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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實庵先生奉命祭告江淮便省慈闈詩》

孔子 〔先秦〕

碾冰驅飛車,天衢中夜發。修途縈春蚓,疾志塞曉鶻。

冠欹那及緌,骼露能暇襪。如何副端拱,南顧意矻矻。

吁嗟乎蒼生,胡戾底天罰。滌滌如炎焚,糠籺不得咽。

拯援少遲遲,行恐堆白骨。前王實罪己,剪爪且斷髮。

以臣代君行,寧敢黔驛突。窮鎮詢支祈,泅入蛟蜃窟。

災祥神爾司,舍始當救卒。指麾萬虬龍,一夜覆溟渤。

白蹢豕涉波,滂沱離畢月。南國率登隮,吾皇大慈筏。

噫然扇融風,生意翔勃勃。臣心少舒弛,跂望見吳越。

空桑感伊昔,報主身敢忽。慈顏違三年,豈獨定省闕。

敢言三公換,僅得假道謁。朱輪閤隆閾,玉節倚穹閥。

寶釘橫黃金,繡袪撐象笏。曾誇負弩驅,意象自突兀。

舞眩天為高,飲狂海應竭。人生會值此,喜劇口反訥。

穆清尚凝神,牲牷果肥腯。仰觀象緯逼,詫訝失彗孛。

倏而秩祫禘,所應在倉猝。傳宣入登對,理窟誰勃窣。

載命彼倌人,星言理來軏。揚名顯父母,炳炳孔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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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實庵先生奉命祭告江淮便省慈闈詩 - 賞析

孔子

作者:孔子

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魯國陬邑(今山東曲阜)人,祖籍宋國(今河南),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孔子開創私人講學之風,倡導仁義禮智信。有弟子三千,其中賢人七十二。曾帶領部分弟子周遊列國十三年,晚年修訂六經(《詩》《書》《禮》《樂》《易》《春秋》)。去世後,其弟子及再傳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語錄和思想記錄下來,整理編成《論語》。該書被奉為儒家經典。 

孔子其它诗文

《第五十七回》

孔子 〔先秦〕

  索罪犯曲全介弟 賜肉食戲弄條侯

  卻說竇嬰入謁太后,報稱臨江王冤死情形,竇太后究屬婆心,不免泣下,且召入景帝,命將郅都斬首,俾得雪冤。景帝含糊答應,及退出外殿,又不忍將都加誅,但令免官歸家。未幾又想出一法,潛調都為雁門太守。雁門為北方要塞,景帝調他出去,一是使他離開都邑,免得母后聞知,二是使他鎮守邊疆,好令匈奴奪氣。果然郅都一到雁門,匈奴兵望風卻退,不敢相逼。甚至匈奴國王,刻一木偶,狀似郅都,令部眾用箭射像,部眾尚覺手顫,迭射不中。這可想見郅都聲威,得未曾有哩!匈奴本與漢朝和親,景帝五年,也曾仿祖宗遺制,將宗室女充作公主,遣嫁出去,但番眾總不肯守靜,往往出沒漢邊,時思侵掠。自從郅都出守,舉國相戒,膽子雖怯,心下總是不甘,便由中行說等定計,遣使入漢,只說郅都虐待番眾,有背和約。景帝也知匈奴逞刁,置諸不問。偏被竇太后得知,大發慈威,怒責景帝敢違母命,仍用郅都,內擾不足,還要叫他虐待外人,真正豈有此理!今惟速誅郅都,方足免患。景帝見母后動怒,慌忙長跪謝過,並向太后哀求道:「郅都實是忠臣,外言不足輕信,還乞母后貸他一死,以後再不輕用了!」太后厲聲道:「臨江王獨非忠臣麼?為何死在他手中,汝若再不殺都,我寧讓汝!」這數句怒話,說得景帝擔當不起,只好勉依慈命,遣人傳旨出去,把郅都置諸死刑。都為人頗有奇節,居官廉正,不受饋遺,就使親若妻孥,也所不顧,但氣太急,心太忍,終落得身首兩分,史家稱為酷吏首領,實是為此。持平之論。

