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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王昌齡 〔唐代〕

其一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上海風秋。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其二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其三關城榆葉早疏黃,日暮雲沙古戰場。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其四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其五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其六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其七玉門山嶂幾千重,山北山南總是烽。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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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 賞析

《從軍行七首》是王昌齡採用樂府舊題寫的一組邊塞詩,載於《全唐詩》卷一百四十三。

【其一】

組詩第一首,筆法簡潔而富蘊意,寫法上很有特色。詩人巧妙地處理了敘事與抒情的關係。前三句敘事,描寫環境,採用了層層深入、反覆渲染的手法,創造氣氛,為第四句抒情做鋪墊,突出了抒情句的地位,使抒情句顯得格外警拔有力。「烽火城西」,一下子就點明了這是在青海烽火城西的瞭望台上。荒寂的原野,四顧蒼茫,只有這座百尺高樓,這種環境很容易引起人的寂寞之感。時令正值秋季,涼氣侵人,正是遊子思親、思婦念遠的季節。時間又逢黃昏,「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於役,如之何勿思!」(《詩經·王風·君子於役》)這樣的時間常常觸發人們思念於役在外的親人。而此時此刻,久戍不歸的征人恰恰「獨坐」在孤零零的戍樓上。天地悠悠,牢落無偶,思親之情正隨着青海湖方向吹來的陣陣秋風任意翻騰。上面所描寫的,都是通過視覺所看到的環境,沒有聲音,還缺乏立體感。接着詩人寫道:「更吹羌笛關山月。」在寂寥的環境中,傳來了陣陣嗚嗚咽咽的笛聲,就像親人在呼喚,又像是遊子的嘆息。這縷縷笛聲,恰似一根導火線,使邊塞征人積鬱在心中的思親感情,再也控制不住,終於來了個大爆發,引出了詩的最後一句。這一縷笛聲,對於「獨坐」在孤樓之上的聞笛人來說是景,但這景又飽含着吹笛人所抒發的情,使環境更具體、內容更豐富了。詩人用這亦情亦景的句子,不露痕跡,完成了由景入情的轉折過渡,十分巧妙、自然。

在表現征人思想活動方面,詩人運筆也十分委婉曲折。環境氛圍已經造成,為抒情鋪平墊穩,然後水到渠成,直接描寫邊人的心理——「無那金閨萬里愁」。作者所要表現的是征人思念親人、懷戀鄉土的感情,但不直接寫,偏從深閨妻子的萬里愁懷反映出來。而實際情形也是如此:妻子無法消除的思念,正是征人思歸又不得歸的結果。這一曲筆,把征人和思婦的感情完全交融在一起了。就全篇而言,這一句如畫龍點睛,立刻使全詩神韻飛騰,而更具動人的力量了。

【其二】

第二首詩截取了邊塞軍旅生活的一個片斷,通過寫軍中宴樂表現征戍者深沉、複雜的感情。

「琵琶起舞換新聲」。隨舞蹈的變換,琵琶又翻出新的曲調,詩境就在一片樂聲中展開。琵琶是富於邊地風味的樂器,而軍中置酒作樂,常常少不了「胡琴琵琶與羌笛。」這些器樂,對征戍者來說,帶着異或情調,容易喚起強烈感觸。既然是「換新聲」,應該能給人以一些新的情趣、新的感受。但是,「總是關山舊別情」。邊地音樂主要內容,可以一言以蔽之,「舊別情」而已。因為藝術反映實際生活,征戍者沒有一個不是離鄉背井乃至別婦拋雛的。「別情」實在是最普遍、最深厚的感情和創作素材。所以,琵琶盡可換新曲調,卻換不了歌詞包含的情感內容。《樂府古題要解》云:「《關山月》,傷離也。」句中「關山」在字面的意義外,雙關《關山月》曲調,含意更深。

此句的「舊」對應上句的「新」,成為詩意的一次波折,造成抗墜揚抑的音情,特別是以「總是」作有力轉接,效果尤顯。次句強調別情之「舊」,但這樂曲也並不是太乏味。「撩亂邊愁聽不盡」,那曲調無論什麼時候,總能擾得人心煩亂不寧。所以那奏不完、「聽不盡」的曲調,實叫人又怕聽,又愛聽,永遠動情。這是詩中又一次波折,又一次音情的抑揚。「聽不盡」三字,或是怨,或是嘆,或是贊,意味深長。作「奏不完」解,自然是偏於怨嘆。然作「聽不夠」講,則又含有讚美了。所以這句提到的「邊愁」既是久戍思歸的苦情,又未嘗沒有更多的意味。當時北方邊患未除,尚不能盡息甲兵,言念及此,征戍者也會心不寧意不平的。前人多隻看到它「意調酸楚」的一面,未必十分全面。

