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娘怨甘蕉,長作風雨聲。繅以緯黃絲,天孫見未曾。
當年貢天府,舊史最有名。近日尤矜貴,市司罕所登。
由來纖縴手,經年始織成。但以私其夫,膚清更神清。
客從寶查來,貽贈忽數尋。用之作涼幬,不翅貴南金。
儂衾如蕉葉,儂便作蕉心。展轉相什襲,炎威遠不侵。
中夜夢殘時,檐溜滴有聲。喚醒帳中魂,與之共清吟。
浙東藏書家,首推天一閣。
其後淡生堂,牙籤最審榷。
於今有鸛浦,善在精且博。
我觀古著錄,諸家亦棼錯。
藏書不擇書,糠秕混精鑿。
藏書不讀書,庋置憐寂寞。
讀之或不善,喪志空作惡。
南溪真書倉,萬選錢在索。
收拾南雷書,門牆幸有托。
反疑過高妙,一切棄糟粕。
我生苦謏聞,漁獵久荒落。
何時得假館,疑義相彈搏。
直溯西江波,以濟枯魚涸。
東鄰肅嘉客,夙起羅芳樽。我亦戒旦興,晨熹正候門。
圓月歸西谷,薄寒襲吟魂。三杯清人芽,一筒金絲薰。
忽然叢薄里,絳紗乘朝雲。嫣然向我笑,中有白露痕。
卯酒似已醉,迎風帶微醺。我考史月表,尚疑未及辰。
先期引黃菊,排日伴幽蓀。東鄰滿瓮酒,將無特為君。
我心對花醉,不須十洲春。
九沙仙去後,瓣香過者希。觀察真多情,偕我踏山蹊。
今日正南至,一陽氣霏霏。太史多雅懷,來看朱鳥飛。
墓前磷辟邪,亦是故國儀。一枝借孤忠,星大以為依。
承聞豐狐筆,已草黃絹碑。明年速上石,長作山中輝。
昔人研材是處有,其後僅稱端與歙。端既盛行歙亦衰,羚羊日苦錐鑿及。
年來端產亦告盡,竭澤而漁苦不給。厲階徒為有司梗,生者不敷采者急。
石工因之競售欺,冬花無瓤青花澀。孤冢誰招常侍魂,清風莫溯包老笈。
有司之困縱莫憐,亦應稍為地脈攝。是誰為我告天子,封山罷貢足安緝。
鴝鵒夜眠睫不驚,水雲重吐新蕉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