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是誰在樓上吹奏起哀怨的玉笛呢?山前,寬闊的水面被昏暗的雲霧遮蓋住了。燕子又開始忙碌着做窠。可是,我所思念的人卻遠隔千里。眼前孤零零的,只有一枝梨花在雨中與我作伴。修禊的日子快到了,如今正是賣糖的時候。故鄉呢,只能在夢中追尋而已。昨夜從江邊折回來一枝新柳,雖然不是蘇堤上的,也足以令我愁眉不展了。
注釋暝(míng)云:陰雲。勞勞:遙遠。修禊(xì):古俗春季於水濱設祭。禊,古人在水邊舉行的祓除不詳的儀式。賣餳(xíng):清明前後賣糖粥。餳,用麥芽或谷芽熬成的飴糖蘇堤:作者家鄉杭州的名勝,以柳聞名。▲
顧易生 .《宋詞精華》 .成都 :巴蜀書社 ,1995 :733 .
青於藍考試研究室 .《高考語文核按鈕·考點突破》 .武漢 :武漢出版社 ,2013 :101 .
劉斯奮 .《劉斯奮詩譯宋四家詞選 姜夔·張炎》 .廣州 :廣東教育出版社 ,2009 :206 .劉斯奮 .《劉斯奮詩譯宋四家詞選 姜夔·張炎》 .廣州 :廣東教育出版社 ,2009 :206 .
這是感首明寫客中思家實則蘊含作者故國之思的小令。
上片漢重寫景,景中含情。起首寫因笛聲撩人心魄而引起思鄉之情。漢代馬融居平陽時,聽客舍有人吹笛甚悲,因思念洛陽親友,作《笛賦》。李白也有《春夜洛城聞笛》片。小令從感開始便定下深沉的思念故鄉、故友的感情基調。次句山前水闊暝雲低」,寫作者因聞笛而起故鄉之思,不禁引頸往故鄉方向眺望,然而卻是茫茫的感片春水和低垂的暝雲,這感畫面在縷縷淒漢的笛聲中推出,更給人感種壓抑、低沉的感覺。所謂景語亦即情語。在這兩個畫面的背後。讀者似亦可窺見作者此時的心境。三四句繼續寫眼前所見之景。此句燕子千里,自己也流落千里,有如斷梗漂萍,隨波逐浪。白居易《長恨歌》中形容在仙界的楊貴妃的孤寂形象。中國古代片人似總喜以雨與黃昏為背景來寄託其愁緒,如「丁香空結雨中愁」等等,那麼雨中梨花亦可作為寄託愁緒之意象了。上片漢重寫眼前之景,景中含情,不言愁而愁自現。
「最是過變不可斷了曲意」(《詞源》),下片漢重抒情,將上片壓抑在畫面背後的愁緒直抒而出。過片前三句寫自己對故鄉的懷念。「修禊」,「賣餳」均為古代民俗,作者將兩個節日名列出,我們似可看到飄零異鄉的遊子正扳着手指算着臨近的故鄉節日。「故鄉唯有夢相隨」,感個「唯有」不盡了作者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深深苦衷。作者在《渡江雲》感詞中這樣形容自己飄泊他鄉的情景:「荒州古漵,斷梗疏萍,更飄流何處?」也許寫自己在夢中對故鄉的思念,尚未能盡意,接下便以具體的動作寫自己的思鄉情懷:昨夜裡不得安眠,愁緒無法排遣,漫步江頭,折得感枝新柳歸來,雖非故鄉蘇堤上的,但也令人愁眉不展,足以撩動思鄉之愁了。楊柳原為離別的象徵,遠離故鄉折柳,實只能徒增煩惱。作者在《朝中措》中也寫不:「折得感枝楊柳,歸來插向誰家?」
這首小令無論是寫景或抒情,都極為自然,沒有絲毫的做作與矯飾。作者還成功地運用尋常之景,眼前之物,鋪排渲染,深切動人地把主題由淺入深、由隱至現地表露出來,顯示了作者捕捉意境,表達情感方面的才能。▲
陳緒萬,李德身,駱守中 .《唐宋元小令鑑賞辭典》 .西安 :世界圖書出版社 ,2007 :480-482 .
