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忽乎，不可以為，
其又奚為。離婁之精，
夜何有於明。瞽曠之耳，
聾者亦有爾。束王良之手兮，
後車載之。前險以既覆兮，
後逐逐其猶來。雖目盼而心駭兮，
顧其能之安施。委墨繩以聽人兮，
雖班輸亦奚以為。
金繩掛空虛，日月系兩垂。
天童坐戲弄，縱掣成東西。
百年未死間，晝夜無窮期。
短短固可惜，舒舒定非宜。
有聞未之行，有學未及知。
白髮已班疏，朱顏亦童黎。
智慮昏晚年，聰明退前時。
縱慾加自修，去日何勝追。
奈何少自廢，老則成空悲。
吾於古人少所同，惟識韓家十八翁。
其辭浩大無崖岸，有似碧海吞浸秋晴空。
此老頗自負，把人常常看。
於時未嘗有夸詫，只說東野口不乾。
我生最遲暮，不識東野身。
能得韓老低頭拜，料得亦是無量文章人。
前日杜子長，借我孟子詩。
三日三夜讀不倦，坐得脊折臀生胑。
旁人笑我苦若是，何為竟此故字紙。
童子請我願去燒，此詩苦澀讀不喜。
吾聞旁人笑，嘆之殊不已。
又畏童子言，藏之不敢示。
奈何天下俱若然，吾與東野安得不泯焉。
秋風雲氣寒，秋雨晝夜兼。
飢禽濕不飛，左右煩顧瞻。
有雀獨飛下，施徐入吾檐。
毛羽刷參差，嘴距交釣銛。
跳乘新舂箕，取飽公不嫌。
而吾本有意，聽之取微纖。
忽驚自飛去，鴥聿不少淹。
反就高高枝，啁{左口右哲}氣不恬。
嗟乎此微類，豈不無以厭。
來既冒彈射，固難責其廉。
然余乃無罪，見怒何過嚴。
士學何漫漫，近習忘遠紹。
文章多自名，誰出得高調。
子才希世珍，拔俗起孤峭。
如解萬里駿，不以羈縻要。
篇章綴清新，霞電絢天彯。
夜歸借之讀，掩紙疑有耀。
洗手脫世塵，飛身就遐眺。
舌骨誰謂朽，死魄如可召。
縮手不願學，神巧謝人妙。
余材生何偏，日月費吟嘯。
收奇欲身名，攬古願獨吊。
平生勇前爭，未始卻自料。
一日接大敵，說舌忽忘挑。
如秋九磨鏡，迫我以丑照。
貪觀朝日明，退失兩目了。
願假斧斤惠，刻形近天肖。
寄聲誠甚勤，獻璞定逢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