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亡江南無人才,文節一語千秋哀。椒圃坪及建陽市,公所難者非一死。
死謝天下死可矣,存恢復想生乃是。義旗不舉心難明,但說餘年報親耳。
當公辛苦卜卦時,茫茫四海幾人知。人民城郭都如故,忍把興亡歸氣數。
滄海今更幾百年,卜卦硯尚能流傳。相看不暇辨真假,紛紛托興留詩篇。
微物猶為後人重,大節得非公自全。嗚呼!宋亡死事尚有人,文信國外無公賢。
《自清平鎮游樓觀、五郡、大秦、延生、仙遊、往返四日,得十一詩,寄子由同作 仙遊潭五首·馬融石室 其八》
未應將軍聘,初從季直游。絳紗生不識,蒼石尚能留。
豈害依梁冀,何須困李侯。吾詩慎勿刻,猿鶴為君羞。
名宦何堪數。讓先生、風裙月扇,歌兒舞女。達者為官遊戲耳,續了袁家新譜。
誰唱得、屯田樂府。非我佳人應莫解,向花間、自點檀匡鼓。
奏絕調、可千古。
秋霄想見文心苦。列名姬共持椽燭,箏琶兩部。忍凍揮豪辭半臂,明月西樓才午。
盡一串、珠喉吞吐。越霰吳霜篷背飽,奈年來、王事都靡監。
藉竿木、尚能舞。
吳城東無山,唯西為有山,其峰聯嶺屬,紛紛靡靡,或起或伏,而靈岩居其詞,拔其挺秀,若不肯與眾峰列。望之者,咸知其有異也。
山仰行而上,有亭焉,居其半,蓋以節行者之力,至此而得少休也。由亭而稍上,有穴窈然,曰西施之洞;有泉泓然,曰浣花之池;皆吳王夫差宴遊之遺處也。又其上則有草堂,可以容棲遲;有琴台,可以周眺覽;有軒以直洞庭之峰,曰抱翠;有閣以瞰具區之波,曰涵空,虛明動盪,用號奇觀。蓋專此郡之美者,山;而專此山之美者,閣也。
啟,吳人,游此雖甚亟,然山每匿幽閟勝,莫可搜剔,如鄙予之陋者。今年春,從淮南行省參知政事臨川饒公與客十人復來游。升於高,則山之佳者悠然來。入於奧,則石之奇者突然出。氛嵐為之蹇舒,杉檜為之拂舞。幽顯巨細,爭獻厥狀,披豁呈露,無有隱循。然後知於此山為始著於今而素昧於昔也。
夫山之異於眾者,尚能待人而自見,而況人之異於眾者哉!公顧瞻有得,因命客賦詩,而屬啟為之記。啟謂:「天於詭奇之地不多設,人於登臨之樂不常遇。有其地而非其人,有其人而非其地,皆不足以盡夫游觀之樂也。今靈岩為名山,諸公為名士,蓋必相須而適相值,夫豈偶然哉!宜其目領而心解,景會而理得也。若啟之陋,而亦與其有得焉,顧非幸也歟?啟為客最少,然敢執筆而不辭者,亦將有以私識其幸也!」十人者,淮海秦約、諸暨姜漸、河南陸仁、會稽張憲、天台詹參、豫章陳增、吳郡金起、金華王順、嘉陵楊基、吳陵劉勝也。
眾人有口,不說是,即說非。吾師有口何所為,
蓮經七軸六萬九千字,日日夜夜終復始。乍吟乍諷何悠揚,
風篁古松含秋霜。但恐天龍夜叉乾闥眾,pg塞虛空耳皆聳。
我聞念經功德緣,舌根可算金剛堅。他時劫火洞燃後,
神光璨璨如紅蓮。受持身心苟精潔,尚能使煩惱大海水枯竭。
魔王輪幢自摧折,何況更如理行如理說。
田翁福壽齊,世代居農桑。兒孫有遠志,勞勞各一方。
老妻賢且健,日弄曾雛忙。倖存數畝田,肯令悉拋荒。
白髮不言衰,犁鋤差堪將。晨起天微曙,暮歸月昏黃。
三餐溫飽餘,尚能補小康。念念除夕近,天倫樂一堂。
吾亦農家子,戀戀在吾鄉。事暇壟上過,相與話衷腸。
津津道政善,終歲不納糧。民風淳如此。奚疑太平世。
吾兄昔好客,結識俱英賢。就中公最親,如影依形然。
每因儤直暇,觴詠偕歡妍。門前淥水亭,亭外泊小船。
平池碧藻合,高樹紅櫻懸。仰窺城西山,俯聽檻底泉。
有時把彩筆,按譜新詞填。或模姜白石,或效張玉田。
有時作八分,鸞鳳爭翔騫。中郎及丞相,屈強堪比肩。
晨游轡屢並,暮宿床必聯。陽烏出復沒,顧兔缺再圓。
相將移四序,謂可終百年。百年詎足保,一旦忽棄捐。
伯兮既下世,客散如雲煙。公亦厭承明,返棹鴛湖邊。
湖寬百餘頃,中有蒲與蓮。宜晴復宜雨,倒映東南天。
愁來即泛艇,興到或扣舷。試哦康樂句,空水共澄鮮。
頗諧物外好,永謝區中緣。先生間世才,墳典咸貫穿。
發而為文章,力若橫海鱣。上登最高峰,下探不測淵。
賓筵列鐘鼎,武庫羅戈鋋。自從唐宋後,繼震川荊川。
賦詩乃餘事,精妙非刻鐫。騰軒駕天馬,追逐飛空仙。
歌吟窮乃工,著述老愈專。源流考經籍,鄭馬爭後先。
降及有明詩,搜輯一代全。又曾集舊聞,析木窮星躔。
囊中每攜此,山川載圖編。偶然披卷看,在越如在燕。
劉侗應避席,何況儕輩焉。我生苦失學,丹黃乏磨研。
塵埃困趨走,歲月驚推遷。常思聽公語,坐使美疢痊。
前年寓金閶,樽酒虛招延。先生來叩門,剝啄驚晝眠。
舊聲尚能識,但益毛髮宣。話予幼時事,歷歷皆眼前。
揮毫書短箑,綴以詩四篇。熒煌燦珠貝,馥郁堆蘭荃。
離居幾何時,遽若脫矢弦。今年思久聚,別袂翻難牽。
秀州樹叢叢,河水鳴濺濺。此時與君別,悵怏心如煎。
乖違知不免,會合期恐愆。江干倘相憶,毋吝魚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