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為老卒,夜夜登戍樓。一生看太白,不知春與秋。
今我復何為,山川非夕游。杜門獨長嘯,兵戈送白頭。
夙根殊未忘,聞雞如有求。終年起殘夜,哀思變明幽。
世亂須至人,安知非楚囚?及我老未衰,為君著兜鍪。
尚書重忠義,甚喜得余闕。五百七十年,嚮往記歲月。
闕稱善楷書,此卷果精密。氣出烏絲闌,嚴整見風骨。
釋褐授泗州,結習殊未脫。當時為誰寫,鄭重署官閥。
安知弄翰手,揮戈乃尤傑。孤立萬賊中,江淮賴全活。
屯田治戰具,經營非苟率。大廈既難支,終為寇所沒。
翰林辭不往,守死信苦節。書生任軍旅,所恃祇抗烈。
戍邊雖生還,望古猶鬱勃。
形骸本死器,神識來寄居。持此遊人間,如體著衣襦。
少壯實美服,意氣豪且粗。老病服漸弊,瑟縮情不愉。
夫何久喪我,從渠作榮枯。一朝得自識,奮迅不受拘。
於世定奚缺,所憾良區區。恆齋雖病廢,神完能自娛。
作詩遠寄我,巧兼畫與書。我謂子無病,非病乃其逋。
平生意相親,重了寧以軀。子誦此詩終,霍然還壯夫。
妄人輕召兵,敗績坐不教。十年未可復,士氣太凋耗。
此軍何所用,身手好年少。誰能結以恩,湯火豈難蹈?
悽傷就步伐,悲憤入騰趠。庶幾哀者徒,免為敵人笑。
尚書氣不餒,勍略被將校。胡為致詞客,戎幕議增灶。
何當出短歌,傳誦遍營哨。居然懷國恥,收取毛錐效。
角聲尚盈耳,旗影山椒繞。水落舟更遲,橫江憐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