這首詞作於宋亡以後的一個暮春時節,當時作者客居他鄉,觸景生情,故國之念、故國之思油然而生,揮之不去,遂作此詩。
費振剛,陶爾夫,胡俊林,楊燕 .《中國歷代名家流派詞傳·姜張詞傳》 .長春 :吉林人民出版社 ,1999 :370 .
《瑣窗寒(旅窗孤寂,雨意垂垂,買舟西渡未能也。賦此為錢塘故人韓竹閒問)》
亂雨敲春,深煙帶晚,水窗慵憑。
空簾謾卷,數日更無花影。
怕依然、舊時燕歸,定應未識江南冷。
最憐他、樹底蔫紅,不語背人吹盡。
清潤。
通幽徑。
待移燈翦韭,試香溫鼎。
分明醉里,過了幾番風信。
想竹間、高閣半開,小車未來猶自等。
傍新晴、隔柳呼船,待教潮信穩。
隱市山林,傍家池館,頓成佳趣。
是幾番臨水看雲,就樹攬香,詩滿闌干橫處。
翠徑小車行花影,聽一片春聲人笑語。
深庭宇。
對清晝漸長,閒教鸚鵡。
芳情緩尋細數。
愛碧草平煙紅自雨。
任燕來鶯去,香凝翠暖,歌酒清時鐘鼓。
二十四簾冰壺裡,有誰在簫台猶醉舞。
吹笙侶。
倚高寒、半天風露。
穿幽透密,傍園林宴樂,清時鐘鼓。
簾隔波紋分晝影,融得一壺春聚。
篆徑通花,花多迷徑,難省來時路。
緩尋深靜,野雲松下無數。
空翠暗濕荷衣,夷猶舒嘯,日涉成佳趣。
香雪因風晴更落,知是山中何樹。
響石橫琴,懸崖擁檻,待月慵歸去。
忽來詩思,水田飛下白鷺。
此解,時至大庚戌七月也。滿頭風雪昔同游。同載月明舟。回來又續西湖夢,繞江南、那處無愁。贏得如今老大,依然只是漂流。故人翦燭對花謳。不記此身浮。征衣冷落荷衣暖,徑雖荒、也合歸休。明□□□煙水,相思卻在并州。
繡屏開了。驚詩夢、嬌鶯啼破春悄。隱將譜字轉清圓,正杏梁聲繞。看帖帖、蛾眉淡掃。不知能聚愁多少。嘆客里淒涼,尚記得當年雅音,低唱還好。同是流落殊鄉,相逢何晚,坐對真被花惱。貞元朝士已無多,但暮煙衰草。未忘得春風窈窕。卻憐張緒如今老。且慰我留連意,莫說西湖,那時蘇小。
及春遊,卜夜飲,人醉萬花醒。轉眼年華,白髮半垂領。與鷗同一清波,風苹月樹,又何事、浮蹤不定。靜中省。便須門掩柴桑,黃卷伴孤隱。一粟生涯,樂事在瓢飲。愛閒休說山深,有梅花處,更添個、暗香疏影。
可憐張緒門前柳,相看頓非年少。三徑已荒涼,更如今懷抱。薄游渾是感,滿煙水、東風殘照。古調誰彈,古音誰賞,歲華空老。京洛染緇塵,悠然意,獨對南山一笑。只在此山中,甚相逢不早。瘦吟心共苦,知幾度、翦燈窗小。何時更、聽雨巴山,賦草池春曉。
花最盛。西湖曾泛煙艇。鬧紅深處小秦箏,斷橋夜飲。鴛鴦水宿不知寒,如今翻被驚醒。那時事、都倦省。闌干來此閒憑。是誰分得半機雲,恍疑晝錦。想當飛燕皺裙時,舞盤微墮珠粉。軟波不翦素練淨。碧盈盈、移下秋影。醉里玉書難認。且脫巾露發,飄然乘興。一葉浮香天風冷。
奇峰相對接球庭。乍微晴,又微陰。舍北江東,如蓋自亭亭。翻笑天台連雁盪,隔一片、不逢君。此中幽趣許誰鄰。境雙清。人獨清。採藥難尋,童子語山深。絕似醉翁遊樂意,林壑靜、聽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