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高,盤徑近。十里筍輿穩。欲駕還休,風雨苦無准。古來多少英雄,平沙遺恨。又總被、長江流盡。
倩誰問。因甚衣帶中分,吾家自畦畛。落日潮頭,慢寫屬鏤憤。斷腸煙樹揚州,興亡休論。正愁盡、河山雙鬢。
昔東晉王茂弘諸人,登新亭,望長淮,自謂風景不殊,舉目有山河之異。
至今想之,猶郁乎其有餘哀。矧預瑤牒,登玉階,而寄宗國之懷者耶。
王業偏安於海瀕,故都久棄於蒿萊。主議者方貪天之功,而肆其雄猜。
朝士沉空,不復向來。率兆乎滔天之讒,而迄乎和議之開。
此有志者所以嘆於嗟之麟,而思當道之豺也。嗚呼,鍾簴百年,邊塵尚霾。
悠悠蒼天,彼何人哉。
史本乎公,不厭於復。
重觀紹聖以來之記述,初無及於鄭雍。
非親札之具存,雖欲考之而孰從。
如王誼李祉之實跡,遍考史錄,
皆無預乎此案之中。酈保姓名,
亦各不同。至於韓忠彥力諫興獄,
直乞陛下且與含容。安壽麵析章惇,
以為鄉風。此皆系其人之大節,
而金匱之汗青,皆泯泯於二人之忠。
凡此帖紙之所具,以同時附會白帖子之人,
猶能秉直以寫其衷。抑可以見人心之是非,
本無所蔽蒙也。然於此時,
凡六人者皆有所抗論,獨雍首尾噤然若不預者。
佩玉端委,接武夔龍,
又何其無一言之獻替,廣於四總耶。
迎合於始,循默於終,
而迄不免於黨籍之歸,此枉道事人之所以不勝於直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