  景帝得使臣還報,尚是嘆惜不已。忽聞太常袁盎,被人刺死安陵門外,還有大臣數人,亦皆遇害。景帝不待詳查,便顧語左右道:「這定是梁王所為,朕憶被害諸人,統是前次與議諸人,不肯贊成梁王,所以梁王挾恨,遣人刺死;否則盎有他仇,盎死便足了事,何故牽連多人呢!」說着,即令有司嚴捕刺客,好幾日不得拿獲。惟經有司悉心鈎考,查得袁盎屍旁,遺有一劍,此劍柄舊鋒新,料經工匠磨洗,方得如此,當下派幹吏取劍過市,問明工匠,果有一匠承認,謂由梁國郎官,曾令磨擦生新。幹吏遂復報有司,有司復轉達景帝,景帝立遣田叔呂季主兩人,往梁索犯,田叔曾為趙王張敖故吏,經高祖特別賞識,令為漢中郡守,見前文。在任十餘年,方免職還鄉。景帝因他老成練達,復召令入朝,命與呂季主同赴梁都。田叔明知刺盎首謀,就是梁王,但梁王系太后愛子,皇上介弟,如何叫他抵罪?因此降格相求,姑把梁王撇去,唯將梁王幸臣公孫詭羊勝,當作案中首犯,先派隨員飛馳入梁,叫他拿交詭勝兩人。詭勝是梁王的左右手,此次遣賊行刺,原是兩人教唆出來,梁王方嘉他有功,待遇從隆,怎肯將他交出?反令他匿居王宮,免得漢使再來捕拿。田叔聞梁王不肯交犯,乃持詔入梁,責令梁相軒邱豹及內史韓安國等,拿緝詭勝兩犯,不得稽延。這是旁敲側擊的法門,田叔不為無見。軒邱豹是個庸材,碌碌無能,那裡捕得到兩犯?只有韓安國材識,遠過軒邱豹,卻是有些能耐,從前吳楚攻梁,幸賴安國善守,才得保全。見五十四回。還有梁王僭擬無度,曾遭母兄詰責,也虧安國入都斡旋,求長公主代為洗刷,梁王方得無事。此數語是補敘前文之闕。後來安國為詭勝所忌,構陷下獄,獄吏田甲,多方凌辱,安國慨然道:「君不聞死灰復燃麼?」田甲道:「死灰復燃,我當撒尿澆灰!」那知過了數旬,竟來了煌煌詔旨,說是梁內史出缺,應用安國為內史。梁王不敢違詔,只好釋他出獄,授內史職,慌得田甲不知所措,私下逃去。安國卻下令道:「甲敢棄職私逃,應該滅族!」甲聞令益懼,沒奈何出見安國,肉袒叩頭,俯伏謝罪。這也是小人慣技。安國笑道:「何必出此!請來撒尿!」甲頭如搗蒜,自稱該死。安國復笑語道:「我豈同汝等見識,徒知侮人?汝幸遇我,此後休得自誇!」甲惶愧無地,說出許多感恩悔過的話兒,安國不復與較,但令退去,仍復原職。甲始拜謝而出。從此安國大度,稱頌一方。惟至刺盎獄起,詭勝二人,匿居王宮,安國不便入捕,又無從卸責。躊躇數日,乃入白梁王道:「臣聞主辱臣死,今大王不得良臣,竟遭摧辱,臣情願辭官就死!」說着,淚下數行,梁王詫異道:「君何為至此?」安國道:「大王原系皇帝親弟,但與太上皇對着高帝,與今上對着臨江王,究系誰親?」梁王應聲道:「我卻勿如。」安國道:「高帝嘗謂提三尺劍,自取天下,所以太上皇不便相制,坐老抵陽。臨江王無罪被廢,又為了侵地一案,自殺中尉府。父子至親,尚且如此,俗語有云,雖有親父,安知不為虎?雖有親兄,安知不為狼?今大王列在諸侯,聽信邪臣,違禁犯法,天子為着太后一人,不忍加罪,使交出詭勝二人,大王尚力為袒護,未肯遵詔,恐天子一怒,太后亦難挽回。況太后亦連日涕泣,惟望大王改過,大王尚不覺悟,一旦太后晏駕,大王將攀援何人呢?」怵以利害,語婉而切。梁王不待說畢,已是淚下,乃入囑詭勝,令他自圖。詭勝無法求免,只得仰藥畢命。梁王命將兩人屍首,取示田叔呂季主,田呂樂得留情,好言勸慰。但尚未別去,還要探刺案情,梁王不免加憂,意欲選派一人,入都轉圜,免得意外受罪。想來想去,只有鄒陽可使,乃囑令入都,並取給千金,由他使用,鄒陽受金即行。這位鄒陽的性格,卻是忠直豪爽,與公孫詭羊勝不同,從前為了詭勝不法,屢次諫諍,幾被他構成大罪,下獄論死。虧得才華敏贍,下筆千言,自就獄中繕成一書,呈入梁王,梁王見他詞旨悱惻,也為動情,因命釋出獄中,照常看待。陽卻不願與詭勝同事,自甘恬退,厭聞國政。至詭勝伏法,梁王始知陽有先見,再三慰勉,浼他入都調護,陽無可推諉,不得不勉為一行。既入長安,探得後兄王信,方蒙上寵,遂托人介紹,踵門求見,信召入鄒陽,猝然問道:「汝莫非流寓都門,欲至我處當差麼?」鄒陽道:「臣素知長君門下,人多如鯽,不敢妄求使令。信系後兄,時人號為長君,故陽亦援例相稱。今特竭誠進謁,願為長君預告安危。」信始竦然起座道:「君有何言?敢請明示!」陽又說道:「長君驟得貴寵,無非因女弟為後,有此幸遇。但禍為福倚,福為禍伏,還請長君三思。」長君聽了,暗暗生驚。原來王皇后善事太后,太后因後推恩,欲封王信為侯。嗣被丞相周亞夫駁議,說是高祖有約,無功不得封侯,乃致中止。這也是補敘之筆。今陽來告密,莫非更有意外禍變,為此情急求教,忙握着陽手,引入內廳,仔細問明。陽即申說道:「袁盎被刺,案連梁王,梁王為太后愛子,若不幸被誅,太后必然哀戚,因哀生憤,免不得遷怒豪門。長君功無可言,過卻易指,一或受責,富貴恐不保了。」庸人易驕亦易懼,故陽多恫嚇語。長君被他一嚇,越覺着忙,皺眉問計。陽故意擺些架子,令他自思,急得王信下座作揖,幾乎欲長跪下去。陽始從容攔阻,向他獻議道:「長君欲保全祿位,最好是入白主上,毋窮梁事,梁王脫罪,太后必深感長君,與共富貴,何人再敢搖動呢!」信展顏為笑道:「君言誠是,惟主上方在盛怒,應如何進說主上,方可挽回?」連說話都要教他,真是一個笨伯!陽說道:「長君何不援引舜事,舜弟名象,嘗欲殺舜,及舜為天子,封象有庳,自來仁人待弟,不藏怒,不宿怨,只是親愛相待,毫無怨言,今梁王頑不如象,應該加恩赦宥,上效虞廷,如此說法,定可挽回上怒了。」信乃大喜,待至鄒陽辭出,便入見景帝,把鄒陽所教的言語,照述一遍,只不說出是受教鄒陽。景帝喜信能知舜事,且自己好摹仿聖王,當然合意,遂將怨恨梁王的意思,消去了一大半。可巧田叔呂季主,查完梁事,回京復命,路過霸昌廄,得知宮中消息,竇太后為了梁案,日夜憂泣不休,田叔究竟心靈,竟將帶回案卷,一律取出,付諸一炬。呂季主大為驚疑,還欲搶取,田叔搖手道:「我自有計,決不累君!」季主乃罷。待至還朝,田叔首先進謁,景帝亟問道:「梁事已辦了否?」田叔道:「公孫詭羊勝實為主謀,現已伏法,可勿他問。」景帝道:「梁王是否預謀?」田叔道:「梁王亦不能辭責,但請陛下不必窮究。」景帝道:「汝二人赴梁多日,總有查辦案冊,今可帶來否?」田叔道:「臣已大膽毀去了。試想陛下只有此親弟,又為太后所愛,若必認真辦理,梁王難逃死罪,梁王一死,太后必食不甘味,寢不安席,陛下有傷孝友,故臣以為可了就了,何必再留案冊,株累無窮。」景帝正憂太后哭泣不安,聽了田叔所奏,不禁心慰道:「我知道了。君等可入白太后,免得太后憂勞。」田叔乃與呂季主進謁太后,見太后容色憔悴,面上尚有淚痕,便即稟白道:「臣等往查梁案,梁王實未知情,罪由公孫詭羊勝二人,今已將二人加誅,梁王可安然無事了。」太后聽着,即露出三分喜色,慰問田叔等勞苦,令他暫且歸休。田叔等謝恩而退。呂季主好似寄生蟲。從此竇太后起居如故。景帝以田叔能持大體,拜為魯相。田叔拜辭東往。梁王武卻謝罪西來。梁臣茅蘭,勸梁王輕騎入關,先至長公主處,寓居數日,相機入朝。梁王依議,便將從行車馬,停住關外,自己乘着布車,潛入關中,至景帝聞報,派人出迎,只見車騎,不見梁王,慌忙還報景帝。景帝急命朝吏,四出探尋,亦無下落。正在驚疑的時候,突由竇太后趨出,向景帝大哭道:「皇帝果殺我子了!」不脫婦人腔調。景帝連忙分辯,竇太后總不肯信。可巧外面有人趨入,報稱梁王已至闕下,斧鑕待罪。景帝大喜,出見梁王,命他起身入內,謁見太后。太后如獲至寶,喜極生悲,梁王亦自覺懷慚,極口認過。景帝不咎既往,待遇如初,更召梁王從騎一律入關。梁王一住數日,因得鄒陽報告,知是王信代為調停,免不得親去道謝。兩人一往一來,周旋數次,漸覺情投意合,暢敘胸襟。王信為了周亞夫阻他侯封,心中常存芥蒂,就是梁王武,因吳楚一役,亞夫堅壁不救,也引為宿嫌。兩人談及周丞相,並不禁觸起舊恨,想要把他除去。梁王初幸脫罪,又要報復前嫌,正是江山可改,本性難移。因此互相密約,雙方進言。王信靠着皇后勢力,從中媒櫱,梁王靠着太后威權,實行讒誣。景帝只有個人知識,那禁得母妻弟舅,陸續蔽惑,自然不能無疑。況栗太子被廢,及王信封侯時,亞夫並來絮,也覺厭煩,所以對着亞夫,已有把他免相的意思。不過記念舊功,一時未便開口,暫且遷延。並因梁王未知改過,仍向太后前搬弄是非,總屬不安本分,就使要將亞夫免職,亦須待他回去,然後施行。梁王扳不倒亞夫,且見景帝情意濅衰,也即辭行回國,不復逗留。景帝巴不得他離開面前,自然准如所請,聽令東歸。會因匈奴部酋徐盧等六人,叩關請降,景帝當然收納,並欲封為列侯。當下查及六人履歷,有一個盧姓降酋,就是前叛王盧綰孫,名叫它人。綰前降匈奴,匈奴令為東胡王。見前文。嗣欲乘間南歸,終不得志,鬱郁而亡。至呂后稱制八年,綰子潛行入關,詣闕謝罪,呂后頗嘉他反正,命寓燕邸,擬為置酒召宴,不料一病不起,大命告終,遂至綰妻不得相見,亦即病死。惟綰孫它人,尚在匈奴,承襲祖封,此時亦來投降。景帝為招降起見,擬將六人均授侯封,偏又惹動了丞相周亞夫,入朝面諫道:「盧它人系叛王后裔,應該加罪,怎得受封?就是此外番王,叛主來降,也是不忠,陛下反封他為侯,如何為訓!」景帝本已不悅亞夫,一聞此言,自覺忍耐不住,勃然變色道:「丞相議未合時勢,不用不用!」亞夫討了一場沒趣,悵悵而退。景帝便封盧它人為惡谷侯,餘五人亦皆授封。越日即由亞夫呈入奏章,稱病辭官,景帝也不挽留,准以列侯歸第,另用桃侯劉舍為丞相。舍本姓項,乃父名襄,與項伯同降漢朝,俱得封侯,賜姓劉氏。襄死後,由舍襲爵,頗得景帝寵遇,至是竟代為丞相。捨實非相材,幸值太平,國家無事,恰也好敷衍過去。一年一年又一年,已是景帝改元後六年,舍自覺閒暇,乃迎合上意,想出一種更改官名的條議,錄呈景帝。先是景帝命改郡守為太守,郡尉為都尉。又減去侯國丞相的丞字,但稱為相。舍擬改稱廷尉為大理,奉常為太常,典客為大行,後又改名為大鴻臚。治粟內史為大農,後又改名大司農。將作少府為將作大匠,主爵中尉為都尉,後又改名右扶風。長信詹事為長信少府,將行為大長秋,九行為行人,景帝當即准議。未幾又改稱中大夫為衛尉,但改官名何關損益,我國累代如此,至今尚仍是習,令人不解。總算是劉舍的相績。挖苦得妙。梁王武聞亞夫免官,還道景帝信用己言,正好入都親近,乃復乘車入朝。竇太后當然歡喜,惟景帝仍淡漠相遭,虛與應酬。梁王不免失望,更上書請留居京中,侍奉太后,偏又被景帝駁斥,梁王不得不歸。歸國數月,常悶悶不樂,趁着春夏交界,草木向榮,出獵消遣,忽有一人獻上一牛,奇形怪狀,背上生足,惹得梁王大加驚詫。罷獵回宮,驚魂未定,致引病魔,一連發了六日熱症,服藥無靈,竟爾逝世。訃音傳到長安,竇太后廢寢忘餐,悲悼的了不得,且泣且語道:「皇帝果殺我子了!」回應一筆,見得太后溺愛,只知梁王,不知景帝。景帝入宮省母,一再勸慰,偏太后全然不睬,只是臥床大哭,或且痛責景帝,說他逼歸梁王,遂致畢命。景帝有口難言,好似啞子吃黃連,說不出的苦悶,沒奈何央懇長公主,代為勸解。長公主想了一策,與景帝說明,景帝依言下詔,賜諡梁王武為孝王,並分梁地為五國,盡封孝王子五人為王,連孝王五女,亦皆賜湯沐邑。太后聞報,乃稍稍解憂,起床進餐,後來境過情遷,自然漸忘。總計梁王先封代郡,繼遷梁地,做了三十五年的藩王。擁資甚巨,坐享豪華,歿後查得梁庫,尚剩黃金四十餘萬斤,其他珍玩,價值相等,他還不自知足,要想窺竊神器,終致失意亡身。惟平生卻有一種好處,入謁太后,必致敬盡禮,不敢少違。就是在國時候,每聞太后不豫,亦且食旨不甘,聞樂不樂,接連馳使請安,待至太后病癒,才復常態。賜諡曰孝,並非全出虛誣呢。孝為百行先,故特別提敘。