此詩前三句均就樂聲抒情,說到「邊愁」用了「聽不盡」三字,那末結句如何以有限的七字盡此「不盡」就最見功力。詩人這裡輕輕宕開一筆,以景結情。仿佛在軍中置酒飲樂的場面之後,忽然出現一個月照長城的莽莽蒼蒼的景象:古老雄偉的長城綿亘起伏,秋月高照,景象壯闊而悲涼。對此可以有多種理解:無限的鄉愁,立功邊塞的雄心和對於現實的憂怨,也許還應加上對於祖國山川風物的深沉的愛,等等。

讀者也許會感到,在前三句中的感情細流一波三折地發展(換新聲——舊別情——聽不盡)後,到此卻匯成一汪深沉的湖水,蕩漾迴旋。「高高秋月照長城」,這裡離情入景,使詩情得到升華。正因為情不可盡,詩人「以不儘儘之」,「思入微茫,似脫實粘」,才使人感到那樣豐富深刻的思想感情,征戍者的內心世界表達得入木三分。此詩之臻於七絕上乘之境,除了音情曲折外,這絕處生姿的一筆也是不容輕忽的。

【其三】

第三首詩通過描寫古戰場的荒涼景象,無數的將士們死在邊關,而沒有辦法好好安葬,反映了當時戰爭的慘烈,也表現了詩人對將士們深切的同情之心。

詩的開頭點明地點和時令,形象地描繪出邊地的荒涼景象,次句暗示有不少戰士在這場戰鬥中為國捐軀。後兩句寫將軍上表請求把戰死的將士們屍骨運回安葬,表明了將帥對士卒的愛護之情,

此詩以曠遠蒼茫的荒野戰場作為背景,「黃葉」「暮雲」等邊塞景象更進一步烘托出邊塞的荒涼,給人以滿目蕭然、淒涼悲愴之感。最後兩句感情真摯,造句沉痛,更增悲愴之氣。全詩讀來頗令人感到那種震撼人心的力量,一支部隊有這樣體恤、愛護士卒的統帥,士卒沒有不賣命的道路,由此亦可以想象這支部隊戰鬥力量的強大。

【其四】

唐代邊塞詩的讀者,往往因為詩中所涉及的地名古今雜舉、空間懸隔而感到困惑。懷疑作者不諳地理,因而不求甚解者有之,曲為之解者亦有之。這第四首詩就有這種情形。

前兩句提到三個地名。雪山即河西走廊南面橫亘廷伸的祁連山脈。青海與玉門關東西相距數千里,卻同在一幅畫面上出現,於是對這兩句就有種種不同的解說。有的說,上句是向前極目,下句是回望故鄉。這很奇怪。青海、雪山在前,玉門關在後,則抒情主人公回望的故鄉該是玉門關西的西域,那不是漢兵,倒成胡兵了。另一說,次句即「孤城玉門關遙望」之倒文,而遙望的對象則是「青海長雲暗雪山」,這裡存在兩種誤解:一是把「遙望」解為「遙看」,二是把對西北邊陲地區的概括描寫誤解為抒情主人公望中所見,而前一種誤解即因後一種誤解而生。

一、二兩句,不妨設想成次第展現的廣闊地域的畫面:青海湖上空,長雲彌溫;湖的北面,橫亘着綿廷千里的隱隱的雪山;越過雪山,是矗立在河西走廊荒漠中的一座孤城;再往西,就是和孤城遙遙相對的軍事要塞——玉門關。這幅集中了東西數千里廣闊地域的長卷,就是當時西北邊戍邊將士生活、戰鬥的典型環境。它是對整個西北邊陲的一個鳥瞰,一個概括。之所以特別提及青海與玉關,這跟當時民族之間戰爭的態勢有關。唐代西、北方的強敵,一是吐蕃,一是突厥。河西節度使的任務是隔斷吐蕃與突厥的交通,一鎮兼顧西方、北方兩個強敵,主要是防禦吐蕃,守護河西走廊。「青海」地區,正是吐蕃與唐軍多次作戰的場所;而「玉門關」外,則是突厥的勢力範圍。所以這兩句不僅描繪了整個西北邊陲的景象,而且點出了「孤城」西拒吐蕃,北防突厥的極其重要的地理形勢。這兩個方向的強敵,正是戍守「孤城」的將士心之所系,宜乎在畫面上出現青海與玉關。與其說,這是將士望中所見,不如說這是將士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面。這兩句在寫景的同時滲透豐富複雜的感情:戍邊將士對邊防形勢的關注,對自己所擔負的任務的自豪感、責任感,以及戍邊生活的孤寂、艱苦之感,都融合在悲壯、開闊而又迷濛暗淡的景色里。

