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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陵東》

佚名 〔兩漢〕

平陵東,松柏桐,不知何人劫義公。

劫義公,在高堂下,交錢百萬兩走馬。

兩走馬,亦誠難,顧見追吏心中惻。

心中惻,血出漉,歸告我家賣黃犢。

平陵東 - 譯文及註釋

譯文在平陵這個地方的東邊,長滿了松柏和梧桐。有一天, 不知什麼人劫持了住在這裡的義公。這些人把義公劫持到高門大堂之下,脅迫他交出一百萬銀錢和兩匹快馬才能贖人。交出兩匹快馬的確已相當困難,更別說百萬銀錢了。可是義公回頭見到追錢的小吏,心中只有悲痛無奈。義公心中悲痛得就像血在流淌一般。只好帶口信給家人,賣掉那頭小黃牛湊錢來贖我!

注釋平陵:漢昭帝陵墓,在今陝西省咸陽市西北七十里處。松柏桐:指墓地。古代墓地多種植松柏梧桐。仲長統《昌言》說:「古之葬者,松、柏、梧桐以識墳。」「不知」句:不知是什麼人綁架了一個善良的人。劫:劫持,綁架。義公:善良的人,大好人。一說義公是姓義的人,一說指義公翟義。高堂:高門大堂,代指官府衙門。「交錢」句:必須交出一百萬錢外加兩匹快馬才能放人。走馬:善跑的馬。顧見:回頭看見。追吏:逼索財物的官吏。惻(cè):悲痛。「心中」二句:因心中悲痛,心血都要滲出來了。漉(lù):滲出。一說「漉」作「流盡」解。「歸告」句:回去轉告家人把小黃牛賣掉湊線來贖人。犢(dú):小牛。▲

徐中玉 金啟華.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一).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9:224-225

熊巍.漢代綁架勒索案趣析[J].咸寧學院學報,2005(02).

平陵東 - 賞析

《平陵東》屬漢樂府中的《相和歌辭·相和曲》。這首詩寫一個善良的人平白無故被人綁架去敲詐勒索,被逼無奈,只好叫家人賣掉小黃牛湊線來贖身的故事。

全詩每三句為一節。第一節寫出事件發生的地點和經過。在平陵東側一片陰森濃密的樹林中,一位善良的平民義公遭到了綁架。事情發生得突然,義公心中充滿了驚疑恐懼之情。這綁架良民的行徑是何人所為?「不知」句提起疑問,含煳得極好。聯繫下文的「高堂」「追吏」,可知這是官吏捕人。不言其「捕」而斥為「劫」,意在表現出官吏行事的粗暴兇狠。觀其行跡,真如盜匪,使人不能相信這是官吏行徑。直來到高堂之下,才敢確定這劫義公的竟是官府所為。以「不知」故作疑惑,含諷刺之意於言外,掲露出「官府即盜匪,官府甚於盜匪」的黑暗現實。笫二、三節就直寫官吏敲榨勒索財物的強盜行徑。高堂之上,本應是主持正義、懲辦強暴的所在,現在卻要義公「交錢百萬兩走馬」,貪暴官吏公然逼迫善良百姓,義公在猝然之間遭此厄運,如此驚人的巨額贖資不可能交納得出來。

「兩走馬,亦誠難」,義公為此悲愁交加,百般煎迫。可稍有遲疑,摧辱即至,逼得他一看到追逼的官吏,就不由得心驚色變。「心中惻,血出漉」極寫出義公內心痛愁恐懼的慘烈。在貪官暴吏敲骨榨髓的勒索之不,他感到仿佛心中的血都要流盡了。透過這極端痛苦的心 情,不難想象出義公在官府遭受到的摧辱與折磨該有多麼嚴酷。在此絕望之中,他已經無路可走,只好忍痛「歸告我家賣黃犢」。一個善良的平民在虎狼之吏的逼迫下,就這樣傾家蕩產了。這悲慘的結局中又凝結着多少痛苦和悲憤!即便如此,可黃犢所值有限,以這點微薄的贖資能滿足那貪狠惡吏的無厭之欲,使義公逃脫這場厄運嗎?詩歌最終引發出對人的永久關切。

這首詩和兩漢其他樂府民歌一樣,繼承了《詩經》「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現實主義精神,通過「義公」被劫持、被勒索、被逼賣黃犢幾個細節,從社會生活的一個側面反映了當時勞動人民的悲慘遭遇,揭露了一個社會問題:即廣大人民的窮困是由於統治階級的壓迫使然,「義公」一家的遭遇即是一證。

《平陵東》篇幅短小,情節也不複雜,但含意非常深刻。它反映了在黑暗殘暴的社會中人民生活的艱難苦痛。在簡潔的敘事中融入抒情,表達人民痛楚、悲憤的感情,格調凝重。在語句上,毎節的第一句重複上一節的最後三個字,運用了民歌中常見的「頂針續麻」的修辭手法,以文字上的復迭,造成迂迴往復、反覆吟詠的效果,使語意更加連貫,加強了詩歌的抒情氣氛。▲

