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出柴門,初喜春草生。
俛仰幾何時,落葉終夜聲。
嗟我日益老,抱疾況未平。
晨興就盥櫛,顧亦強支撐。
齊中有兩童,熟視不能名;定非張睢陽,大笑頹冠纓。
死至人所同,此理何待評;但有一可恨,不見復兩京!。
春風初來滿刀州,江水照人如潑油。
犢車芳草南陌頭,家家傾貲事遨遊。
萬里橋西系黃騮,為君一登散花樓。
半年長齋廢觥籌,興來忽典千金裘。
小桃婀娜弄芳柔,紅蘭茁芽滿春洲。
壚邊女兒不解愁,鬥草才罷還藏鈎。
可憐世人自拘囚,盎中乾坤舞蜉蝣。
百年苦短去日遒,問君安用萬戶侯。
北商久不通,梨棗罕登盤。山舍惟有橘,瑣細如彈丸。
此外則柿栗,收拾猿鳥殘。雖無龐翁話,兒孫亦團欒。
今歲雨雪晚,歲暮始大寒。二稚乃可憐,不訴衣襦單。
地爐有微火,誦書到更闌。我老多感慨,賴汝差自寬。
人生天壤間,出處本異趣。釋耒入市朝,徒失邯鄲步。
昔人亦有言,刻足以適屨。奈何不自反,忽已迫霜露。
我躬尚不閱,況為子孫慮。歲晚故山寒,地爐可煨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