  梁王死後,景帝又復改元,史稱為後元年。平居無事,倒反記起梁王遺言,曾說周亞夫許多壞處,究竟亞夫行誼,優劣如何,好多時不見入朝,且召他進來,再加面試。如或亞夫舉止,不如梁王所言,將來當更予重任,也好做個顧命大臣,否則還是預先除去,免貽後患。主見已定,便令侍臣宣召亞夫,一面密囑御廚,為賜食計。亞夫雖然免相,尚住都中,未嘗還沛。一經奉召,當即趨入,見景帝兀坐宮中,行過了拜謁禮,景帝賜令旁坐,略略問答數語,便由御廚搬進酒肴,擺好席上。景帝命亞夫侍食,亞夫不好推辭,不過席間並無他人,只有一君一臣,已覺有些驚異,及顧視面前,僅一酒巵,並無匕箸,所陳肴饌,又是一塊大肉,余無別物,暗思這種辦法,定是景帝有意戲弄,不覺怒意勃發,顧視尚席道:尚席是主席官名。「可取箸來。」尚席已由景帝預囑,假作痴聾,立着不動。亞夫正要再言,偏景帝向他笑語道:「這還未滿君意麼?」說得亞夫又恨又愧,不得已起座下跪,免冠稱謝。景帝才說了一個起字,亞夫便即起身,掉頭徑出。也太率性。景帝目送亞夫出門,喟然太息道:「此人鞅鞅,與怏字通。非少主臣。」誰料你這般猜忌!亞夫已經趨出,未及聞知,回第數日,突有朝使到來,叫他入廷對簿。亞夫也不知何因,只好隨吏入朝。這一番有分教:

