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流丸,冉冉不肯住。草變鶗鴂鳴,花零蝴蝶去。
去去無奈何,一飯三起步。鬢綠密已稀,紅顏新忽故。
往悔杳莫追,前瞻冥未悟。破鏡忽偶圓,墮甑寧足顧。
方池疏雨餘,歷歷見鳥度。沉吟高樹間,聊用寫心素。
桐廬楊明府,高誼有緩急。凌江每見訪,爛醉必旬日。
知我欲東遊,相拉過其宅。城南登小舟,僅闊六七尺。
岸人觀不退,莫知孰主客。西風篙工喜,布被當帆席。
青蔬煮豆乳,灘轉灶釜仄。更覺氣象古,酌酒瓷盞碧。
千山霜葉紅,綿綺天組織。郊坰有此奇,闤闠苦未識。
明府眼力高,心賞寄絕壁。指似掛篰岩,茅屋擬便葺。
老夫今十年,往來釣台側。汗顏不敢登,人品霄壤隔。
夜宿鸕鶿源,犖确陟危石。吾家三拜公,晚唐老詩伯。
衣冠世不墜,奕葉紹桂籍。避地館者誰,一僧年八十。
嗚呼窮谷中,亦復有馬跡。紀事聊此吟,續燭借紙筆。
《聞汪翔甫八月十日卒去曹元會五月三日之報僅三月餘兩翁皆年八十四》
甫作詩為兩翁壽,豈虞相繼駭予聞。八旬已過太公望,一旦俱為冥漠君。
場屋少時嘗張王,兵戈晚歲忽紛紜。全天所賦無遺憾,端復真修地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