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為客久,西候別君初。歲滿歸鳧舄,秋來把雁書。
荊門留美化,姜被就離居。聞道和親入,垂名報國餘。
連枝不日並,八座幾時除。往者胡星孛,恭惟漢網疏。
風塵相澒洞,天地一丘墟。殿瓦鴛鴦坼,宮簾翡翠虛。
鈎陳摧徼道,槍櫐失儲胥。文物陪巡守,親賢病拮据。
公時呵猰貐,首唱卻鯨魚。勢愜宗蕭相,材非一范睢。
屍填太行道,血走浚儀渠。滏口師仍會,函關憤已攄。
紫微臨大角,皇極正乘輿。賞從頻峨冕,殊私再直廬。
豈惟高衛霍,曾是接應徐。降集翻翔鳳,追攀絕眾狙。
侍臣雙宋玉,戰策兩穰苴。鑒澈勞懸鏡,荒蕪已荷鋤。
向來披述作,重此憶吹噓。白髮甘凋喪,青雲亦卷舒。
經綸功不朽,跋涉體何如。應訝耽湖橘,常餐占野蔬。
十年嬰藥餌,萬里狎樵漁。揚子淹投閣,鄒生惜曳裾。
但驚飛熠耀,不記改蟾蜍。煙雨封巫峽,江淮略孟諸。
湯池雖險固,遼海尚填淤。努力輸肝膽,休煩獨起予。
楚襄王游於蘭台之宮,宋玉景差侍。有風颯然而至,王乃披襟而當之,曰:「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邪?」宋玉對曰:「此獨大王之風耳,庶人安得而共之!」王曰:「夫風者,天地之氣,溥暢而至,不擇貴賤高下而加焉。今子獨以為寡人之風,豈有說乎?」宋玉對曰:「臣聞於師:枳句來巢,空穴來風。其所託者然,則風氣殊焉。」王曰:「夫風始安生哉?」宋玉對曰:「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於土囊之口。緣太山之阿,舞於松柏之下,飄忽淜滂,激颺熛怒。耾耾雷聲,回穴錯迕。蹶石伐木,梢殺林莽。至其將衰也,被麗披離,沖孔動楗,眴煥粲爛,離散轉移。故其清涼雄風,則飄舉升降。乘凌高城,入於深宮。抵華葉而振氣,徘徊於桂椒之間,翱翔於激水之上。將擊芙蓉之精。獵蕙草,離秦衡,概新夷,被荑楊,回穴沖陵,蕭條眾芳。然後徜徉中庭,北上玉堂,躋於羅幢,經於洞房,乃得為大王之風也。故其風中人狀,直慘淒惏栗,清涼增欷。清清泠泠,愈病析酲,發明耳目,寧體便人。此所謂大王之雄風也。」王曰:「善哉論事!夫庶人之風,豈可聞乎?」宋玉對曰:「夫庶人之風,塕然起於窮巷之間,堀堁揚塵,勃鬱煩冤,沖孔襲門。動沙堁,吹死灰,駭溷濁,揚腐餘,邪薄入瓮牖,至於室廬。故其風中人狀,直憞溷鬱邑,毆溫致濕,中心慘怛,生病造熱。中唇為胗,得目為篾,啖齰嗽獲,死生不卒。此所謂庶人之雌風也。」
神女歿幽境,湯池流大川。
陰陽結炎炭,造化開靈泉。
地底爍朱火,沙旁歊素煙。
沸珠躍明月,皎鏡涵空天。
氣浮蘭芳滿,色漲桃花然。
精覽萬殊入,潛行七澤連。
愈疾功莫尚,變盈道乃全。
濯纓掬清泚,晞髮弄潺湲。
散下楚王國,分澆宋玉田。
可以奉巡幸,奈何隔窮偏。
獨隨朝宗水,赴海輸微涓。
漏點、聽岩城漸移,翠林煙裊。香花縹緲。圓鈴唱、夢魂驚覺。
瑤台上步、秋影綃衣歸來好。嘆鷲嶺尖風,月冷空相照。
饌伊蒲、幾人到。
簫鼓畫船,黯黯湖堤,迴腸還自繞。路轉背雉堞,兔華落,羊燈悄。
念宋玉、愁多少。待殷勤、題箋傳遠道。奈舊約參差,一夜蘭盆倒。
紙錢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