  烹狗依然循故轍,鳴雌畢竟識先機。漢高祖曾封許負為鳴雌亭侯。

  究竟亞夫犯着何罪,待看下回便知。

  若孔子嘗殺少正卯,不失為聖,袁盎亦少正卯之流亞也,殺之亦宜。然孔子之殺少正卯,未嘗不請命魯君,梁王武乃為盜賊之行,潛遣刺客以斃之,例以擅殺之罪,夫復何辭!但梁王為竇太后愛子,若有罪即誅,是大傷母后之心,倘母以憂死,景帝不但負殺弟之名,且並成逼母之罪矣!賢哉田叔,移罪於公孫詭羊勝,悉毀獄辭,還朝復命,片言悟主,此正善處人母子兄弟之間。而曲為調護者也。若周亞夫之忠直,遠出袁盎諸人之上,盎之示直,偽也,亞夫之主直,誠也,盎以口舌見幸,而亞夫以功業成名,社稷之臣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乃以直諫忤旨,賜食而不置箸,信讒而即召質,卒致柱石忠臣,無端餓死,庸非冤乎!黃鐘毀棄,瓦釜雷鳴,古今殆有同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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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孔子 〔先秦〕

  失儉德故人燭隱 慶凱旋大將承恩

  卻說齊王次昌,乃故孝王將閭孫,將閭見前文。元光五年,繼立為王,卻是一個翩翩少年,習成淫佚。母紀氏替他擇偶,特將弟女配與為婚,次昌素性好色,見紀女姿貌平常,當然白眼相看,名為夫婦,實同仇敵,紀女不得夫歡,便向姑母前泣訴,姑母就是齊王母,也算一個王太后,國內統以紀太后相稱。這紀太后顧戀侄女,便想替她設法,特令女紀翁主入居宮中,勸戒次昌,代為調停,一面隱加監束,不准後宮姬妾,媚事次昌。紀翁主已經適人,年比次昌長大,本是次昌母姊,不過為紀太后所生,因稱為紀翁主。漢稱王女為翁主,說見前文。紀翁主的容貌性情,也與次昌相似。次昌被她管束,不能私近姬妾,索性與乃姊調情,演那齊襄公魯文姜故事,只瞞過了一位老母。齊襄與文姜私通,見《春秋·左傳》。紀女仍然冷落宮中。

  是時復有一個齊人徐甲,犯了閹刑,充作太監,在都備役,得入長樂宮當差。長樂宮系帝母王太后所居,見他口齒敏慧,常令侍側,甲因揣摩求合,冀博歡心。王太后有女修成君,為前夫所生,自經武帝迎入,視同骨肉,相愛有年。見五十九回。修成君有女名娥,尚未許字,王太后欲將她配一國王,安享富貴。甲離齊已久,不但未聞齊王奸姊,並至齊王納後,尚且茫然,因此稟白太后,願為修成君女作伐,赴齊說親。王太后自然樂允,便令甲即日東行。主父偃也有一女,欲嫁齊王,聞甲奉命赴齊,亟托他乘便說合,就使為齊王妾媵,也所甘心。好好一個卿大夫女兒,何必定與人作妾?甲應諾而去,及抵齊都,見了齊王次昌,便將大意告知,齊王聽說,卻甚願意。紀女原可撇去,如何對得住阿姊!偏被紀太后得知,勃然大怒道:「王已娶後,後宮也早備齊,難道徐甲尚還未悉麼?況甲系賤人,充當一個太監,不思自盡職務,反欲亂我王家,真是多事!主父偃又懷何意,也想將女兒入充後宮?」說至此,即顧令左右道:「快與我回復徐甲,叫他速還長安,不得在此多言!」左右奉命,立去報甲,甲乘興而來,怎堪掃興而返?當下探聽齊事,始知齊王與姊相奸。自思有詞可援,乃即西歸,復白王太后道:「齊王願配修成君女,惟有一事阻礙,與燕王相似,臣未敢與他訂婚。」這數語,未免捏造,欲挑動太后怒意,加罪齊王,太后卻不願生事,隨口接說道:「既已如此,可不必再提了!」

  甲悵然趨出,轉報主父偃。偃最喜捕風捉影,侮弄他人。況齊王不肯納女,毫無情面,樂得乘此奏聞,給他一番辣手,計畫已定,遂入朝面奏道:「齊都臨淄,戶口十萬,市租千金,比長安還要富庶,此惟陛下親弟愛子,方可使王。今齊王本是疏屬,近又與姊犯奸,理應遣使究治,明正典刑。」武帝乃使偃為齊相,但囑他善為匡正,毋得過急。偃陽奉陰違,一到齊國,便要查究齊王陰事。一班兄弟朋友,聞偃榮歸故鄉,都來迎謁。偃應接不暇,未免增恨。且因從前貧賤,受他奚落,此時正好報復前嫌,索性一併召入,取出五百金,按人分給,正色與語道:「諸位原是我兄弟朋友,可記得從前待我情形否?我今為齊相,不勞諸位費心,諸位可取金自去,此後不必再入我門!」語雖近是,終嫌器小。眾人聽了,很覺愧悔,不得已取金散去。

