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庾嶺上梅花多,勞我夢思無奈何。昨日親從嶺頭過,梅花不見空煙蘿。
回頭嶺下有橫浦,翠竹娟娟照窗戶。山雲不起清風來,亂葉聯翩似飛舞。
橫浦揚塵曾幾年,獨有此君經歲寒。況復春雷子孫長,何人不為停車看。
我今陵水每追憶,貌得疏枝慰寥闃。不愁作伴無梅花,只保冰霜好顏色。
竹窗納虛明,棐幾亦滑淨。
幽人坐清秋,倦對古賢聖。
丹田閱千息,一氣忽空靜。
豈期黑甜鄉,於此得棲徑。
倒床未必佳,邂逅乃復勝。
覺來欠伸餘,兩眼半開瞑。
吾身竟何許,神意久方定。
從此謝衾帷,蒲團日相倩。
萬壽寺有元朝松,七株偃仰無一同。五百餘年到今植,幾時變化風雨中。
我來頻見尚動色,挐攫未敢趨當中。甲戌京華夏初及,禮闈始散群賢集。
翰林邀客會城西,寺門正帶朝暉入。冥冥氣蓄雷霆寒,颯颯風搖露枝濕。
是時同輩八九人,鼐也年才逾二十。同披單衫趿輕履,一時散向松閒立。
風流諸客皆好文,當筵意氣陵青雲。有松嘗經幾輩客,高論松前曾幾聞。
自從車馬寺外分,十年一半為邱墳。嗚呼此地松猶在,薄游曳杖僧窗外。
萬里秋吹遼海空,重陰晝塞西山隘。獨聽颼䬟恐欲生,況經搖落情先廢。
借問種松樹,松樹何處無。吾邑最南境,何止百萬株。
上枝搖盪潛霍雲,下根磅礴松山湖。往往中有宋元植,榮枯蘿蔦騰鼪鼯。
年少去之歸老夫,何況不歸使松孤。君不念男兒莫待齒發脫,無情松樹始長活。
浩浩湘江水,終朝不斷流。天地有窮處,水流無時休。
東沒千頃田,西盪百沙洲。桑田曾幾換,歷盡幾春秋。
青青紅顏子,忽忽盡白頭。問之何能爾,光陰不暫留。
試看臂鷹手,力能取公侯。一朝忽傾否,白骨委荒丘。
俯仰天地間,身世如蜉蝣。堪憐昏昏者,拘拘如楚囚。
所以洙泗叟,恥為寢食謀。逝者嘆如斯,川上坐相求。
所以碧玉老,一生陽春樓。背汗雖未收,木綿被重裘。
先哲開我蒙,惟有濂溪儔。漢唐不知此,思之仍含羞。
學術苦未力,終夜猶多愁。萬物皆備我,汲汲當猛修。
典籍如汗海,役役如倒牛。吐辭即為經,莫把六經抽。
白雲滿澗戶,歸袂風颼颼。順理為窮達,無心羨勛猷。
撒手懸崖坐,海岱一腔收。可生亦可死,身外復何憂。
大庾嶺上梅花多,勞我夢思無奈何。昨日親從嶺頭過,梅花不見空煙蘿。
回頭嶺下有橫浦,翠竹娟娟照窗戶。山雲不起清風來,亂葉聯翩似飛舞。
橫浦揚塵曾幾年,獨有此君經歲寒。況復春雷子孫長,何人不為停車看。
我今陵水每追憶,貌得疏枝慰寥闃。不愁作伴無梅花,只保冰霜好顏色。
朝如傳舍君奕棋,南北紛紛曾幾時。蕭衍老公手篡逆,佛果有靈不佑之。
同泰為奴得復失,天心不使存佳兒。佳兒仁孝勤學問,館開博望延賓師。
蕭郎若早傳賢子,江東磐石安無危。傷哉蠟鵝等巫蠱,燕雀銜土千載悲。
台城血水呼荷荷,湘東一目何能為。梁家寸土竟安在,書台選樓到處遺。
池揚二州既志勝,江陰亦復傳下帷。帷空猶照青宮月,書帶紛披綠滿墀。
樓角山茶覆如傘,劫灰燒盡生孫枝。梁溪海虞都人士,靈光殿下高吟詩。
詩中盛稱手植檜,徘徊惋憤深長思,滄桑屢易文在茲。
古稱鴟夷子,三徙有榮名。仕越諫伐吳,會稽幾危傾。
反國共憂辱,二歲乃行成。計然策十五,報吳卒以平。
橫行江淮東,諸侯誰與爭。功成受上將,遺書投海濱。
致產數千萬,齊主聞其名。相齊曾幾時,歸印辭鄉鄰。
閒行止於陶,貿易兼躬耕。累貲復巨萬,中男行殺人。
千金不死市,褐器致莊生。長男重棄財,竟以殞其身。
貴既不可久,富亦何足陳。人生若朝露,不如賤與貧。
去彼復取此,終慚頭上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