無底船百餘艘,中立旗幟,各立軍士於兩舷以誘之,敵皆競躍以入,溺死者萬餘,亦昔人未出之奇也。至鈎林灘,將近龍尾洲,遠望軍船櫛櫛,旗幟紛紜。貴軍皆喜躍,舉流星火以示之。軍船見火,皆前相迎,逮勢近欲合,則來舟北軍也。蓋夏軍前二日,以風雨驚疑,退屯三十里矣。北軍蓋得逃卒之報,遂據洲上,以逸待勞。至是,既不為備,殺傷殆盡。貴身被數十創,力不支,遂為生得,至死不屈,此是歲十一月十七日夜也。北軍以四降卒輿屍至襄,以示援絕,且諭之降。呂帥文煥盡斬四卒,以貴附葬順冢,為立雙廟,屍而祝之,以比巡、遠。明年正月十三日樊城破,三月十八日,襄陽降,此天意,非人力也。同時有武功大夫范大順者,與順、貴同入襄。及襄城降,仰天大呼曰:"好漢誰肯降?便死也做忠義鬼。"就所守地分自縊而死。又有右武大夫、馬軍統制牛富,樊城守御,立功尤多。城降之際,傷重不能步,乃就戰樓,觸柱數四,投身火中而死。

  此事親得之襄州、順化老卒,參之眾說,雖有微異,而大意則同。不敢以文害辭沒其實,因直書之,以備異時之傳忠義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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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竹》

虛中 〔唐代〕

竹風何撩蕭,晝靜發寒籟。

修纖諤天官,提揖縱玉佩。

豈無俗子遇,自會幽人愛。

心虛中養恬,節密外御介。

春萌喜含養,夏籜竟分解。

無花與物爭,有蔭亦人賴。

威威南山鳳,爾飛何時屆。

道遠寧不飢,寒枝久虛待。

豈非繒繳虞,安有羽翮態。

當奈葉間蟲,蠹爾所食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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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峰虛中是神主五首 其一》

虛中 〔唐代〕

神者天之妙,心者人之主。去人而用天,我生如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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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西亭歌》

虛中 〔唐代〕

望娟娟兮雲之篁,結氤氳兮成堂。

百草棼而易蘦兮,孰與玩遺芳?■美人之好飾兮,辟氛台而清涼。

豈大原之無所兮,若稽首乎西皇。

虛中以象跡兮,體員以用方。

又烏知吾之所兮,為西為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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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園春·道本虛無》

虛中 〔唐代〕

道本虛無,虛無生一,一二成三。更三生萬物,物皆虛化,形形相授,物物交參。體體元虛,頭頭本一,未許常人取次談。虛無妙,具形各相貌,虛里包含。虛中密意深探。致虛極、工夫問老聃。那虛寂湛然,無中究竟,虛無兼達,勘破瞿曇。象帝之先,威音那畔,清淨虛無孰有儋。諸玄眷,以虛無會道,稽首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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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虛歌》

虛中 〔唐代〕

為仙為佛與為儒,三教單傳一個虛。亘古亘今超越者,悉由虛里做工夫。

學仙虛靜為丹旨,學佛潛虛禪已矣。扣予學聖事如何,虛中無我明天理。

道體虛空妙莫窮,乾坤虛運氣圓融。陰陽造化虛推盪,人若潛虛盡變通。

還丹妙在虛無谷,下手致虛守靜篤。虛極又虛元氣凝,靜中又靜陽來復。

虛心實腹道之基,不昧虛靈採藥時。虛己應機真日用,太虛同體丈夫兒。

采鉛虛靜無作為,進火以虛為橐籥。抽添加減總由虛,粉碎虛空成大覺。

究竟道沖而用之,解紛剉銳要兼持。和光混俗忘人我,象帝之先只自知。

無畫以前焉有卦,乾乾非上坤非下。中間一點至虛靈,八面玲瓏無縫罅。

四邊固密剔渾淪,個是中虛玄牝門。若向不虛虛內用,自然闔辟應乾坤。

玄牝門開功則極,神從此出從此入。出出入入復還虛,平地一聲春霹靂。

霹靂震時天地開,虛中迸出一輪來。圓陀陀地光明大,無欠無餘照竹齋。

竹齋主人大奇特,細把將來應時物。虛里安神虛里行,發言闡露虛消息。

虛至無虛絕百非,潛虛天地悉皆歸。虛心直節青青竹,個是煉虛第一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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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人惠硯》

虛中 〔唐代〕

帝鴻墨海世不見,近愛端溪青紫硯。溪流見底寒且清,光凝淺紺淵之精。

斧柯千古遺仙局,雲暗半山含紫玉。割雲鑱玉巧如神,龍尾銅台可奴僕。

君來自南數千里,不載珠璣似薏苡。芊芊溪草裹石硯,文字之祥直送喜。

明窗大幾墨花春,爐山吐蘭千穗雲。虛中含默靜相對,那復草玄驚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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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烏林天使三首 其二》

虛中 〔唐代〕

拭玉轅門吐寸誠,敢將緩頰沮天兵。雷霆儻肯矜彫弊,草芥何須計死生。

定鼎未應周命改,登壇合許趙人平。知君妙有經邦策,存取威懷萬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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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烏林天使三首 其三》

虛中 〔唐代〕

當時初結兩朝歡,曾見軍前捧血槃。本為萬年依蔭厚,那知一日遽盟寒。

羊牽已作俘囚獻,魚漏終期網罟寬。幸有故人知底蘊,下臣獲考敢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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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寫金剛經與王正道正道與朱少章復以詩來輒次二公韻 其一 次正道韻》

虛中 〔唐代〕

平生幸識系珠衣,窮走他鄉未得歸。有客為傳祗樹法,此心便息漢陰機。

百千三昩一門入,四十九年諸事非。寄與香山老居士,要憑二義發餘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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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仙二十四首 其二十一》

虛中 〔唐代〕

整駕辭五嶽,排煙凌九霄。紛然太虛中,羽旆更相招。

且盼蓬壺近,誰言昆閬遙。悠悠竟安適,仰赴三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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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 勸徐老奉善》

虛中 〔唐代〕

苦海茫茫。深可悲傷。個風風、稍悟真常。衣冠不整,俗業消亡。乃了真功,忘彼我,沒參詳。身入圓光。寶現嘉祥。瑞煙籠、七朵蓮芳。重開玉蕊,復結銀霜。透太虛中,無衰老,永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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