三、四兩句由情景交融的環境描寫轉為直接抒情。「黃沙百戰穿金甲」,是概括力極強的詩句。戍邊時間之漫長,戰事之頻繁,戰鬥之艱苦,敵軍之強悍,邊地之荒涼,都於此七字中概括無遺。「百戰」是比較抽象的,冠以「黃沙」二字,就突出了西北戰場的特徵,令人宛見「日暮雲沙古戰場」的景象;「百戰」而至「穿金甲」,更可想見戰鬥之艱苦激烈,也可想見這漫長的時間中有一系列「白骨掩蓬蒿」式的壯烈犧牲。但是,金甲儘管磨穿,將士的報國壯志卻並沒有銷磨,而是在大漠風沙的磨鍊中變得更加堅定。「不破樓蘭終不還」,就是身經百戰的將士豪壯的誓言。上一句把戰鬥之艱苦,戰事之頻繁越寫得突出,這一句便越顯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二兩句,境界闊大,感情悲壯,含蘊豐富;三四兩句之間,顯然有轉折,二句形成鮮明對照。「黃沙」句儘管寫出了戰爭的艱苦,但整個形象給人的實際感受是雄壯有力,而不是低沉傷感的。因此末句並非嗟嘆歸家無日,而是在深深意識到戰爭的艱苦、長期的基礎上所發出的更堅定、深沉的誓言,盛唐優秀邊塞詩的一個重要的思想特色,就是在抒寫戍邊將士的豪情壯志的同時,並不迴避戰爭的艱苦,此篇就是一個顯例。可以說,三四兩句這種不是空洞膚淺的抒情,正需要有一二兩句那種含蘊豐富的大處落墨的環境描寫。典型環境與人物感情高度統一,是王昌齡絕句的一個突出優點,這在此篇中也有明顯的體現。

【其五】

讀過《三國演義》的人,可能對第五回「關雲長溫酒斬華雄」有深刻印象。這對塑造關羽英雄形象是很精彩的一節。但書中並沒有正面描寫單刀匹馬的關羽與領兵五萬的華雄如何正面交手,而是用了這樣一段文字:(關羽)出帳提刀,飛身上馬。眾諸侯聽得關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眾皆失驚。正欲探聽,鸞鈴響處,馬到中軍,雲長提華雄之頭,擲於地上,其酒尚溫。

這段文字,筆墨非常簡練,從當時的氣氛和諸侯的反應中,寫出了關羽的神威。論其客觀藝術效果,比寫揮刀大戰數十回合,更加引人入勝。羅貫中的這段文字,當然有他匠心獨運之處,但如果就避開正面鋪敘,通過氣氛渲染和側面描寫,去讓人想象戰爭場面這一點來看,卻不是他的首創。王昌齡《從軍行》組詩第五首,應該說已早著先鞭,並且是以詩歌形式取得成功的。

