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登西北楼,楼峻石墉厚。
宛生长定□,俯压三江口。
排阶衔鸟衡,交疏过牛斗。
左右会稽镇,出入具区薮。
越岩森其前,浙江漫其后。
此地实东阳,由来山水乡。
隐侯有遗咏,落简尚馀芳。
具物昔未改,斯人今已亡。
粤余忝藩左,束发事文场。
怅不见夫子,神期遥相望。
江潭共为客,洲浦独迷津。
思积芳庭树,心断白眉人。
同衾成楚越,别岛类胡秦。
林岸随天转,云峰逐望新。
遥遥终不见,默默坐含嚬。
念别疑三月,经游未一旬。
孤舟多逸兴,谁共尔为邻。
东岩初解缆,南浦遂离群。
出没同洲岛,沿洄异渚濆。
风烟犹可望,歌笑浩难闻。
路转青山合,峰回白日曛。
奔涛上漫漫,积水下沄沄.倏忽犹疑及,差池复两分。
离离间远树,蔼蔼没遥氛。
地上巴陵道,星连牛斗文。
孤狖啼寒月,哀鸿叫断云。
仙舟不可见,摇思坐氛氲。
江皋杜蘅绿,芳草日迟迟。
桧楫今何去,星郎出守时。
彤襜问风俗,明主寄惸嫠。
令下不徒尔,人和当在兹。
昔年经此地,微月有佳期。
洞口桂花白,岩前春草滋。
素沙静津濑,青壁带川坻。
野鹤每孤立,林鼯常昼悲。
君不见赤松宫前赤松色,夭矫轮囷际天碧。
霜皮不减三万株,铁干宁论二千尺。
初平骑羊去不回,药炉丹灶空崔嵬。
山中白石乱无数,何人叱咤飞风雷。
君不见东阳卢君大奇绝,前身曾受长生诀。
往来三洞蹑明霞,啸傲双溪弄明月。
朅来欲作人间游,苍生六合攒眉头。
帝傍玉女不敢留,飞行独下昆崙丘。
挟书却走明光殿,跃马天街谁不羡。
柳色阴浓彭泽车,桃花锦簇河阳县。
一朝鸣佩趋南宫,炉香画省追夔龙。
退食羞为素餐士,愿将直笔回宸聪。
五夜排云叩阊阖,凛凛孤诚照丹阙。
丘埴宁增泰山峻,微丝愿补衮衣缺。
九关䆗窱环苍龙,燕台白昼飞长虹。
曳裾止辇亦臣职,拂衣神武来秋风。
衡门却返东阳旧,落落松阴浮远岫。
已见声名重斗山,更欲栖迟终宇宙。
名山咫尺黄初平,石羊成阵来相迎。
天王明圣臣愿足,富贵浮云何足论。
卢君卢君真丈夫,直节祗今天下无,从我且酌黄公垆。
漫学三闾赋沅水,肯令董相淹江都。
一朝当宁思良弼,飞诏东山起安石。
会教霖雨遍遐荒,取次天门生八翼。
赤松之宫君暂居,高吟抱膝聊吾庐。
三洞宁为长往客,九重行问治安书。
南山转群木,昏晓拥山翠。
小泽近龙居,清苍常雨气。
君家北原上,千金买胜事。
丹阙退朝回,白云迎赏至。
新晴村落外,处处烟景异。
片水明断岸,馀霞入古寺。
东皋指归翼,目尽有馀意。
余幼时即嗜学。
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
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 。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
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
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
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
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
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
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
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
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
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予者哉?。
阿连少也爽,孤立生气燄。
壮年淬词锋,倾心事铅椠。
胶庠困虀盐,世科终稳占。
再兴连桂堂,尔祖真不忝。
况将尉东白,士友尚歆艳。
惟我爱子深,老矣犹不厌。
固知为子喜,颇亦动吾念。
赠子当以言,苦口当针砭。
此邑子旧游,历历数行店。
棠阴见郎君,遗老喜窥觇。
其民最服义,情伪靡容掩。
莫恃采棒威,要使慕巾垫。
子文多立就,词采更华赡。
吾闻恃俊者,塞门关反坫。
前贤最加谨,临用更重捡。
他时可待取,天庭得锦掞。
吾家有素风,耳目久濡染。
毋庸慕豪举,助廉先以俭。
湎酒更宜戒,平地有深堑。
酣畅当有时,勿习杯潋滟。
持论毋过高,斯言却防玷。
立节毋务奇,躐等恐成僭。
外物思过分,检身但多欠。
勿嫌一尉卑,封清尚为傔。
仕途固险巇,大要进以渐。
不须苦求知,真知奏应剡。
向来湖海豪,四十可收敛。
宁为处囊锥,莫作露刃剑。
匆匆掺祛别,鱼鲜酒方酽。
刮目待子归,罔俾吾言验。
余幼时即嗜学。
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
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
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
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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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时即嗜学。
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
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 。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
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
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
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
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
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
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
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
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
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予者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