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丞萬公伯修以出塞百詠湟中經略諸牘見貽卒業寄懷十六韻時萬公復有塞上之行》
獨坐中丞幕,雄飛國士場。雙鵰白羽箭,萬騎綠沉槍。
籌筴金城擅,韜鈐玉壘揚。舉天依大樹,略地到扶桑。
積甲陰山下,投鞭瀚海傍。受降來紫塞,歸附半青羌。
屬國賡酬麗,中軍敘致詳。郵筒馳百韻,竿牘報千章。
吐握追公旦,吹噓接孟嘗。詞流傾陸謝,賦客聚班張。
玉屑霏盈坐,金釵儼作行。南樓談未徹,北府宴頻張。
篳篥驅前部,琵琶醉後堂。珠簾宵墜月,畫戟晝凝霜。
相貌圖高閣,勛庸勒太常。煌煌三錫命,鐵券下明光。
述夫帝車南指,遁七曜於中階;華蓋西臨,藏五?於太甲。雖復星辰盪越,三元之軌躅可尋;雷雨沸騰,六氣之經綸有序。然則撫銅渾而觀變化,則萬象之動不足多也;握瑤鏡而臨事業,則萬機之湊不足大也。故知功有所服,龜龍不能謝鱗介之尊;器有所歸,江漢不能竊朝宗之柄。是以朱陽登而九有照,紫泉清而萬物睹。粵若皇靈草昧,風驪受河洛之圖;帝象權輿,?鳳錫乾坤之瑞。高辛堯舜氏沒,大夏殷周氏作,達其變遂成天下之文,極其數遂定天下之象。衣冠度律。隨鼎器而重光;玉帛謳歌,反宗而大備。洎乎三川失御,九服蒙塵。俎豆喪而王澤竭,鐘鼓衰而頌聲寢。召陵高會,諸侯輕漢水之威;踐土同盟,天子窘河陽之召。三微制度,乘戰道而橫流;千載英華,與王風而掃地。大業不可以終喪,彝倫不可以遂絕。由是山河聯兆,素王開受命之符;天地氤氳,元聖舉乘時之策。興九圍之廢典,振六合之頹綱。有道存焉,斯文備矣。
夫子姓孔氏,諱邱,字仲尼,魯國鄒人也。帝天乙之靈苗,宋微子之洪緒。自元禽翦夏,俘寶玉於南巢;白馬朝周,載旌旗於北面。五遷神器,琮璜高列帝之榮;三命雄圖,鐘鼎冠承家之禮。商邱誕睿,下屬於防山;泗水載靈,遙馳於汶上。禮樂由其委輸,人儀所以來蘇,排禍亂而構乾元,掃荒屯而樹真宰,聖人之大業也。
若乃承百王之丕運,總千聖之殊姿。人靈昭有作之期,岳瀆降非常之表。珠衡玉斗,徵象緯於天經;虎踞龍蹲,集風?於地紀。亦猶三階瞰月,恆星知太紫之宮;八柱沖霄,群嶺辨中黃之宅,聖人之至象也。
若乃順時而動,用晦而明。紆聖哲於常師,混波流於下問。太陽亭午,收爝火於丹衡;滄浪浮天,控涓涔於翠渚。西周捧袂,仙公留紫氣之書;東海摳衣,郯子敘青?之秩。接輿非聖,詢去就於狂歌;童子何知?屈炎涼於詭問,聖人之降跡也。
若乃參神揆訓,錄道和倪。辱太白於中都,絆乘黃於下邑。湛無為之跡而眾務同並,馳不言之化而群方取則。雖復霓旌羽旆,齊人張夾谷之威;八佾三雍,桓氏逼公宮之制。洎乎歷階而進,宣武備而斬徘優;推義而行,肅刑書而誅正卯。用能使四方知罪,爭歸舊好之田;三家變色,願執陪臣之禮,聖人之成務也。
若乃乘機動用,歷聘棲遑;神經幽顯,志大宇宙。東西南北,推心於暴亂之朝;恭儉溫良,授手於危亡之國。道之將行也命,道之將廢也命。歸齊去魯,發浩嘆於衰周;厄宋圍陳,奏悲歌於下蔡,聖人之救時也。
若乃筐篚六藝,笙簧五典。折旋洙泗之間,探賾唐虞之際。三千弟子,攀睿化而升堂;七十門人,奉洪規而入室。從周定禮,憲章知損益之源;反魯裁詩,雅頌得弦歌之旨。備物而存道,下學而上達。援神敘教,降赤制於南宮;運斗陳經,動元符於北洛,聖人之立教也。
若乃觀象設教,法三百八十四爻四十有九;窮神知化,應萬一千二百五十策五十有五。成變化而行鬼神,觀陰陽而倚天地。以鼓天下之動,以定天下之疑。索眾妙於重元,纂群微於太素,聖人之贊易也。
