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齋先生世稀有,曾是金陵一耆舊。萬卷胸中星鬥文,百篇筆下龍蛇走。
淵源更擅麟史長,碑版肯居鱷文後。倚馬常摧鏖戰場,脫腕難供掃愁帚。
中州文獻儒一門,異縣萍蓬家百口。恨極黃楊厄閏年,閒卻玉堂揮翰手。
夜光乾沒世稱屈,遠枳卑棲價低售。漂搖何地著此翁,忘憂夜醉長沙酒。
豈無厚祿故人來,為辦草堂留野叟。嗟余亦是可憐人,慚愧阿戎驚白首。
一燈續得審齋光,多少達人為裔胄。眷予憔悴五峰下,頻寄篇來復相壽。
年來事事淋過灰,尚有詩情閒情竇。有時信筆不自置,憶起居家呂窠臼。
審齋樂府似花間,何必老夫疥篇右。
不讀兵書不學劍,狗屠別創英雄傳。如何耳食紛紛者,論功但說鴻門宴。
憶昔沛公入關中,留居幾作富家翁。威加海內志乃爾,真人亦與項籍同。
賢如蕭曹皆噤口,孤忠獨奮批鱗手。炎劉得失爭毫釐,一言悟主功不朽。
秦任趙高咸陽亡,臥枕宦者宜預防。鹿馬之禍前車鑒,排闥直入何軒昂。
留得河山四百載,將軍雖死今尚在。漢家本自薄功臣,全軀不共韓彭醢。
區區勇力安足論,祇有忠義能常存。至今汾上西風咽,猶是當年壯士魂。
懷宗御極臨中夏,薄海縱橫盡戎馬。旰食宵衣理萬幾,勵精志在安宗社。
刑於化久洽彤闈,周后端莊擅母儀。《樛木》任教縈《葛藟》,《關雎》自合詠《螽斯》。
龍飛三載生元主,帨設九重光繡戶。吉夢虺蛇信有徵,盈盈蕙質含芳杜。
當年胄子本同懷,總角隨肩戲玉階。撲蝶催開文綺扇,簪花學戴火珠釵。
天生慧性耽書卷,早沐殊榮封大縣。燕至高禖祀屢從,繭成副禕分親見。
瓊筵酌醴水犀杯,玉幾揮毫銅雀硯。春風秋月幾推移,忽是蛾眉三五時。
梅額偏能村雅韻,《桃夭》正好賦佳期。官家特敕大宗伯,更命司儀精選擇。
選得良家才地高,周郎真是乘龍客。金錢已卜鳳凰雞,銀漢將填烏鵲行。
未及洞房傳蠟炬,可憐峰火照燕京。九門狐鼠方延敵,百萬豺狼頓入城。
天子倉皇鸞禁里,后妃相繼君前死。藐孤暗遣出宮門,深望少康參雪恥。
御劍親將貴主揮,莫教玉葉污泥滓。已同小妹逝泉途,帝上煤山赴鼎湖。
寶帶珠襦遺道路,五侯七貴喪妻孥。長平氣絕賊驚愕,戚里載歸徐進藥。
臂血猶紅宛轉生,終悲骨肉俱零落。季羋原因人負全,孤身已分葬冰天。
國亡不辱復不死,缺月何堪望又圓。邊將乞師秦殿哭,六軍南下共鳴弦。
赤眉敗死黃巾滅,忽睹興朝定鼎年。明年上書願祝髮,罔極深思庶仰答。
溫綸不許奉空王,令與周郎重會合。金釭寶扇七香車,備物盈庭禮有加。
館築平陽金作榜,園開沁水彩為花。不從鶴市埋芳草,更上鳳樓誓偕老。
帝女觀刑屋社秋,羅裳無意熏龍腦。繁華雖與舊時同,豈若身居柘館中。
故國金人辭漢闕,來朝玉馬祼周宮。穠李降嬪方一載,廣寒深處應相待。
鴛鴦分散不同池,隻影高空歸碧海。死後還邀湛露恩,賜錢營葬廣寧門。
石馬悲鳴風慘澹,金蠶出沒雨黃昏。韋氏里中香漸散,荀侯巾上淚多痕。
名標彤史垂終古,身入黃泉覲至尊。空隴年年寒食節,白楊青草最銷魂。
華山五粒松,寄向江東去。白雲滿江天,高士今何處。
憶昔過湖濱,行吟兩故人。潛龍猶在水,別鶴已來秦。
江海多翻覆,林泉異棲宿。驚聞東市琴,涕隕堂前築。
去去逐征蓬,隨風西復東。風吹蘭蕙色,一夜落關中。
五陵生蔓草,愁絕咸陽道。平生四海心,竟作終南老。
送子出函關,南山望北山。洞庭多桂樹,折取一枝還。
審齋先生世稀有,曾是金陵一耆舊。萬卷胸中星鬥文,百篇筆下龍蛇走。
淵源更擅麟史長,碑版肯居鱷文後。倚馬常摧鏖戰場,脫腕難供掃愁帚。
中州文獻儒一門,異縣萍蓬家百口。恨極黃楊厄閏年,閒卻玉堂揮翰手。
夜光乾沒世稱屈,遠枳卑棲價低售。漂搖何地著此翁,忘憂夜醉長沙酒。
豈無厚祿故人來,為辦草堂留野叟。嗟余亦是可憐人,慚愧阿戎驚白首。
一燈續得審齋光,多少達人為裔胄。眷予憔悴五峰下,頻寄篇來復相壽。
年來事事淋過灰,尚有詩情閒情竇。有時信筆不自置,憶起居家呂窠臼。
審齋樂府似花間,何必老夫疥篇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