  偃樂得清淨,遂召集王宮侍臣,鞫問齊王姦情。侍臣不敢隱諱,只好實供。偃即將侍臣拘住,揚言將奏聞武帝,意欲齊王向他乞憐,好把一國大權,讓歸掌握。那知齊王次昌,年輕膽小,一遭恐嚇,便去尋死。偃計不能遂,反致惹禍,也覺悔不可追,沒奈何據實奏報。武帝得書,已恨偃不遵前命,逼死齊王,再加趙王彭祖,上書劾偃,說他私受外賂,計封諸侯子弟,惹得武帝恨上加恨,即命褫去偃官。下獄治罪。這趙王彭祖,本與偃無甚讎隙,不過因偃嘗游趙,未嘗舉用,自恐蹈燕覆轍,所以待偃赴齊,出頭告訐。還有御史大夫公孫弘,好似與偃有宿世冤讎,必欲置偃死地。武帝將偃拿問,未嘗加偃死罪,偏弘上前力爭,謂齊王自殺無後,國除為郡,偃本首禍,不誅偃,無以謝天下。武帝乃下詔誅偃,並及全家。偃貴幸時,門客不下千人,至是俱怕連坐,無敢過問。獨洨縣人孔車,替他收葬,武帝聞知,卻稱車為忠厚長者,並不加責。可見得待人以義,原是有益無損呢!借孔車以諷世,非真譽偃。

  嚴安徐樂,貴寵不能及偃,卻得安然無恙,備員全身。高而危,何如卑而安。獨公孫弘排去主父偃,遂得專承主寵,言聽計從,主爵都尉汲黯,為了朔方築城,弘言反覆,才知他是偽君子,不願與交。朔方事見六十五回。會聞弘飾為儉約,終身布被,遂入見武帝道:「公孫弘位列三公,俸祿甚多,乃自為布被,佯示儉約,這不是挾詐欺人麼?」假布被以劾弘,失之瑣屑。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稱為三公。武帝乃召弘入問,弘直答道:「誠有此事。現在九卿中,與臣交好,無過汲黯,黯今責臣,正中臣病。臣聞管仲相齊,擁有三歸,侈擬公室,齊賴以霸,及晏嬰相景公,食不重肉,妾不衣帛,齊亦稱治。今臣位為御史大夫,乃身為布被,與小吏無二,怪不得黯有微議,斥臣釣名。且陛下若不遇黯,亦未必得聞此言。」武帝聞他滿口認過,越覺得好讓不爭,卻是一個賢士。就是黯亦無法再劾,只好趨退。弘與董仲舒並學春秋,惟所學不如仲舒。仲舒失職家居,武帝卻還念及,時常提起。弘偶有所聞,未免加忌,且又探得仲舒言論,常斥自己阿諛取容,因此越加懷恨,暗暗排擠。武帝未能洞悉,總道弘是個端人,始終信任。到了元朔五年,竟將丞相薛澤免官,使弘繼任,並封為平津侯。向例常用列侯為丞相,弘未得封侯,所以特加爵邑。

  弘既封侯拜相,望重一時,特地開閣禮賢,與參謀議,甚麼欽賢館,甚麼翹材館,甚麼接士館,開出了許多條規,每日延見賓佐,格外謙恭。有故人高賀進謁,弘當然接待,且留他在府宿食。惟每餐不過一肉,飯皆粗糲,臥止布衾。賀還道他有心簡慢,及問諸待人,才知弘自己服食,也是這般。勉強住了數日,又探悉內容情形,因即辭去。有人問賀何故辭歸?賀憤然說道:「弘內服貂裘,外著麻枲,內廚五鼎,外膳一餚,如此矯飾,何以示信?且粗糲布被,我家也未嘗不有,何必在此求人呢!」自經賀說破隱情,都下士大夫,始知弘渾身矯詐,無論行己待人,統是作偽到底,假面目漸漸揭露了。只一武帝尚似夢未醒。

  汲黯與弘有嫌,弘竟薦黯為右內史。右內史部中,多系貴人宗室,號稱難治。黯也知弘懷着鬼胎,故意薦引,但既奉詔命,只好就任,隨時小心,無瑕可指,竟得安然無事。又有董仲舒閒居數年,不求再仕,偏弘因膠西相出缺,獨將仲舒推薦出去。仲舒受了朝命,並不推辭,居然赴任。膠西王端,是武帝異母兄弟,陰賊險狠,與眾異趨,只生就一種缺陷,每近婦人,數月不能起床,所以後宮雖多,如同虛設。有一少年為郎,狡黠得幸,遂替端暗中代勞,與後宮輪流同寢。不意事機被泄,被端支解,又把他母子一併誅戮,此外待遇屬僚,專務殘酷,就是膠西相,亦輒被害死。弘無端推薦仲舒,亦是有心加害,偏仲舒到了膠西,劉端卻慕他大名,特別優待,反令仲舒聞望益崇。不過仲舒也是知機,奉職年余,見端好飾非拒諫,不如退位鳴高,乃即向朝廷辭職,仍然回家。不愧賢名。著書終老,發明春秋大義,約數十萬言,流傳後世。所著《春秋繁露》一書,尤為膾炙人口,這真好算一代名儒呢。收束仲舒,極力推崇。

  大中大夫張湯,平時嘗契慕仲舒,但不過陽為推重,有名無實。他與公孫弘同一使詐,故脾氣相投,很為莫逆。弘稱湯有才,湯稱弘有學,互相推美,標榜朝堂。武帝遷湯為廷尉,景帝時嘗改稱廷尉為大理,武帝仍依舊名。湯遇有疑讞,必先探察上意,上意從輕,即輕予發落,上意從重,即重加鍛煉,總教武帝沒有話說,便算判決得宜。一日有讞案上奏,竟遭駁斥,湯連忙召集屬吏,改議辦法,仍復上聞。偏又不合武帝意旨,重行批駁下來,弄得忐忑不安,莫名其妙。再向屬吏商議,大眾統面面相覷,不知所為。延宕了好幾日,尚無良法,忽又有掾史趨入,取出一個稿底,舉示同僚。眾人見了,無不嘆賞,當即向湯說知。湯也為稱奇,便囑掾屬交與原手,使他繕成奏牘,呈報上去,果然所言中旨,批令照辦。究竟這奏稿出自何人?原來是千乘人倪寬。倪寬頗有賢名,故從特敘。寬少學尚書,師事同邑歐陽生。歐陽生表字和伯,為伏生弟子,伏生事見前文。通尚書學,寬頗得所傳。武帝嘗置五經博士,公孫弘為相,更增博士弟子員,令郡國選取青年學子,入京備數。寬幸得充選,草草入都。是時孔子九世孫孔安國,方為博士,教授弟子員,寬亦與列。無如家素貧乏,旅費無出,不得已為同學司炊。又乘暇出去傭工,博資度活,故往往帶經而鋤,休息輒讀。受了一兩年辛苦,才得射策中式,補充掌故。嗣又調補廷尉文學卒史,廷尉府中的掾屬,多說他未諳刀筆,意在蔑視,但派他充當賤役,往北地看管牲畜,寬只好奉差前去。好多時還至府中,呈繳畜簿,巧值諸掾史為了駁案,莫展一籌。當由寬問明原委,據經折獄,援筆屬稿。為此一篇文字,竟得出人頭地,上達九重。運氣來了。

