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長在懸崖峭壁的青松像騰空而起的蛟龍,與喧囂繁鬧的塵世分成了兩個世界。仙鶴在着雨的松徑里緩緩行走,僧人倚在石欄邊目送着天上的流雲。在清溪的南邊,竹影搖曳,曲折的溪水邊傳來陣陣梅花的幽香。山村裡的老人邀請我去做客,談論的是與世道無關,一些平平常常的生活話語。
注釋寒翠:指松柏一類樹木,這裡喻指瀑流。塵囂(xiāo):塵世的紛擾、喧囂。石闌(lán):欄杆狀的岩石。溪陰:溪的南岸。閒話:指與世道無關、與人事無關,只是一些平平常常的生活話語。 ▲
梅重,王濤.《歷代山水名勝詩選》.杭州:浙江攝影出版社,1999:297-298
《中小學基礎知識手冊叢書》編寫組.《高中古詩文鑑賞手冊》.北京:北京教育出版社,2003:227
顧安文.《歷代五言詩精品百首·宋—近代》.長春:北方婦女兒童出版社,1996:89
張秉戍.《元明清詩》.北京: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2003:118-119
《新編古漢語常用字字典》編委會.《新編古漢語常用字字典》.長春: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11
詩的首聯寫山村與世隔絕,一塵不染。頷聯寫野鶴僧人,超然物外。頸聯寫竹樹梅花,秀麗清香。尾聯寫人物,志趣相投。全詩語言優美,意境幽深。表現了作者鄙薄世俗,甘居林泉的思想感情。
詩的一二句寫出山村與世隔絕,不染紅塵的清雅幽深。「翠」而日「寒」,可見是松柏一類歲寒不凋、象徵高潔之士的樹木。一個「飛」字,化靜為動,續以「崖壁」,極顯松柏天矯如龍,身處懸崖峭壁而更傲岸挺拔的風姿。這「寒翠」之木,自然也是詩人耿介人格的自我寫照。在山崖之外,便是塵囂鄙偽之地,「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今日脫彼人此,真有「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的欣悅。
三四句續寫山村中所見之景,表現一種悠然自得的蕭散情趣。鶴緩行曲徑而不飛,動中有靜;僧倚石欄目注流雲,靜中亦有動。「松徑雨」之「雨」,未必是實寫,極可能是用王維《山中》「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意,狀山林之蒼翠欲滴。「僧倚雲」則令人想到杜牧《將赴吳興登樂遊原一絕》「閒愛孤雲靜愛僧」一語。而「石闌」亦可以推斷是天然形成的欄杆狀山岩。
「竹色溪陰見,梅香岸曲聞」一聯,清麗優美,活色生香,王維、孟浩然「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的佳句,可謂嗣響有人。所以顧嗣立《元詩選·周權小傳》說「衡之句法,實多可觀」,並舉此聯及其他一些句子為證。清溪南修竹曳疏影,曲岸後梅花傳暗香,加之鶴行其下之松林,歲寒三友全都萃集詩中,令人生出「此中有真意,欲辨己忘言」之感。
最後二句,從景物轉到山村中的主人與客人。「山翁」可能是隱居岩林的高士畸人,也可能是躬耕山村的淳樸老農,不管是哪種人,不管他們僻居深山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詩人心目中,他們都是歸真返樸的體道者。他們邀請偶入此中、賦性與之相近的詩人飲酒,不須談什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也不須談什麼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相見無雜言,但道桑麻長」,這平凡閒話,便是世間至文,斐然成章。一個「總」字是全詩唯一的虛字,卻最實在地表達了詩人企羨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返樸歸真的情愫。可以想象,詩人會像陶淵明那樣與山翁一醉方休,吟出「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
元詩多以唐人為宗,是對宋詩的反撥,所以頗有風神秀朗之作,此詩便是學唐而深有所得者。▲
上海辭書出版社文學鑑賞辭典編纂中心.《元明清詩三百首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2:70-71
周權早年不得志,延祐六年(公元1319年)游京師,受知於翰林學士袁桷,薦為館職,未獲批准。後回江南,專心詞章,此詩可能就作於此期間。
孫克強,岳淑珍.《金元明人詞話》.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12:215
說與黃花,九日今朝,同誰舉觴。笑指點行囊,雖然羞澀,朅來鬧市,怎忍荒涼。
螯壓橙香,酒浮萸紫,醉脫烏紗鬢欲霜。孤雲外,是吾廬三徑,歸興偏長。
催人苒苒年光。問役役、浮生着甚忙。自東籬人去,總成陳跡,龍山飲散,幾度斜陽。
人物雕零。乾坤空闊,世事浮沉醉夢場。登高處,倚西風長嘯,任我疏狂。
《吳僧能詩自號心聽必欲求證為著轉語莊子至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
吾聞至人踵息不以喉,師今心聽欲廢耳。師能借聽役以心,心我都忘聽何起。
說空已是自纏縛,只此瞭然皆具足。不如無聽亦無心,渴則飲茶飢食粥。
東林旦氣白,清旭含初景。空齋松桂幽,光動離離影。
俄聆剝啄音,車馬何炳炳。我本黜世慮,脫落如廢井。
屏跡謝時彥,兀坐息造請。喜茲共蕭閒,妙論得新警。
夜涼月滿川,中流嘯煙艇。餘音裊秋風,清興與川永。
洪鈞播無垠,八埏盪和風。枯叢同華滋,陳荄變纖茸。
高門與窮巷,嫵媚白與紅。陽和不擇地,化育自至公。
惟人物之靈,此理均降衷。大朴日凋喪,町畦生室中。
貴賤移親疏,貧富乘始終。誰能返其初,物我俱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