呂晴飛 等.漢魏六朝詩歌鑑賞辭典.北京:中國和平出版社,1990:86-87

平陵東 - 創作背影

《平陵東》是一首控訴貪官惡吏採用綁架手段敲詐勒索平民百姓錢財的故事詩,大約產生在西漢末年。《古今注》、《樂府古題要解》 以為此詩是翟義門人為翟義起兵討伐王莽事敗被害一事而作的,但這種說法與詩意不合。

徐中玉 金啟華.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一).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9:224-225

佚名其它诗文

《鳳台曲》

于慎行 〔明代〕

未央宮前桃李花,柳枝煙裊御陌斜。

貴主初臨萬年館,小侯新試七香車。

香車繡幰開長樂,十里天街鋪錦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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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頻載酒》

賀鑄 〔宋代〕

金斗城南載酒頻。東西飛觀跨通津。漾舟聊送雨余春。桃李趣行無算酌,桑榆收得自由身。酣歌一曲太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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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呂推官鳳池春雨竹》

鄭文康 〔明代〕

鳳凰池上鳳凰翎,帶雨離披舞舜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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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詩三首(2)》

佚名 〔兩漢〕

其一有鳥西南飛,熠熠似蒼鷹。

朝發天北隅,暮聞日南陵。

欲寄一言去,托之箋彩繒。

因風附輕翼,以遺心蘊蒸。

鳥辭路悠長,羽翼不能勝。

意欲從鳥逝,駑馬不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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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言所相思,日暮不垂帷。

明月照高樓,想見餘光輝。

玄鳥夜過庭,仿佛能復飛。

褰裳路踟躕,彷徨不能歸。

浮雲日千里,安知我心悲。

思得瓊樹枝,以解長渴飢。

其三童童孤生柳,寄根河水泥。

連翩遊客子,於冬服涼衣。

去家千餘里,一身常渴飢。

寒夜立清庭,仰瞻天漢湄。

寒風吹我骨,嚴霜切我肌。

憂心常慘戚,晨風為我悲。

瑤光游何速,行願去何遲。

仰視雲間星,忽若割長帷。

低頭還自憐,盛年行已衰。

依依戀明世,愴愴難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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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東原·泊羅陽驛》

趙善慶 〔元代〕

砧聲住,蛩韻切,靜寥寥門掩清秋夜。

秋心鳳闕,秋愁雁堞,秋夢蝴蝶。

十載故鄉心,一夜郵亭月。

《銅雀妓》

何遜 〔南北朝〕

秋風木葉落。

蕭瑟管弦清。

望陵歌對酒。

向帳舞空城。

寂寂檐宇曠。

望飄帷幔輕。

曲終相顧起。

日暮松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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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游六橋待月記》

袁宏道 〔明代〕

西湖最盛,為春為月。

一日之盛,為朝煙,為夕嵐。

今歲春雪甚盛,梅花為寒所勒,與杏桃相次開發,尤為奇觀。

石簣數為余言:「傅金吾園中梅,張功甫玉照堂故物也,急往觀之。

」余時為桃花所戀,竟不忍去。

湖上由斷橋至蘇堤一帶,綠煙紅霧,瀰漫二十餘里。

歌吹為風,粉汗為雨,羅紈之盛,多於堤畔之草,艷冶極矣。

然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時。

其實湖光染翠之工,山嵐設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極其濃媚。

月景尤不可言,花態柳情,山容水意,別是一種趣味。

此樂留與山僧遊客受用,安可為俗士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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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

李清照 〔宋代〕

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沉醉意先融。

疏鍾已應晚來風。

瑞腦香消魂夢斷,辟寒金小髻鬟松。

醒時空對燭花紅。

《贈總漕王憲葵中丞三首 其一》

董其昌 〔明代〕

試輔登壇擁節旄,司徒原佩呂虔刀。

神京湯沐資安攘,天下咽喉屬挽漕。

卿月輝輝膺異數,晨星落落幾同袍。

君家世澤隨淮水,佇看文昌曳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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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張二仲彝》

皇甫冉 〔唐代〕

吳洲見芳草,楚客動歸心。

屈宋鄉山古,荊衡煙雨深。

艱難十載別,羈旅四愁侵。

澧月通沅水,湘雲入桂林。

已看生白髮,當為乏黃金。

江海時相見,唯聞梁甫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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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東陽馬生序 / 宋》

宋濂 〔明代〕

余幼時即嗜學。

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

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

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

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

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

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

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

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

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

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

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

與之論辨,言和而色夷。

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

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

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予者哉?。

《二十三夜月》

蘇福 〔明代〕

此夜彎弓不上弦,名為殘月又如鮮。五更回望東樓上,想是嫦娥遺片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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