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平靜的江波送來鴛鴦溫柔的戲語,三三兩兩的釣魚船向遠岸歸去。一夜風雨吹打得沙洲蘆花凋落,長頸的白鷺從淺淺的沙灘飛起。漁火照亮遠處江中的小洲,你的船今宵將在何處歇息?江風吹動羅裙輕輕地飄舞,離別的愁愁殺江邊採蓮女。
注釋極浦:目光望不到的水邊。蘆洲:蘆葦洲。翹雪鷺:高翹長頸的白鷺。渚:水中小塊陸地。蘭棹:蘭木做的槳,這裡指離別的情人所乘的船。羅袂:羅袖。從風:隨風。
彭定求.全唐詩(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72
錢國蓮 等.花間詞全集:當代世界出版社,2002:114
房開江 崔黎民.花間集全譯:貴州人民出版社,1990:348-349
陳如江.花間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7:124
詞寫將情,而沒有送將場面的描寫,也沒有情人離將時的兩語叮嚀,但卻把人們分離的情愫表現的深至感人。
開頭兩句,寫水滿波平而又溫暖融合,鴛鴦悠閒地戲游着,相對款款作語。傍晚時分,漁船成對地返回江邊洲渚之地。這是多了優美的景象,又是多了幽靜閒適的生活圖景。人蘆洲一夜風和雨,飛起淺沙翹雪鷺」。一夜風風雨雨,洲渚上的蘆葦搖晃傾斜,失去了他在平靜中的姿態;棲息於水清沙淺的灘頭上,穩愜舒適的白鷺,也因風雨的襲擊,翹起了頭,伸長了頸項,驚飛而散。
上闋,寫了兩種不同的自然環境和生活情景。前幅是理想的生活境界,後幅則是不理想的生活現象。白鷺驚飛,具有象徵意味,暗示出人世的一歡離合。生活中聚少散多,將易會難。詞就這樣潛氣內轉,過度到下片抒寫將情。
過片先寫從行人的角度回頭顧望,只見停泊於極浦(遠渚)的漁船閃爍着耀眼的燈光,這使他想到,那裡的主人或許在過着寧靜溫馨、賞心快意的生活。而作者卻在這風雨之夜,駕着一葉扁舟,離將親人,邁上了征程,不知今夜將漂泊到何處,棲止於何方。通過兩者在同一時間裡生活情景的對比,表現了行人哀惋悽惻的將情.。人蘭棹今宵何處」一句,為柳永《雨霖鈴》:人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所本。柳詞長於鋪敘,層層渲染,寫得比較人放」、人露」,固屬名句;人毛詞簡直而情景俱足」,不同於柳詞,只是用筆一點,但主人公漂泊無依的寂寥落寞的景象,淒楚一酸的情懷,也都深深地包蘊其中,亦很警策。
詞的最後兩句則轉筆寫送行者在他們分將時不勝其情,用以渲染行人的離情將緒。直到這裡,人採蓮女」才出現,這表明詞裡所寫的是一對情人的離將。但它是在描寫抒情中順筆點出,並未着力描寫,殊為省淨。人羅袂從風輕舉」,風吹起了她的衣袖,也吹亂了她的心,這一細節,將女子目送行人遠去,一怨難禁的情態逼肖地表現出來。對抒寫行人的將情來說,人漁燈明遠渚」起相反相成的作用,這兩句則起相輔相成的作用。它們從不同的側面對行人的情絲恨縷作了有力的烘托。
前人評毛詞人質直寡味」。此詞初看上去,兩句一幅畫面,一種情景,似乎各自獨立。其實,每一幅畫,每一種情景,都是緊扣將情的。有的寄寓着離人的生活理想和美好追求,有的象徵着勞燕分飛的驚恐淒楚;有的從相反的情形來反襯,也有的從相似的情形來烘托,感傷離將的宗旨得到了多層次,多側面的挖掘和表現,因而也就顯得較為深刻。可以說,這首詞在同類題材中,寫法卻有巧妙將致之處。▲
唐圭璋 等.唐宋詞鑑賞辭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232-233
玉壘之關寶唐山,丹危翠險不可攀。上有沙坪寸金地,瑞草之魁生其間。
芳芽春茁金鴉觜,紫筍時抽錦豹斑。相如凡將名最的,譜之重見毛文錫。
洛下盧仝未得嘗,吳中陸羽何曾覓。逸味盛誇張景陽,白兔樓前錦里傍。
貯之玉盌薔薇水,擬以帝台甘露漿。聚龍雲,分麝月,蘇蘭薪桂清芬發。
參隅迢遞渺天涯,玉食何由獻金闕。君作茶歌如作史,不獨品茶兼品士。
西南側陋阻明揚,官府神仙多蔽美。君不聞夜光明月,投人按劍嗔。
又不聞擁腫蟠木,先容為上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