「大漠風塵日色昏」,由於中國西北部的阿爾泰山、天山、崑崙山均呈自西向東或向東南走向,在河西走廊和青海東部形成一個大喇叭口,風力極大,狂風起時,飛沙走石。因此,「日色昏」接在「大漠風塵」後面,並不是指天色已晚,而是指風沙遮天蔽日。但這不光表現氣候的暴烈,它作為一種背景出現,還自然對軍事形勢起着烘托、暗示的作用。在這種情勢下,唐軍不是轅門緊閉,被動防守,而是主動出征。為了減少風的強大阻力,加快行軍速度,戰士們半卷着紅旗,向前挺進。這兩句於「大漠風塵」之中,渲染紅旗指引的一支勁旅,好像不是自然界在逞威,而是這支軍隊卷塵挾風,如一柄利劍,直指敵營。這就把讀者的心弦扣得緊緊的,讓人感到一場惡戰已迫在眉睫。讀者會懸想:這支橫行大漠的健兒,將要演出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場面呢?在這種懸想之下,再讀後兩句:「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這可以說是一落一起。讀者的懸想是緊跟着剛才那支軍隊展開的,可是在沙場上大顯身手的機會卻並沒有輪到他們。就在中途,捷報傳來,前鋒部隊已在夜戰中大獲全勝,連敵酋也被生擒。情節發展得既快又不免有點出人意料,但卻完全合乎情理,因為前兩句所寫的那種大軍出征時迅猛、凌厲的聲勢,已經充分暗示了唐軍的士氣和威力。這支強大剽悍的增援部隊,既襯托出前鋒的勝利並非偶然,又能見出唐軍兵力綽綽有餘,勝券在握。

從描寫看,詩人所選取的對象是未和敵軍直接交手的後續部隊,而對戰果輝煌的「前軍夜戰」只從側面帶出。這是打破常套的構思。如果改成從正面對夜戰進行鋪敘,就不免會顯得平板,並且在短小的絕句中無法完成。現在避開對戰爭過程的正面描寫,從側面進行烘托,就把絕句的短處變成了長處。它讓讀者從「大漠風塵日色昏」和「夜戰洮河北」去想象前鋒的仗打得多麼艱苦,多麼出色。從「已報生擒吐谷渾」去體味這次出征多麼富有戲劇性。一場激戰,不是寫得聲嘶力竭,而是出以輕快跳脫之筆,通過側面的烘托、點染,讓讀者去體味、遐想。這一切,在短短的四句詩里表現出來,在構思和驅遣語言上的難度,應該說是超過「溫酒斬華雄」那樣一類小說故事的。

【其六】

第六首詩描寫的是一位將軍欲奔赴邊關殺敵立功的急切心情。

詩的首句寫這位將軍的戰時裝束和勇武雄姿,次句轉寫邊塞之景,意在營造和烘托氣氛,暗示將軍之心時時想着邊塞的安危,時時準備奔赴邊塞,保境安民。這兩句着力鋪陳將軍的裝束和邊地景色,既襯托出將軍的神武之姿,又意在蓄勢,在如水秋月的廣闊清寒背景下,一身戎裝的將軍的剪影,威風凜凜,一位勇武的將軍形象就被傳神地勾勒了出來。詩的後兩句,豪氣生發,尤顯英雄本色,既寫出了部隊攻城拔寨的神速,同時也反映出作者對唐朝強大國勢和軍力的一種自信和自豪心理。

【其七】

第七首詩主要描寫的是山巒疊嶂,烽火遍布的邊塞景觀。用筆隱曲,語淺意深,餘味不盡。

詩的前三句寫山多、烽火台多,以及邊塞將士對烽火的依賴,均屬靜態描述,突出了唐軍在玉門關一帶邊防設施的完善和布防的到位。至第四句筆鋒一轉,引入的動態畫面,視野之中闖入了一匹馬兒,但轉瞬又消失在深山密林里。動靜結合,形成敘述力度上的張弛美感。而「不見蹤」則又將馬行之疾,山林之深準確地刻畫了出來。雖然已經看不見馬了,但仍然能使人產生不盡的聯想,讓讀者隱約地感到邊防健兒身手的敏捷。這種結尾,頗為耐人尋味,正如作者在《詩格》中談到結尾一句如何處理時所寫的那樣:「每至落句,常須含蓄,不令語盡思窮。」全詩起筆突兀,收筆婉轉,而又似乎綿里藏針,讀來頗感意味深長,值得玩味。

王昌齡

作者:王昌齡

王昌齡 (698— 756),字少伯,河東晉陽(今山西太原)人。盛唐著名邊塞詩人,後人譽為「七絕聖手」。早年貧賤,困於農耕,年近不惑,始中進士。初任秘書省校書郎,又中博學宏辭,授汜水尉,因事貶嶺南。與李白、高適、王維、王之渙、岑參等交厚。開元末返長安,改授江寧丞。被謗謫龍標尉。安史亂起,為刺史閭丘所殺。其詩以七絕見長,尤以登第之前赴西北邊塞所作邊塞詩最著,有「詩家夫子王江寧」之譽(亦有「詩家天子王江寧」的說法)。 