若乃靈襟不測,睿視無涯。石昭集隼之庭,土缶驗賁羊之井。稽山南望,識皓骨於封禺;蠡澤東浮,考丹萍於夢渚。麟圖鑑遠,金編題佐漢之符;鳳德鈎深,玉策筮亡秦之兆,聖人之觀化也。
時義遠矣,能事畢矣。然後拂衣方外,脫屣人間,奠楹興夕夢之災,負杖起晨歌之跡。撓虹梁於大廈,物莫能宗;摧日觀於魯邱。吾將安仰?明均兩曜,不能遷代謝之期;序合四時,不能革盈虛之數。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為而不有,用九五而長驅;成而勿居,撫?霓而高視,聖人之應化也。
自四教遠而微言絕,十哲喪而大義乖。九師爭大易之門,五傳列春秋之輻;六體分於楚晉,四始派於齊韓。淹中之妙鍵不追,稷下之高風代起。百家騰躍,攀戶牖而同歸;萬匹驅馳,仰陶鈞而其貫。猶使絲簧金石,長懸闕里之堂;荊棘蓬蒿,不入昌平之墓,聖人之遺風也。
導揚十聖,光被六虛,乘素履而保安貞,垂黃裳而獲元吉。故能貴而無位,履端於太極之初;高而無名,布政於皇王之首。千秋所不能易,百代所不能移,萬乘資以興衰,四海由其輕重。雖復質文交映,瞻礻龠祀而長存;金火遞遷,奉琴書而罔絕。蓋《易》曰:「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又云:「聖人以神道設教,而萬物服焉。」豈古之聰明睿智神武而不殺者夫?
國家襲宇宙之淳精,據明靈之寶位。高祖武皇帝以黃旗問罪,杖金策以勞華夷;太宗文皇帝以朱翟承天,穆玉衡而正區宇。皇上宣祖宗之累洽,奉文武之重光,稽歷數而坐明堂,陳禮容而謁太廟。八神齊饗,停旒太史之宮;六辯同和,駐蹕華胥之野。文物隱地,聲名動天,樂繁九俗,禮盛三古。冠帶混並之所,書軌八?;閭閻兼匝之鄉,煙火四極。竭河追日,夸父力盡於楹間;越海陵山,豎亥塗窮於廡下。薰腴廣被,景貺潛周。乾象著而常文清,坤靈滋而眾寶用。溢金膏於紫洞,雨露均華;棲玉燭於元都,風雷順軌。丹?翠菌,藻繪軒庭;鳳彩龍姿,激揚池?。殊徵?,不召而自至;茂祉昭彰,無幽而不洽。雖復帝臣南面,降衢室而無為;岱畎東臨,陟名山而有事。靈命不可以辭也,大典不可以推也。由是六戎宵警,橫紫殿而?金;五校晨驅,蹴元?而噴玉。星羅海運,岳鎮川氵亭。登碧?單而會神祗,御元壇而禮天地。金箱玉冊,益睿算於無疆;玳檢銀繩,著靈機於不竭。
功既成矣,道既貞矣。歷先王之舊國,懷列聖之遺塵。翔赤驥而下?亭,吟翠虬而望鄒魯。泗濱休駕,杳疑汾水之陽;尼岫凝鑾,暫似峒山之典。乃下詔曰:「可追贈太師。」托鹽梅於異代,鼎路生光;寄舟楫於同時,泉塗改照。咸亨元年,又下詔曰:「宣尼有縱自天,體膺上哲,合兩儀之簡易,為億載之師表。顧唯寢廟,義在欽崇。如聞諸州縣孔子廟堂及學館有破壞,並向來未造,生徒無肄業之所,先師闕奠祭之儀,久致飄零,深非敬本。宜令諸州縣官司,速加營葺。」
成都縣學廟堂者,大唐龍朔三年鄉人之所建也。爾其州分化鳥,境屬蹲鴟。縈錦室於中區,托銅梁於古地。玉輪斜界,神龍蟠沮澤之?;石鏡遙臨,寶馬蹀禺山之影。天帝會昌之國,上照乾維;英靈秀出之鄉,傍清地絡。庠序由其糾合,纓弁所以會同。文翁之景化不渝,智士之風猷自遠。於是雙川舊老,攀帝獎而翹心;三蜀名儒,想成均而變色。探周規於舊宅,詢漢制於新都。開基於四會之躔,授矩於三農之隙。土階無級,就擊壤於新歡;茅茨不翦,易層巢於故事。莊壇文杏,即架椽欒;夾谷幽蘭,爰疏戶牖。儀形莞爾,似聞沂水之歌;列侍り如,若奉農山之對。緇帷曉辟,橫紺帶於西河;絳帳宵懸,聚青衿於北海。雖秋禮冬詩之化,已洽於齊人;而宣風觀俗之規,實歸於上宰。
