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父自東陽來過余,留十日。與之同游鵝湖,且會朱晦庵於紫溪,不至,飄然東歸。既別之明日,余意中殊戀戀,復欲追路。至鷺鷥林,則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獨飲方村,悵然久之,頗恨挽留之正是遂也。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悲甚,為賦《賀新郎》以見意。又五日,同父書來索詞,心所同然者如此,可發千里一笑。
把酒長亭說。看淵明、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何處飛來林間鵲,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華發。剩水殘山無態度,被疏梅料理成風月。兩三雁,也蕭瑟。
佳人重約還輕別。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
案上數編書,非莊即老。會說忘言始知道。萬言千句,自不能忘堪笑。朝來梅雨霽,青青好。一壑一丘,輕衫短帽。白髮多時故人少。子云何在,應有玄經遺草。江河流日夜,何時了。
地幽人自罕,境寂心轉虛。移床傍松影,臥看黃老書。
一息噓吸間,氤氳妙無餘。孤雲共來往,豈復形跡拘。
穠纖多異患,澹泊有真娛。縹緲空中鶴,一舉當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