王昌齡其它诗文

《從軍行七首》

王昌齡 〔唐代〕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上海風秋。

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關城榆葉早疏黃,日暮雲沙古戰場。

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

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玉門山嶂幾千重,山北山南總是烽。

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送竇七》

王昌齡 〔唐代〕

清江月色傍林秋,波上熒熒望一舟。

鄂渚輕帆須早發,江邊明月為君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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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曲歌辭 少年行二首 其一》

王昌齡 〔唐代〕

西陵俠少年,送客短長亭。

青槐夾兩道,白馬如流星。

聞道羽書急,單于寇井陘。

氣高輕赴難,誰顧燕山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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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尉劉晏與府掾諸公茶集天宮寺岸道上人房》

王昌齡 〔唐代〕

良友呼我宿,月明懸天宮。

道安風塵外,灑掃青林中。

削去府縣理,豁然神機空。

自從三湘還,始得今夕同。

舊居太行北,遠宦滄溟東。

各有四方事,白雲處處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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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府縣諸公與綦毋潛李頎相送至白馬寺宿》

王昌齡 〔唐代〕

鞍馬上東門,裴回入孤舟。

賢豪相追送,即棹千里流。

赤岸落日在,空波微煙收。

薄宦忘機括,醉來即淹留。

月明見古寺,林外登高樓。

南風開長廊,夏夜如涼秋。

江月照吳縣,西歸夢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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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和歌辭。放歌行》

王昌齡 〔唐代〕

南渡洛陽津,西望十二樓。

明堂坐天子,月朔朝諸侯。

清樂動千門,皇風被九州。

慶雲從東來,泱漭抱日流。

昇平貴論道,文墨將何求。

有詔征草澤,微臣獻謀猷。

冠冕如星羅,拜揖曹與周。

望塵非吾事,入賦且遲留。

幸蒙國士識,因脫負薪裘。

今者放歌行,以慰梁父愁。

但營數斗祿,奉養毋豐羞。

若得金膏遂,飛雲亦可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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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武陵田太守》

王昌齡 〔唐代〕

仗劍行千里,微軀感一言。曾為大梁客,不負信陵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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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

王昌齡 〔唐代〕

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出塞復入塞,處處黃蘆草。從來幽并客,皆向沙場老。莫學遊俠兒,矜誇紫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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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匈奴戰未休,黃旗一點兵馬收,亂殺胡人積如丘。》

王昌齡 〔唐代〕

盧谿郡南夜泊舟,夜聞兩岸羌戎謳,其時月黑猿啾啾。

微雨沾衣令人愁,有一遷客登高樓,不言不寐彈箜篌。

彈作薊門桑葉秋,風沙颯颯青冢頭,將軍鐵驄汗血流。

深入匈奴戰未休,黃旗一點兵馬收,亂殺胡人積如丘。

瘡病驅來配邊州,仍披漠北羔羊裘,顏色飢枯掩面羞。

眼眶淚滴深兩眸,思還本鄉食氂牛,欲語不得指咽喉。

或有強壯能咿嚘,意說被他邊將讎,五世屬藩漢主留。

碧毛氈帳河曲游,橐駝五萬部落稠,敕賜飛鳳金兜鍪。

為君百戰如過籌,靜掃陰山無鳥投,家藏鐵券特承優。

黃金千斤不稱求,九族分離作楚囚,深溪寂寞弦苦幽。

草木悲感聲颼飀,仆本東山為國憂,明光殿前論九疇。

簏讀兵書盡冥搜,為君掌上施權謀,洞曉山川無與儔。

紫宸詔發遠懷柔,搖筆飛霜如奪鈎,鬼神不得知其由。

憐愛蒼生比蚍蜉,朔河屯兵須漸抽,盡遣降來拜御溝。

便令海內休戈矛,何用班超定遠侯,史臣書之得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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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侍御七兄》

王昌齡 〔唐代〕

天人俟明路,益稷分堯心。

利器必先舉,非賢安可任。

吾兄執嚴憲,時佐能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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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

王昌齡 〔唐代〕

春江愁送君,蕙草生氤氳。

醉後不能語,鄉山雨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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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原(一作王昌齡《出塞行》)》

王昌齡 〔唐代〕

百花原頭望京師,黃河水流無已時。

窮秋曠野行人絕,馬首東來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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