銀青光祿大夫譙國公諱崇義,大武皇帝之支孫,河間大王之長子。高秋九月,振玉於唐邱;寶算千齡,躍璇蚪於太渚。我國家靈命,東朝抗裘冕之尊;宗子維城,南面襲軒裳之重。析元元之允緒,擁朱虛之祿位,拜玉節於秦京,輝金章於蜀郡。元機應物,潛消水怪之災;丹筆申冤,俯絕山精之訟。魏文侯之擁?,道在而謙尊;董相國之垂帷,風行而俗易。
司馬宇文公諱純,河南洛陽人也。皇根帝緒,列五鼎於三朝;青瑣丹梯,跨千尋於十紀。仲舉澄清之轡,未極夷塗;士元卿相之材,先登上佐。冰壺精鑒,遙清玉壘之郊;霜鏡懸明,下映金城之域。
縣令柳公諱明,宇太易,河東人也。梁岳之英,長河之靈。沐?漢之精粹,荷天衢之元亨;旌旗赫奕於中古。組陸離於下葉。鳳岩抽律,擢層秀於龍門;驪穴騰姿,吐榮光於貝闕。自朱絲就列,光膺令宰之榮;墨綬馳芬,高踐郎官之右。仙鳧旦舉,影入銅章;乳翟朝飛,聲含玉軫。臨邛客位,自高文雅之庭;彭澤賓門,猶主壺觴之境。曠懷足以御物,長策足以服人。重泉之惠訓大行,單父之謳謠遂遠。猶為夏弦春誦,俗化之樞機。西序東膠,政刑之根本。上朝憲,下奉藩維。爰搜復廟之儀,載闡重?閻之制。三門四表,煥矣惟新;上哲師宗,肅焉如在。將使圓冠方領,再行鄒魯之風;銳氣英聲,一變ク渝之俗。於是侍郎幽思,ゼ鳳藻於環林;丞相高材,排龍姿於璧沼。遺榮處士,開簾詮孝悌之機;頌德賢臣,持節聽中和之樂。其為政也可久,其為志也可大。方當變化台極,儀刑萬宇,豈徒偃仰聽事,風教一同而已哉?
勃幼乏逸才,少有奇志。虛舟獨泛,乘學海之波瀾;直轡高驅,踐詞場之閫閾。觀質文之否泰眾矣,考聖賢之去就多矣。自生人以來,未有如夫子者也。嗟乎!今古代絕,江湖路遠。恨不親承妙旨,攝齊於游夏之間;躬奉德音,攘袂於天人之際。撫聲名而永悼,瞻棟宇而長懷。嗚呼哀哉!敢為銘曰:
五帝既沒,三王不歸。天地震動,陰陽亂飛。山崩海竭,月缺星圍。禮樂無主,宗遂微。(其一)
大哉神聖,與時回薄。應運而生,繼天而作。龍躍浩蕩,鵬飛寥廓。奄有人宗,遂荒天爵。(其二)
尼山降彩,泗濱騰氣。志匡六合,神經萬類。夾谷登庸,中都歷試。睿情貫一,元猷絕四。(其三)
棲遑教跡,寂寞河圖。違齊出宋,歷楚辭吳。風衰俗壞,禮去朝蕪。麟書已卷,鳳德終孤。(其四)
杳杳靈命,茫茫天秩。吾道難行,斯文易失。式宣六藝,裁成四術。虛往實歸,外堂內室。(其五)
邈矣能仁,悠哉化主。力制群辟,權傾終古。陸離彩粲,蟬聯茅土。涉海輕河,登山小魯。(其六)
皇家載造,神風四極。檢玉題祥,繩金署德。聿懷聖跡,同享天則。乃眷台庭,爰升袞職。(其七)
玉津同派,金堤茂版。智士高風,文翁澤遠。淳壤沃,聲和俗願。載啟仁祠,遂光儒苑。(其八)
沈沈壺奧,肅肅扃除。靈儀若在,列配如初。槐新市密,杏古壇疏。楹疑置奠,壁似藏書。(其九)
泛泛寰中,悠悠天下。徇名則眾,知音蓋寡。?石參瓊,迷風亂雅。仲尼既沒,夫何為者。(其十)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斗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衡,兼韓、魏、燕、楚、齊、趙、宋、衛、中山之眾。於是六國之士,有寧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制其兵。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延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秦王既沒,餘威震於殊俗。