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老陽盡,蟄雷方發聲。
七月連大雨,碾天三日鳴。
夜或發狂震,臥者皆起驚。
奔電曄然作,忽如烈火明。
高樹大百尺,霹倒燒其根。
往往光曜中,時見怪物形。
飛雹大如指,萬弩相奔傾。
椎擊鳥雀群,掩地交縱橫。
雷者主號令,為天之常經。
奮豫既過時,及此何匉訇。
無乃號令失,安得四時平。
春秋書震電,推之在五行。
天道儻可信,使我心不寧。
戊戌二月二十六,忽見大雪漫空來。長老驚嘆共相語,非時有雪誠怪哉。
陽爻四畫已出地,至今百蟄不聞雷。怪得氣候斗暄暖,便疑赤帝來相排。
黑風倏起捲滄海,白日黯黯如煙煤。須臾大雹雜猛雨,滿地走迸瓊與瑰。
陰氣蓄怒固未已,即時飛雪相傾頹。青靈何處避威侮,蒼鳳停車寒毰毸。
天地萬物失光彩,草樹僵凍成枯荄。凌暴春工大酷烈,似恨百花先時開。
隱公三月亦雨雪,仲尼春秋書為災。是時魯國行謬政,天心可用人理推。
我疑此雪不虛應,必有沴氣戕栽培。去年六月已大水,居人萬類生魚腮。
當時夏稅不得免,至今里正排門催。農夫出田掘野薺,餓倒只向田中埋。
方春鳥獸尚有禁,不許彈獵傷胚胎。而況吾民戴君後,上官不肯一掛懷。
豈無愁苦動天地,所以當春陰氣乖。只消黃紙一幅詔,敕責長吏須矜哀。
蠲除餘租不盡取,收提赤子蘇飢骸。沛然德澤滿天下,坐中可使春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