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寫竹略形似,只取葉底瀟瀟意。
譬如影里看叢梢,那得分明成個字。
公子遠從遼東來,寶刀向人拔不開。
昨朝大戰平虜堡,血冷轆轤連鞘埋。
平虜之戰非常敵,御史幾為胡馬及。
有如大酋之首不落公子刀,帶胄諸君便是去秋阮游擊。
不死虜手死漢法,敗者合死勝合優。
公子何事常憂愁,一言未了一嘆息,雙袖那禁雙淚流。
卻言阿翁經百戰,箭鏃刀鋒密如霰。
幸余兄弟兩三人,眼見家丁百無半。
往往彎弓上馬鞍,但有生去無生還。
只今金玉光腰帶,終是銅瓶墜井幹。
兼之阿翁不敢說,曾經千里空胡穴。
武人誰是百足蟲,世事全憑三寸筆。
山人聽罷公子言,一虱攻腰手漫捫。
欲答一言無可答,只寫寒梢卷贈君。
火瘞世曰凶,水封豈佳卜。兩徒踰五紀,先魄偃幽瀑。
多子為我更,我蘧往京國。買石百尺餘,托子安墓卓。
子冗辦未遑,我歸上冢哭。鵝魴設未已,老雅掠豭肉。
候果墓旁兒,指告蟻上燭。草設無威儀,人怠物不肅。
坐此無歡期,改燧十二木。昨者賣字錢,募工可五六。
仍以煩吾子,歇百了一役。
沈子報讎塞外行,一詫便得千黃金。買馬買鞍意不愜,更買五尺番家鐵。
鏤金小字半欲滅,付與碧眼譯不出。細瓦廠中多狐狸,京師夜行不敢西。
叔子佩之只一過,黃蒿連夜聞狐啼。今年我從上谷行,中丞遺我聊癸庚。
買驢南歸只兩旬,只愁馬上逢黃巾。叔子見我無所仗,解刀贈我行色壯。
畢竟還從水道歸,掛在蓬窗兩相向。一日十拔九摩挲,鞘影鱗鱗入向河。
須臾報道漁罩外,電腳龍騰五尺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