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八太行一脈走蝹蜿,莽莽畿西虎氣蹲。
送我搖鞭竟東去,此山不語看中原。
其八十三隻籌一纜十夫多,細算千艘渡此河。
我亦曾穈太倉粟,夜聞邪許淚滂沱!(五月十二日抵淮埔作) 其八十七故人橫海拜將軍,側立南天未蕆勛。
我有陰符三百字,蠟丸難寄惜雄文。
其一百三十陶潛酷似臥龍豪,萬古潯陽松菊高;莫信詩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騷。
這組詩作於清道光十九年己亥(1839年)。這年龔自珍辭官,由北京南返杭州,後又北上接取家屬,在南北往返的途中,他看着祖國的大好河山,目睹生活在苦難中的人民,不禁觸景生情,思緒萬千,即興寫下了一首又一首詩,於是誕生了《己亥雜詩》。
傅璇琮.中國古典詩歌基礎文庫·元明清詩卷.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94:426-430
史之尊,非其職語言、司謗譽之謂,尊其心也。
心何如而尊?善入。
何者善入?天下山川形勢,人心風氣,土所宜,姓所貴,皆知之;國之祖宗之令,下逮吏胥之所守,皆知之。
其於言禮、言兵、言政、言獄、言掌故、言文體、言人賢否,如其言家事,可為入矣。
又如何而尊?善出。
何者善出?天下山川形勢,人心風氣,土所宜,姓所貴,國之祖宗之令,下逮吏胥之所守,皆有聯事焉,皆非所專官。
其於言禮、言兵、言政、言獄、言掌故、言文體、言人賢否,如優人在堂下,號咣舞歌,哀樂萬千,堂上觀者,肅然踞坐,眄眯而指點焉,可謂出矣。
不善入者,非實錄,垣外之耳,烏能治堂而皇之中之優也耶?則史之言,必有餘囈。
不善出者,必無高情至論,優人哀樂萬千,手口沸羹,彼豈復能自言其哀樂也耶?則史之言,必有餘喘。
是故欲為史,若為史之別子也者,毋囈毋喘,自尊其心。
心尊,則其官尊矣,心尊,則其言尊矣。
官尊言尊,則其人亦尊矣。
尊之之所歸宿如何?曰:乃又有所大出入焉。
何者大出入?曰:出乎史,入乎道,欲知大道,必先為史。
此非我所聞,乃劉向、班固之所聞。
向、固有徵乎?我征之曰:古有柱下史老聃,卒為道家大宗。
我無征也歟哉?。
無分同生偏共死,天長恨較長。風災不到,月明難曉,曇誓天旁。
偶然淪謫處,感俊語小玉聰狂。人間世,便居然願作,長命鴛鴦。
幽香。蘭言半枕,歡期抵過八千場。今生已矣,玉釵鬟卸,翠釧肌涼。
賴紅巾入夢,夢裡說、別有仙鄉。渺何方。向瓊樓翠宇,萬古攜將。
夜起數山川,浩浩共月色。不知何山青,不知何川白。
幽幽東南隅,似有偕隱宅。下南一以望,終戀杭州路。
城裡雖無家,城外卻有墓。相期買一丘,毋遠故鄉故。
而我屏見聞,而汝養幽素。舟行百裡間,須見墓門樹。
南向發此言,恍欲雙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