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之山,峨峨百尺青削玉。廬之水,滔滔東歸遙瀉綠。
剛柔摩盪幾百年,神發秀啟真才育。金砂鳥羽爭獻奇,橦楠杞李穹林麓。
精元儲合鍾英靈,微物豈敢當機局。君家德邁慶澤深,遙遙華緒接芳躅。
昔年挺生宗伯公,赤手天邊扶日轂。前年又見青瑣友,逆鱗直批無瑟縮。
君今名家千里駒,合參豹尾嚲牙纛。胡為垂耳佐雙鳧,小駕輕車就平陸。
試看鸞棲考城之仇香,更占窈冥鳳翔之張鷟,古來英俊多跧伏。
明時但得志願行,豈問禪官忙與俗。丞哉不負人,君行莫但哦松竹。
天道本無言,至人真如啞。後世事文詞,荑稗雜禾把。
有酒不停醉,有墨不停灑。醉也亦狂夫,獨愛君無寫。
愛君未敢言,且坐茅蓬下。人生如寄耳,勞勞何為者。
南北路多岐,此會乃天假。衣缽久無傳,箕裘見良冶。
安得舊盟人,江門結鷗社。
《正德乙巳到平溪二力乙孫阿八從廣中來得家信時蒙朝廷罰米四百石為任給事中時建言失當也》
朝發清浪城,午入平溪驛。忽報廣人來,道是家中力。
手持尺素書,跪致喜動色。薰沐乃開緘,讀之淚盈臆。
我生本顓蒙,幸獲聖明識。初拔入翰林,經史手不釋。
再簡登諫垣,論列近於直。葑菲雜芻蕘,肝膽罄披瀝。
豈敢縱詭隨,語繁終多失。仰荷天恩寬,斧鉞不加辟。
曰虞有贖刑,連罰四百石。三充宣府邊,一作太倉粒。
所以老親心,聞之不自逸。黃犬知主情,奔波徑往適。
誰知滇南路,中原萬里隔。十書九不通,何以用其極。
眷我烏鳥私,安得不戚戚。從今愈戒歡,矢心對天日。
砥礪不肖身,忠孝期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