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詩泠泠如暗泉,非行非止聲鏘然。每過吾庵必有作,此庵與世元無緣。
道人庵居復夜起,冥行萬里無人煙。賦成自書用草隸,偶出小技驚時賢。
豈知遽已入詩語,妙借老丑增殊妍。胸中抑塞未能和,容我小緩調哀弦。
黃華為鞠義無改,乙庵引經依古初。淵明佳色乃正色,自黃而外皆可誅。
意嚴獨抱《春秋》法,此法評菊真腐迂。海濱歲歲菊尤盛,絢爛平淡態各殊。
南推揚州北燕市,斗奇誇異良可吁。疏針闊瓣種數變,謬造名號堪笑娛。
津沽稍早江南晚,穿街聯袂來吾徒。縱觀指點興未盡,返舍弄筆規韓蘇。
乞歸一月繞籬下,卻避雄作艱追趨。移盆隨意淡相對,何用高論爭區區。
方我壯年時,友朋數零落。零落何太蚤,使我老寂寞。
精爽在我心,酣嬉故如昨。我存彼豈亡,不翅九原作。
秋樵去我久,遺翰猶綽約。季子真象賢,風骨見澹泊。
棲棲人間世,無地著哀樂。過隙聊自豪,一洗懷抱惡。
石遺最知詩,未免阿所好。學詩吾亦老,淺陋豈足道。
平生夢韋柳,一字不能到。次之為韓歐,擱筆難其奧。
隨人作近體,何異蜂蝶鬧。從今欲不作,蓄志待衰耄。
近得虞君詩,於杜果深造。沈雄出意表,纖巧端可掃。
張君師石遺,吐屬頗兀傲。為君道所歷,弩末愁魯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