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雲黯燕雲濕,北堂燕山空掩泣。江湖漠漠山重重,高堂人遠何嗟及。
憶昔前人佐真主,金戈百戰開茅土。山河帶礪誓始終,奸蠹潛萌中齟齬。
床前學語藐諸孤,抱向閶闔聞呱呱。天門九重不可問,十年泣血紛漣如。
飲冰齧檗老益堅,中宵抱恨常悁悁。金石可移心不改,茹苦銜哀重籲天。
精誠動天天為顧,茆土還加舊名數。金書鐵券古元勛,櫜兜戟纛新開府。
聖恩重處慈恩深,玉帶腰懸自循撫。古雲死易立孤難,程嬰杵臼猶摧殘。
誰知女婦伸大義,坐令荀息生厚顏。昊天有極恩罔極,回望燕雲長太息。
庭前兩梧桐,膚寸手所掇。歲月曾幾何,直上殊挺拔。
峨峨雙幡幢,雲漢相摩戛。謂言召南棠,百歲辭剪伐。
獨嫌清秋夜,障我中天月。星辰互蔽虧,胸次不得豁。
意欲稍去之,惜此方薆郁。颶風忽西來,勢倒滄海竭。
屋瓦盡飛揚,行道多顛蹶。挺然與風爭,倔強蛟龍跋。
終然不自持,劃若崩山坼。杜陵惜楠樹,我意亦恍惚。
信哉昌黎言,木高風必折。勿言勢崔嵬,螻蟻中潛穴。
似聞崇明沙,濱江馬陀窟。萬室隨江流,老少多漂沒。
公胡久彷徨,為此良咄咄。翻惜堂搆初,不種松與柏。
長松落落,白石鑿鑿。根株聯蜷皮駁犖。懸厓倒掛蛟龍僵,干雲直上雷風作。
仲圭死,石田生,後先意匠同經營。想拈禿筆快一掃,勢與碣石爭崢嶸。
堂堂十八公,冰霜閱雄俊。巍巍石丈人,不緇亦不磷。
兩翁抱奇節,結交亦相近。我非米南宮,每見思拜之。
我非陶隱居,聽此心自怡。方今大廈連雲起,柱礎明堂獨須此。
紛紛匠石正求材,胡為棄置深山裡。胡為棄置深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