然陳涉瓮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躡足行伍之間,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將數百之眾,轉而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懮棘矜,非銛於鈎戟長鎩也;謫戍之眾,非抗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何也?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之家,崤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名山寺多占,此寺山尤名。妙雲鎮彌覆,層層結縵纓。
日光晝微開,燦射黃金城。木老枝葉簡,水長音韻清。
五峰如紺蓮,中有樓殿橫。是必龍華宮,禪禪悟無生。
一燈破群暗,眾燈迭相明。紛空素葩墜,悲晚孤猿驚。
予方困邅途,寓宿骨已輕。願言永棲此,讀盡寶藏經。
顧盼適所適,了絕物外營。馬秣仆亦飯,奈何催北征。
我聞大荒之東開暘谷,千古芳菲耀扶木。六龍騰御不暫停,朝朝掛向枝頭浴。
靈氛霞氣飛清曉,流波常泛三青島。甘華不種還自生,食之能使朱顏好。
茫茫仙家幾萬里,包山之谷頗相擬。虛明別有日月光,幽深似隔桃源水。
金城王屋皆可通,龍威丈人居此中。赤書讀罷紫冥去,蒼苔滿谷生春風。
接輿落魄歌鳳凰,東天日望蓬丘長。麻姑若得雲車下,攜入玄洲不老鄉。
君不見高帝興師淨朔方,我文親亦御戎行。徵兵盡選三河少,校士爭收六郡良。
萬騎旌旂紛蔽日,千群組練凜凝霜。驃騎積弩號將軍,耀武宣威志立勛。
陣前殺氣驕難近,幄內奇謀秘莫聞。一朝受脤出蕭關,百戰長驅事馬鞍。
雪晦陰山乘夜襲,天橫北斗向南看。按轡俄傳勞細柳,飛書已報下皋蘭。
君王神武由天錫,都護材雄總無敵。長戈大劍耀星芒,晝仆旌旗夜奪壁。
鑿空開域路應賒,置亭列障遂踰沙。博望從來能許國,嫖姚自誓不言家。
奏凱班師截海外,共賀黃圖亘地界。銘功刊石紀龍飛,解甲韜弓羅虎拜。
此時高會坐明堂,登歌獻壽樂無疆。越巂探輸陳異物,巴俞角牴盡來王。
世變堪嗟己巳間,白登愁睹翠華還。不聞更上金城略,但教常閉玉門關。
王者之寶在土地,辛苦成功可輕棄。先皇遺卻平城憂,謀臣徒守珠崖議。
百年慷慨有書生,每過湟中氣不平。非求燕頷封侯易,翻思馬革裹屍輕。
不識忌諱爾何戇,可憐身死名俱喪。朱生肯訟伏波冤,魏文猶寢中山謗。
只今邊徼有煙塵,寄言韓相好和親。縱使分麾思命將,不知投筆竟何人。
開城古雍州,漢家朝那地。迢迢控番夷,可斷匈奴臂。
一從和議成,關門久不閉。無復念軍興,祗聞增歲幣。
壯士臥干戈,邊城罷烽燧。豈不息戰爭,難免銷精銳。
藩籬不復施,邊人日窺伺。去年戎馬來,縱橫太淩厲。
酸風捲寒雲,三軍同日斃。所過無雞豚,哀哉肆吞噬。
天子頻西顧,疆吏盡更置。君從掖垣中,叩閽數言事。
刺刺悉邊情,一一當上意。藉爾青瑣賢,出作行邊使。
行視昔戰場,白骨尚委棄。四野無人煙,那能不隕涕。
誓將廓兵氛,何以壯軍勢。君其賈餘勇,時方待高議。
好上金城略,永垂秦川利。丼學汲公戇,寧顧漢庭忌。
國論寄通塞,仕途隨險易。得君借前籌,膚公奏今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