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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九十七·雜錄五

太平廣記

〔子部〕

高逞 呂元膺 王鍔 江西驛官 王仲舒 周願 張薦 蓮花漏 唐衢 脂粉錢

韋執誼 李光顏 李益 吳武陵 韋乾度 趙宗儒 席夔 劉禹錫 滕邁

高逞

高逞(陳校本「逞」作「郢」)為中書舍人九年,家無制草。或問曰:「前輩皆有制集,焚之何也?」答曰:「王言不可存於私家。」(出《國史補》)

呂元膺

呂元膺為東都留守,常與處士對棋。棋次,有文簿堆擁,元膺方秉筆閱覽。棋侶謂呂必不顧局矣,因私易一子以自勝,呂輒已窺之,而棋侶不悟。翼日,呂請棋處士他適,內外人莫測,棋者亦不安,乃以束帛贐之。如是十年許,呂寢疾將亟,兒侄列前,呂曰:「游處交友,爾宜精擇。吾為東都留守,有一棋者云云,吾以他事俾去。易一着棋子,亦未足介意,但心跡可畏。亟言之,即慮其憂懾;終不言,又恐汝輩滅裂於知聞。」言畢,惆然長逝。(出《芝田錄》)

王鍔

泓師云:「長安永寧坊東南是金盞地,安邑里西是玉盞地。」後永寧為王鍔宅,安邑為北平王馬燧宅。後王馬皆進入官。王宅累賜韓弘及史(「及史」原作「正史」,據陳校本改)憲誠、李載義等。所謂金盞破而成焉;馬燧為奉誠園,所為玉盞破而不完也。

又一說,李吉甫安邑宅,及牛僧孺新昌宅,泓師號李宅為玉杯,一破無復可全。金碗或傷(「傷」原作「復」,據明抄本改),庶可再制。牛宅本將作大匠康聓宅,聓自辨岡阜形勢,以其宅當出宰相。後每年命相有按,聓必引頸望之。宅竟為僧孺所得。李後為梁新所有。(出《盧氏雜說》)

江西驛官

江西有驛官以幹事自任,白刺史,驛已理,請一閱之。乃往。初一室為酒庫,諸醢畢熟。其外畫神,問曰:「何也?」曰:「杜康。」刺史曰:「功有餘也。」又一室曰茶庫,諸茗畢貯,復有神,問何也?曰:「陸鴻漸。」刺史益喜。又一室曰菹庫,諸茹畢備,復有神。問何神也?曰:「蔡伯喈。」刺史大笑曰:「君誤矣。」(出《國史補》)

王仲舒

王仲舒為郎官,與馬逢友善。每責逢曰:「貧不可堪,何不求碑誌相救?」逢曰:「適見誰家走馬呼醫,吾可待也。」(出《國史補》)

周願

元和中,郎吏數人省中縱酒,話平生各有愛尚及憎怕者。或言愛圖畫及博奕,或怕妄與佞。工部員外周願獨云:「愛宣州觀察使。怕大蟲。」(出《傳載》)

張薦

張薦自筮仕至秘書監,常帶使職,三入蕃,歿於赤嶺。(出《傳載》)

蓮花漏

越僧僧澈得蓮花漏於廬山,傳之江西觀察使韋丹。初惠遠以山中不知更漏,乃取銅葉制器,狀如蓮花。置盆水上,底孔漏水,半之則沉,每晝夜十二沉,為行道之節。雖冬夏短長,雲陰月黑,無所差也。(出《國史補》)

唐衢

進士唐衢有文學,老而無成。善哭,每發一聲,音調哀切。遇人事有可傷者,衢輒哭之,聞者涕泣。嘗游太原,遇享軍,酒酣乃哭。滿坐不樂,主人為之罷宴。(出《國史補》)

脂粉錢

湖南觀察使有夫人脂粉錢者,自顏果卿妻始之也。柳州刺史亦有此錢,是一軍將為刺史妻致,不亦謬乎!(出《嘉話錄》)

韋執誼

元和初,韋執誼貶崖州司戶參軍,刺史李甲憐其羈旅,乃舉牒云:「前件官久在相庭,頗諸公事,幸期佐理。忽憚縻賢,事須請攝軍事衙推。」(出《嶺南異物志》)

李光顏

李光顏有大功於時,位望通顯。有女未適人,幕客謂其必選嘉婿。因從容,乃盛譽一鄭秀才,詞學門閥,人韻風流,冀光顏以子妻之。他日又言之,光顏乃謝幕客曰:「光顏一健兒也,遭逢多難,偶立微功,豈可妄求名族,以掇流言者乎?某自己選得嘉婿,諸賢未知。」乃召一典客小吏,指之曰:「此為某女之匹也。」即擢升近職,仍分財而資之。從事聞之,成以為愜當矣。按光顏居鼎盛文朝,慮弓藏之禍,事當遠害,理在避嫌。豈敢結強宗,固隳本志者歟?與夫必娶國高,求婚王謝者,不其遠哉?(出《北夢瑣言》)

李益

長慶初,趙宗儒為太常卿,贊郊廟之禮。罷相三十餘年,年七十六,眾論其精健。有常侍李益笑曰:「趙乃仆為東府試官所送進士也。」(出《摭言》)

