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惆悵的望着梅花驛,專注的看着開有燕子花的綠洲。祥雲下面有高樓大廈,可惜高樓不是用木蘭木做的。想用緘帛寫信可是離雙魚很遙遠無從寄信,於是秋葉都紅了也還沒寫。想藉助江水寄託離愁別緒,可是江水是向東流的哪裡能夠流向西邊呢?
注釋驛:驛,音亦,驛站、傳舍,古傳遞文書、官員來往及運輸途中暫息住宿之所。古驛傳有亭,故又稱驛亭。清末置郵局後始廢。杜若:燕子花也。雙魚:指傳書信者。
《唐宋名家詞選》: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零年版。
這是一首抒發離情別緒的作品。上闋從男主人公起筆,下闋則落在女主人公身上,兩闋遙相呼應,如傾如訴。上闋描繪了男主人公的惆悵先是從描摹情態入手的,「悵望梅花驛」,是陸凱贈范曄詩「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的典故,說欲得伊人所寄之梅(代指信息)而久盼不至,因而滿懷惆悵:「凝情杜若洲」,取《楚辭·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之意,欲采杜若(香草,也指信息)以寄伊人,卻也無從寄去,徒然凝情而望。來鴻不見,去雁也難,終於,他從深思回到了現實:距離阻隔了一對情人,難以相聚。四個長短不一的句子,恰如一組逐漸推近的鏡頭,在令人失望的結局上定了格。
如果說男主人公的愁緒是悠長而纏綿的話,那麼,女主人公的思念則顯得熾熱急切,字裡行間,流露出思婦坐臥不寧百般無奈矛盾心理。「緘素」、「題紅」兩句用的是書信往來的典故,「遠」、「秋」二字,巧妙地點出了她與情人之間音訊斷絕的愁緒。最後,焦慮而痛苦的姑娘把唯一的希望寄託於伴着情人遠行的江水,但願它能帶去她的思念,然而,那不肯回頭的流水和着姑娘的失望、抱怨,最終使這段愛情以悲劇作結。不過留在讀者記憶中的,不是悲悲切切的敘事,而是一首優美動人的戀歌。
劉熙載《藝概·詞曲概》認為:「詞之妙莫妙於以不言言之,非不言也,寄言也。」無論是表述兩人不能相見的痛苦,還是訴說那無邊的思念,作者都寫得含蓄蘊藉。如「香雲低處有高樓,可惜高樓不近木蘭舟」:「高樓」指女子居處,木蘭舟代喻出遊男子:「高樓」與「木蘭舟」的距離點出了他們無法相見的殘酷現實,「不近」一詞用在這裡,給人一種語盡意不盡的境界覺。全詞沒有一處用過「思」字,但字字句句卻充滿了思念之情,這表明作者遣詞造句的藝術工底十分深厚,既恰如其分地表現了主旨,又保持了詞的特點——清遠空靈。
作者善於運用虛實結合的手法,使作品避免了平泛單調。如「梅花驛」、「杜若洲」都是虛指,但又與雙方遠隔,托物寄情密切相關,寫女主人公無人傳遞書信所選用的「雙魚遠」、「片葉秋」以及「江已東流」也都屬虛擬,但卻和她盼望與情人通信的現實十分吻合,這些虛實的統一,不僅有助於表達男女雙方的真切情意,而且拓實了作品的意境,令人回味無窮。
作者運用典故也有創新,詞中所用大多為常見的典故,但在作者筆下,別有一番情趣。如「雙魚」、「題紅」兩典的原意都形容書信傳情,平安抵達對方手中,而作者卻以「遠」、「秋」二字平添了悲劇的韻味,頗有新意。
詞中雖有典故,但卻一樣明白,「欲憑江水寄離愁,江已東流那肯更西流」兩句,借鑑了白居易「欲寄兩行迎爾淚,長江不肯向西流」和李後主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卻如同已出,毫無牽強附會之感,很妥貼地體現了主人公的思想和情感。▲
《唐宋詞鑑賞辭典》(南宋·遼·金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年版,第1405頁
萬里籌邊處,形勝壓坤維。
恍然舊觀重見,鴛瓦拂參旗。
夜夜東山銜月,日日西山橫雪,白羽弄空暉。
人語半霄碧,驚倒路傍兒。
分弓了,看劍罷,倚蘭時。
蒼茫平楚無際,千古鎖煙霏。
野曠岷嶓江動,天闊崤函雲擁,太白暝中低。
老矣漢都護,卻望玉關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