  武帝既批准案牘,復召湯入問道:「前奏非俗吏所為,究出何人手筆?」湯答稱倪寬。武帝道:「我亦頗聞他勤學,君得此人,也算是一良佐了。」湯唯唯而退,還至府舍,忙將倪寬召入,任為奏讞掾,寬不工口才,但工文筆,一經判案,往往有典有則,要言不煩。湯自是愈重文人,廣交賓客,所有親戚故舊,凡有一長可取,無不照顧,因此性雖苛刻,名卻播揚。

  只汲黯見他紛更法令,易寬為殘,常覺看不過去,有時在廷前遇湯,即向他詰責道:「公位列正卿,上不能廣先帝功業,下不能遏天下邪心,徒將高皇帝垂定法律,擅加變更,究是何意?」湯知黯性剛直,也不便與他力爭,只得無言而退。嗣黯又與湯會議政務,湯總主張嚴劾,吹毛索瘢。三句不離本行。黯辯不勝辯,因發忿面斥道:「世人謂刀筆吏,不可作公卿,果然語不虛傳!試看張湯這般言動,如果得志,天下只好重足而走,側目而視了!這難道是致治氣象麼?」說畢自去。已而入見武帝,正色奏陳道:「陛下任用群臣,好似積薪,後來反得居上,令臣不解。」武帝被黯一詰,半晌說不出話來,只面上已經變色。俟黯退朝後,顧語左右道:「人不可無學,汲黯近日比前益憨,這就是不學的過失呢。」原來黯為此官,是明指公孫弘張湯兩人,比他後進。此時反位居己上,未免不平,所以不嫌唐突,意向武帝直陳。武帝也知黯言中寓意,但已寵任公孫弘張湯,不便與黯說明,因即含糊過去,但譏黯不學罷了。黯始終抗正,不肯媚人,到了衛青封為大將軍,尊寵絕倫,仍然見面長揖,不屑下拜。或謂大將軍功爵最隆,應該加敬,黯笑說道:「與大將軍抗禮,便是使大將軍成名,若為此生憎,便不成為大將軍了!」這數語卻也使乖。衛青得聞黯言,果稱黯為賢士,優禮有加。

  惟衛青何故得升大將軍?查考原因,仍是為了征虜有功,因得超擢。自從朔方置郡,匈奴右賢王連年入侵,欲將朔方奪還。元朔五年,武帝特派車騎將軍衛青,率三萬騎出高闕,銳擊匈奴,又使衛尉蘇建為游擊將軍,左內史李沮為強弩將軍,太僕公孫賀為騎將軍,代相李蔡為輕車將軍,俱歸衛青節制,並出朔方。再命大行李息,岸頭侯張次公為將軍,出右北平,作為聲援,統計人馬十餘萬,先後北去。匈奴右賢王,探得漢兵大舉來援,倒也自知不敵,退出塞外,依險駐紮。一面令人哨探,不聞有甚麼動靜,總道漢兵路遠,未能即至,樂得快樂數天。況營中帶有愛妾,並有美酒,擁嬌夜飲,趣味何如。不料漢將衛青,率同大隊,星夜前來,竟將營帳團團圍住。胡兒突然遇敵,慌忙入報,右賢王尚與愛妾對飲,酒意已有八九分,驀聞營帳被圍,才將酒意嚇醒,令營兵出寨禦敵,自己抱妾上馬,帶了壯騎數百,混至帳後。待至前面戰鼓喧天,殺聲不絕,方一溜煙似的逃出帳外,向北急遁。漢兵多至前面廝殺,後面不過數百兵士,擒不住右賢王,竟被逃脫。還是忙中有智。惟前面的胡兵,倉皇接仗,眼見是有敗無勝,一大半作為俘虜,溜脫的甚屬寥寥,漢兵破入胡營,擒得裨王即小王。十餘人,男女一萬五千餘人,牲畜全數截住,約有數十百萬,再去追捕右賢王,已是不及,乃收兵南還。

  這次出兵,總算是一場大捷,露布入京,盈廷相賀。武帝亦喜出望外,即遣使臣往勞衛青,傳旨擢青為大將軍,統領六師,加封青食邑八千七百戶,青三子尚在襁褓,俱封列侯。青上表固辭,讓功諸將,武帝乃更封公孫賀為南窌侯,李蔡為樂安侯,余如屬將公孫敖韓說李朔趙不虞公孫戎奴等,也並授侯封。及青引軍還朝,公卿以下,統皆拜謁馬前,就是武帝,也起座慰諭,親賜御酒三杯,為青洗塵。曠古恩遇,一時無兩,宮廷內外,莫不想望丰儀,甚至引動一位孀居公主,也居然貪圖利慾,不惜名節,竟與衛大將軍願結絲蘿,成為夫婦。小子有詩嘆道:

  婦道須知從一終,不分貴賤例相同;

  如何帝女淫痴甚,也學文君卓氏風!

  究竟這公主為誰,試看下回續敘。

  主父偃謂日暮途窮,故倒行逆施,卒以此罹誅夷之禍。彼公孫弘之志,亦猶是耳。胡為偃以權詐敗,而弘以名位終?此無他,偃過橫而弘尚自知止耳。高賀直揭其偽,而弘聽之,假使偃易地處此,度未必有是寬容也。即如汲黯之為右內史,董仲舒之為膠西相,未免由弘之故意推薦,為嫁禍計。但黯與仲舒,在位無過,而弘即不復生心,以視偃之逼死齊王,固相去有間矣。夫天道喜謙而惡盈,偃之致死,死於驕盈,弘固尚不若偃也。彼衛青之屢戰得勝,超遷至大將軍,而汲黯與之抗禮。反且以黯為賢,優待有加,青其深知持滿戒盈之道乎?弘且倖免,而青之考終,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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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前人代二子用前韻來謝韻》