吳武陵

長慶中,李渤除桂管觀察使,表名儒吳武陵為副使。故事,副車上任,具橐鞬通謝。又數日,於球場致宴,酒酣,吳乃聞婦女於看棚聚觀,意甚恥之。吳既負氣,欲復其辱,乃上(「上」原作「止」,據明抄本改)台盤坐,褰衣裸露以溺。渤既被酒,見之大怒,命衛士送衙司梟首。時有衙校水(陳校本「水」作「米」,下同)蘭,知其不可,遂以禮而救止,多遣人衛之。渤醉極,扶歸寢,至夜艾而覺,聞家人聚哭甚悲,驚而問焉。乃曰:「昨聞設亭喧噪,又聞命衙司斬副使,不知其事,憂及於禍,是以悲耳。」渤大驚,亟命遞使問之,水蘭具啟:「昨雖奉嚴旨,未敢承命,今副使猶寢在衙院,無苦。」渤遲明,早至衙院,卑詞引過,賓主上下,俱自克責,益相敬。時未有監軍,於是乃奏水蘭牧於宜州以酧之。武陵雖有文華,而強悍激訐,(「訐」原作「許」,據明抄本改)為人所畏。又嘗為容州部內刺(「刺」字原缺,據陳校本補)史,贓罪狼藉,敕(「敕」原作「刺」,據陳校本改)史(陳校本無「史」字)令廣州幕吏鞫之。吏少年,亦自負科第,殊不假貸,持之甚急。武陵不勝其憤,因題詩路左佛堂曰:「雀兒來逐颶風高,下視鷹鸇意氣豪。自謂能生千里翼,黃昏依舊入蓬蒿。」(出《本事詩》)

韋乾度

韋乾度為殿中侍御史,分司東都。牛僧孺以制科敕(「敕」原作「刺」,據原陳校本改)首,除伊闕尉。台參,乾度不知僧孺授官之本,問何色出身,僧孺對曰:「進士。」又曰:「安得入畿?」僧孺對曰:「某制策連捷,忝為敕頭。」僧孺心甚有所訝,歸以告韓愈。愈曰:「公誠小生,韋殿中固當不知。愈及第十有餘年,猖狂之名,已滿天下,韋殿中尚不知之。子何怪焉?」(出《乾鐉子》)

趙宗儒

趙宗儒檢校左僕射為太常卿,太常有師子樂,備五方之色,非朝會聘享不作。至是中人掌教坊之樂者,移牒取之,宗儒不敢違,以狀白宰相。宰相以為事在有司,其事不合關白。宗儒憂恐不已,相座責以懦怯不任事,改換散秩,為太子少師。(出《盧氏雜說》)

席夔

韓愈初貶之制,舍人席夔為之詞曰:「早登科第,亦有聲名。」席既物故,友人多言曰:「席無令子弟,豈有病陰毒傷寒而與不潔?」韓曰:「席不吃不潔太遲。」人曰:「何也?」曰:「出語不當。豈有(陳校本「豈有」作「是蓋」)忿責詞雲,'亦有聲名'耳?」(出《嘉話錄》)

劉禹錫

牛僧孺赴舉之秋,每為同袍見忽,嘗投贄於補缺劉禹錫,對客展 ,飛筆塗竄其文。且曰:「必先輩期至矣。」雖拜謝礱礪(「礱礪」原作「嚨囑」,據陳校本改)終為怏怏。歷三十餘歲,劉轉汝州,僧孺鎮漢南。枉道駐旌,信宿酒酣,直筆以詩喻之。劉承詩意,才悟往年改牛文卷。因戒子咸佐(陳校本「佐」作「允」)、承雍等曰:「吾立成人之志,豈料為非。況漢南尚書,高識遠量,罕有其比。昔主父偃家,為孫弘所夷;嵇叔夜身死鍾會之口,是以魏武戒其子云:'吾大忿怒,小過失,慎勿學焉。'汝輩修進,守中為上也。」僧孺詩曰:「粉署為郎四十春,向來名輩更無人。休論世上升沉事,且閱樽前見在身。珠玉會應成咳唾,山川猶覺露精神。莫嫌恃酒輕言語,會把文章謁後塵。」禹錫詩云:「昔年曾忝漢朝臣,晚歲空餘老病身。初見相如成賦日,後為丞相掃門人。追思往事咨嗟久,幸喜清光語笑頻。猶有當時舊冠劍,待公三日拂埃塵。」牛吟和詩,前意稍解。曰:「三日之事,何敢當焉(宰相三朝主印,可以升降百司)!」於是移宴竟夕,方整前驅。(出《雲溪友議》)

滕邁

滕倪苦心為詩,遠之吉州,謁宗人邁。邁以吾家鮮士,此弟則千里之駒也。每吟其詩曰:「白髮不能容相國,也同閒客滿頭生。」又《題鷺障子》雲。映水有深意。見人無懼心。」邁且曰:「魏文酷陳思之學,潘岳褒正叔之文,貴集一家之芳,安以宗從疏遠也?」倪既秋試,捧笈告游,乃留詩一首為別。滕君得之,悵然曰:「此生必不與此子再相見也。」及祖於大皋之閣,別異常情。倪至秋深,逝於商於之館舍,聞者莫不傷悼焉。倪詩曰:「秋初江上別旌旗,故國有(明抄本「有」作「無」)家淚欲垂。千里未知投足處,前程便是聽猿時。誤攻文字身空老,卻返樵漁計已遲。羽翼凋零飛不得,丹霄無路接瑤池。」(出《雲溪友議》)

太平廣記
太平廣記
  《太平廣記》是古代文言小說的第一部總集。宋代人編的一部大書。全書500卷,目錄10卷,取材於漢代至宋初的野史傳說及道經﹑釋藏等為主的雜著,屬於類書。宋代李昉﹑扈蒙﹑李穆、徐鉉、趙鄰幾、王克貞、宋白、呂文仲等12人奉宋太宗之命編纂。開始於太平興國二年(977年),次年(978年)完成。因成書於宋太平興國年間,和《太平御覽》同時編纂,所以叫做《太平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