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至此斷,天山已包天。日月何處棲,總掛青松巔。
窮冬稜稜朔風裂,雪復包山沒山骨。峰形積古誰得窺,上有鴻蒙萬年雪。
天山之石綠如玉,雪與石光皆染綠。半空石墮冰忽開,對面居然落飛瀑。
青松崗頭鼠陸梁,一一竟欲餐天光。沿林弱雉飛不起,經月飽啖松花香。
人行山口雪沒蹤,山腹久已藏春風。始知靈境迥然異,氣候頓與三霄通。
我謂長城不須築,此險天教限沙漠。山南山北爾許長,瀚海黃河茲起伏。
他時逐客倘得還,置家亦象祁連山。控弦縱遜騾騎霍,投筆或似扶風班。
別家近已忘年載,日出滄溟倘家在。連峰偶一望東南,雲氣蒙蒙生腹背。
九州我昔歷險夷,五嶽頂上都標題。南條北條等閒爾,太乙太室輸此奇。
君不見奇鍾塞外天奚取,風力史人猛飛舉。一峰缺處補一雲,人慾出山雲不許。
朔風一夜長城倒,百萬甲兵如電掃。石頭城上烽連天,不見居人見秋草。
秋草秋肥胡馬驕,江南地赤總無苗。雍徐白骨連青冀,又見催書集飛騎。
君不見耕當問奴織問婢,封狼居胥亦何易。
我家城東南,數日過城北。馬家池頭竹樹幽,破曉來看雨中色。
我思移竹先移居,近乞數筍栽東隅。待其干老筍復茁,影覆一室真吾廬。
君於此意亦三復,筆底森森繪寒玉。夜闌題竹復贈君,驚筍出我牆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