孔子 〔先秦〕

蒼蒼本無為,烏兔爭飛馳。

今日為何日,誰叩和與羲。

舉目萬感集,秋風黍離離。

人生能幾何,夢境蛛營絲。

或以烹自售,變詐如鞅斯。

或以舌交戰,縱橫如秦儀。

亦或事曠達,蛻形慕安期。

不則逃空虛,灰心從闍梨。

不曰古聖賢,自有天根基。

為己非為人,積學如積貲。

弗廢一日葺,庶幾百志熙。

世遠教法散,有識如退之。

試觀訓符讀,道義不以規。

貴賤何足雲,而乃徒費辭。

進學以為解,詩易分葩奇。

安貧以知命,妻兒任寒飢。

既而及行藝,顧欲中有司。

未忘或名徑,□□荊棘茨。

堂堂山斗望,為論如彼卑。

吾師吾孔子,曾子而子思。

以至向學時。光陰電一抹,

聖狂幾甚危。百行孝為本,

氣下色愉怡。極而察天地,

造端自齊眉。苦語贊義方,

一洗時妝脂。勉旃復勉旃,

勿重老大悲。還以自警省,

就示吾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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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汪正夫山陽小集》

孔子 〔先秦〕

汪子文章何偉奇,如觀天子乘輿儀。

怛然暴見殊驚疑,舌拄上齶兩目痴。

定神屏氣試引窺,漸識羽衛行相隨。

金吾佽飛開中逵,橫刀執矟鐵馬馳。

畫旆赤白盤龍螭,大角一百二十支。

鐃鼓嘲轟雜橫吹,繡幡絳幢何紛披。

{上四下干}{上四下畢}鈹戟開黃麾,屬車{左車右急}轔霹靂移。

侍郎御史冠峨危,圓扇孔雀雙翅垂。

辟邪白澤飛麟麒,金輅赤馬火鬣鬐。

飄飄鳳蓋翳華芝,水光鐵甲羽林兒。

二十四仗驅熊貔,長殳闊劍梢魍夔。

團花絳袖武士衣,大小不同雖異宜,

要之儘是聖賢為。奇服怪玩一不施,

斥之所以尊皇威。汪子之文正類斯,

一十五軸紛葳蕤,爛光直欲紙上飛。

長篇短篇傾珠璣,題說論序及賦詩。

篇雖不同皆有歸,要之孔子韓退之。

留讀旬日不知疲,大渴適得甘露飴。

我欲誦記留肝脾,惟我老鈍無記持。

又無小吏操筆揮,或可寫留慰朝飢,

二者不遂其齎咨。今復奪去心黭黟,

室中斗覺無光輝。靈寶不可留洿池,

風雨送還滄海湄。嗟我居陳逾歲時,

兩耳無聞如塞泥。遂恐聾瞶不可醫,

子來乃得時攻治。摐金伐石鳴鼓鼙,

氣豪卻似相凌欺。因子文章張我師,

使我發此狂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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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石三題 其三 鑒然亭》

孔子 〔先秦〕

溫公天下士,百計興艱危。大廈勢已傾,意欲一木支。

功名等山嶽,德澤均雨露。奈何談笑間,而取鬼神怒。

鬼神豈不鑒,忠義當扶持。一見亦何傷,冥路俄與期。

似非理所安,端恐數應盡。邂逅不可逃,紛紛遂為信。

孔子昔有言,既敬亦須遠。三復而三思,臨風更三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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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生日》

孔子 〔先秦〕

我生本無生,安有六十五。

生來逐世法,妄謂得此數。

隨流登中朝,失腳墮南土。

人言我當喜,亦言我當懼。

我心終頹然,喜懼不入故。

歸來二頃田,且複種禾黍。

或疑潁川好,又使汝南去。

汝南亦何為,均是食粟處。

兒言生日至,可就睢曇語。

平生不為惡,今日安所訴。

老聃西入胡,孔子東歸魯。

我命不在天,世人汝何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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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河逢劉德卿》

孔子 〔先秦〕

高士藏真處,門迎孔子河。青山經楚暮,涼雨到江多。

白髮生行路,清樽對放歌。回車千古意,今日共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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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玉川子沙麓雲鴻研屏呂唐卿藏》

孔子 〔先秦〕

吾聞春秋紀年二百四十二,不書祥瑞書災異。不知何年沙麓崩,六鷁退飛失其四。

恆星不見夜有光,星隕如雨石在地。孔子諱魯不諱宋,但記日有食之既。

豈知淪影入石中,蟾蜍桂影俱蒙籠。初疑日中有兩烏,雙飛跳入姮娥宮。

鶉火賁賁尾伏辰,狀如赤鳥雲非雲。女媧煉就五色石,摶沙所作愚下人。

史蘇發占又端策,坎為曳月艮山石。兌升而雲離奮翼,重兌為呂歸有德。

呂侯寶石到子孫,更遣趙子窮其源。齊趙馬牛不相及,如何窮此造化根。

世閒萬事何不有,耳目之外難具論。海中時時發火焰,世界一一持風輪。

一微塵內納須彌,有頂天上猶昆崙。並卻咽喉與唇吻,別有一句超乾坤。

木人撫掌非耳聽,石女懷胎親眼聞。扇子築著帝釋鼻,鯉魚驚翻東海盆。

吾言非夸子夸矣,要與摩詰無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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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惠椒醬等物》

孔子 〔先秦〕

孔子愛食蔬菜羹,羹中無醬必不食。

先生執醬饋高年,此味珍羞豈易得。

瓶中有粟豈過望,誰憐陶令分嘉餉。

喜君不作無發人,免得東坡借擂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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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宮和杜舍人(一作張祜詩)》

孔子 〔先秦〕

五十年天子,離宮仰峻牆。登封時正泰,御宇日何長。

上位先名實,中興事憲章。起戎輕甲冑,餘地復河湟。

道帝玄元祖,儒封孔子王。因緣百司署,叢會一人湯。

渭水波搖綠,秦郊草半黃。馬馴金勒細,鷹健玉鈴鏘。

下箭朱弓滿,鳴鞭皓腕攘。畋思獲呂望,諫只避周昌。

兔跡貪前逐,梟心不早防。幾添鸚鵡勸,先賜荔枝嘗。

月鎖千門靜,天吹一笛涼。細音搖羽珮,輕步宛霓裳。

禍亂基潛結,昇平意遽忘。衣冠逃犬虜,鼙鼓動漁陽。

外戚心殊迫,中途事可量。血埋妃子艷,創斷祿兒腸。

近侍煙塵隔,前蹤輦路荒。益知迷寵佞,遺恨喪賢良。

北闕尊明主,南宮遜上皇。禁清餘鳳吹,池冷睡龍光。

祝壽山猶在,流年水共傷。杜鵑魂厭蜀,蝴蝶夢悲莊。

雀卵遺雕栱,蟲絲罥畫梁。紫苔侵壁潤,紅樹閉門芳。

守吏齊鴛瓦,耕民得翠璫。登年齊酺樂,講武舊兵場。

暮草深岩翠,幽花墜徑香。不堪垂白叟,行折御溝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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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世家序》

