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兩梧桐,膚寸手所掇。歲月曾幾何,直上殊挺拔。
峨峨雙幡幢,雲漢相摩戛。謂言召南棠,百歲辭剪伐。
獨嫌清秋夜,障我中天月。星辰互蔽虧,胸次不得豁。
意欲稍去之,惜此方薆郁。颶風忽西來,勢倒滄海竭。
屋瓦盡飛揚,行道多顛蹶。挺然與風爭,倔強蛟龍跋。
終然不自持,劃若崩山坼。杜陵惜楠樹,我意亦恍惚。
信哉昌黎言,木高風必折。勿言勢崔嵬,螻蟻中潛穴。
似聞崇明沙,濱江馬陀窟。萬室隨江流,老少多漂沒。
公胡久彷徨,為此良咄咄。翻惜堂搆初,不種松與柏。
幾年約茲游,為訪石田叟。石田今已亡,不使此言負。
相知三四人,拿舟過湖口。行行抵相城,自卯將及酉。
四顧何茫然,天水合為藪。茆屋幾人家,荒蒲與衰柳。
本來魚鱉宮,自合鷗鷺有。始田者為誰,餒也非自取。
有司事徵求,亡者逾八九。念此為徬徨,獨立延佇久。
作詩當風謠,以告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