孔子 〔先秦〕

  自古受命帝王及繼體守文之君,非獨內德茂也,蓋亦有外戚之助焉。夏之興也以塗山,而桀之放也以末喜。殷之興也以有娀,紂之殺也嬖妲己。周之興也以姜原及大任,而幽王之禽也淫於褒姒。故《易》基《乾》《坤》,《詩》始《關雎》,《書》美釐降,《春秋》譏不親迎。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禮之用,唯婚姻為兢兢。夫樂調而四時和,陰陽之變,萬物之統也。可不慎與?人能弘道,無如命何。甚哉,妃匹之愛,君不能得之於臣,父不能得之於子,況卑不乎!即歡合矣,或不能成子姓;能成子姓矣,或不能要終:豈非命也哉?孔子罕稱命,蓋難言之也。非通幽明,惡能識乎性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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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相雜辭》

孔子 〔先秦〕

請成相。世之殃。

愚暗愚暗墮賢良。人主無賢。

如瞽無相何倀倀。請布基。

慎聖人。愚而自專事不治。

主忌苟勝。群臣莫諫必逢災。

論臣過。反其施。

尊主安國尚賢義。拒諫飾非。

愚而上同國必禍。曷謂罷。

國多私。比周還主黨與施。

遠賢。近讒。

忠臣蔽塞主勢移。曷謂賢。

明君臣。上能尊主愛下民。

主誠聽之。天下為一四海賓。

主之孽。讒人達。

賢能遁逃國乃蹷。愚以重愚。

暗以重暗成為桀。世之災。

妬賢能。飛廉知政任惡來。

卑其志意。大其園囿高其台。

武王怒。師牧野。

紂卒易鄉啟乃下。武王善之。

封之於宋立其祖。世之衰。

讒人歸。比干見刳箕子累。

武王誅之。呂尚招麾殷民懷。

世之禍。惡賢士。

子胥見殺百里徒。穆公得之。

強配五伯六卿施。世之愚。

惡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

展禽三絀。春申道綴基畢輸。

請牧基。賢者思。

堯在萬世如見之。讒人罔極。

險陂傾側此之疑。基必施。

辯賢罷。文武之道同伏戲。

由之者治。不由者亂何疑為。

凡成相。辯法方。

至治之極復後王。慎墨季惠。

百家之說誠不祥。治復一。

脩之吉。君子執之心如結。

眾人貳之。讒夫棄之形是詰。

水至平。端不傾。

心術如此象聖人。□而有勢。

直而用抴必參天。世無王。

窮賢良。暴人芻豢仁人糟糠。

禮樂滅息。聖人隱伏墨術行。

治之經。禮與刑。

君子以脩百姓寧。明德慎罰。

國家既治四海平。治之志。

後勢富。君子誠之好以待。

處之敦固。有深藏之能遠思。

思乃精。志之榮。

好而一之神以誠。精神相反。

一而不貳為聖人。治之道。

美不老。君子由佼以好。

下以教誨子弟。上以事祖考。

成相竭。辭不蹷。

君子道之順以達。宗其賢良辯其殃孽□□□。

請成相。道聖王。

堯舜尚賢身辭讓。許由善卷。

重義輕利行顯明。堯讓賢。

以為民。氾利兼愛德施均。

辯治上下。貴賤有等明君臣。

堯授能。舜遇時。

尚賢推德天下治。雖有賢聖。

適不遇世孰知之。堯不德。

舜不辭。妻以二女任以事。

大人哉舜。南面而立萬物備。

舜授禹以天下。尚德推賢不失序。

外不避仇。內不阿親賢者予。

禹勞心力。堯有德。

干戈不用三苗服。舉舜甽畝。

任之天下身休息。得后稷。

五穀殖。夔為樂正鳥獸服。

契為司徒。民知孝尊弟有德。

禹有功。抑下鴻。

辟除民害逐共工。北決九河。

通十二渚疏三江。禹傅土。

平天下。躬親為民行勞苦。

得益皋陶。橫革直成為輔。

契玄王。生昭明。

居於砥石遷於商。十有四世乃有天乙是成湯。

天乙湯。論舉當。

身讓卞隨舉牟光。□□□□道古賢聖基必張。

□□願陳辭。世亂惡善不此治。

隱諱疾賢。良由姦詐鮮無災。

患難哉阪為先聖知不用愚者謀。前車已覆。

後未知更何覺時。不覺悟。

不知苦。迷惑失指易上下。

忠不上達。蒙掩耳目塞門戶。

門戶塞。大迷惑。

悖亂昏莫不終極。是非反易。

比周期上惡正直。正直惡。

心無度。邪枉辟回失道途。

已無郵人我獨自美豈無故。不知戒。

後必有恨後遂過不肯悔。讒夫多進。

反覆言語生詐態。人之態。

不如備。爭寵疾賢利惡忌。

妬功毀賢。下斂黨與上蔽匿。

上壅蔽。失輔勢。

任用讒夫不能制。郭公長父之難。

厲王流於彘。周幽厲。

所以敗。不聽規諫忠是害。

嗟我何人。獨不遇時當亂世。

欲對衷言不從。恐為子胥身離凶。

進諫不聽。剄而獨鹿棄之江。

觀往事。以自戒。

治亂是非亦可識。□□□□托於成相以喻意。

請成相。言治方。

君論有五約以明。君謹守之。

下皆平正國乃昌。臣下職。

莫游食。務本節用財無極。

事業聽上。莫得相使一民力。

守其職。足衣食。

厚薄有等明爵服。利往卬上。

莫得擅與孰私得。君法明。

論有常。表儀既設民知方。

進退有律。莫得貴賤孰私王。

君法儀。禁不為。

莫不說教名不移。脩之者榮。

離之者辱孰它師。刑稱陳。

守其銀。下不得用輕私門。

罪禍有律。莫得輕重威不分。

請牧祺。用有基。

主好論議必善謀。五聽循領。

莫不理續主執持。聽之經。

明其請。參伍明謹施賞刑。

顯者必得隱者復顯民反誠。言有節。

稽其實。信誕以分賞罰必。

下不欺上。皆以情言明若日。

上通利。隱遠至。

觀法不法見不視。耳目既顯。

吏敬法令莫敢恣。君教出。

行有律。吏謹將之無敵鈹滑。

下不私請。各以所宜舍巧拙。

臣謹脩。君制變。

公察善思論不亂。以治天下。

後世法之成律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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