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萼爭紅,向亞相生朝,開邊春叢。凍含香雪,晴弄和風,綠毛鳳子相從。
正袞衣清暇,罷節鉞、洗沐佗宮。恐京朝,願朝廷更假,三載居東。
公如古公天壽,得白兔雙丸,綠髓青瞳。好德康寧,年過耆艾,未來耇造無窮。
作萬民師保,將雅頌、盡變鸞中。更歌風,俾聖人膏馥,沾丐童蒙。
大師將毋永嘉僧,畫松往往松飛騰。夢中吞龍知幾百,吐為松樹有神馮。
狂來倒吸歙溪酒,醉中鱗甲出兩肘。黃山諸松最奇怪,禿筆掃來無不有。
此圖十株皆逼真,尺蠖盤迴苦不伸。千態萬狀在枝幹,多橫少直爭輪囷。
日揮雙管走奇鬼,一為生枝一枯櫱。拂水藤纏夜叉臂,凌霄花結靈鼠尾。
針芒一一如鐵攢,中有風雨驅驚湍。陰森已過畢庶子,勁挺絕勝蔣長源。
大師畫手老無敵,因我愛松費筆力。他時我向黃山行,偃蓋株株應遍識。
會當再拜臥龍松,十旬坐臥當臥龍。剪取生絹長一丈,乞師圖取歸南禺。
菩提有靈樹,植自蕭梁前。智藥所移根,航海來炎天。
歲久干中空,蒼皮相糾纏。根須自上生,千百垂連卷。
大者成虬螭,小者藤蘿穿。結束成一身,四體何拘攣。
下枝多洞穴,崩陷至三泉。上枝雖臃腫,亦自方且圓。
雷霆日大索,鱗爪無留奸。神火所焦灼,千尋亦童顛。
二月葉始隕,槎枒餘一拳。葉狀如柔桑,五川爭新妍。
僧伽漚成紗,弱薄如翅蟬。持以遺遠方,恍惚鮫綃煙。
南中多怪木,巨者惟木棉。柯作女珊瑚,丹葩燒天邊。
開時無一葉,一一烽火然。光如十日出,吞吐海東偏。
麼鳳巢蕊中,血染綠毛鮮。復有細葉榕,交陰連陌阡。
根須亦倒生,合抱為一椽。縱橫作廣廈,戶牖相盤旋。
腹大容十牛,亦可藏舟船。皮膚左右紐,癭瘤以萬千。
士女所婆娑,伏臘拜必虔。菩提更神怪,與之難比肩。
大士昔灌溉,甘露流涓涓。左與訶子接,右與頻婆連。
蒲葵居門外,其壽亦彭籛。下滋達磨井,上蒙虞翻園。
肥沃多火膏,咸氣不能宣。菩提所覆被,細草皆芊綿。
累石作香台,蟲蟻愁攀援。談經者誰子,袈裟羅東西。
空中雨四花,大半為青蓮。琉璃作喉舌,宗派開南禪。
遺壇久寂寞,鐘鼓徒喧闐。大夫京國來,車騎何連翩。
求古得招提,實為越王宮。牛羊所躑躅,霸氣成埃塵。
楚冢既蕪沒,佗城亦已平。番禺作雙闕,藥洲犁為田。
英雄乃椎結,竊據亦其賢。身為裸國王,興亡誠足憐。
不才嘆喬木,汝乃全天年。不蒙匠石顧,鬼物司其權。
人生有太和,日月苦相煎。本根不自固,輪囷安得存。
文梓化青牛,老楓成羽人。精氣非我有,與物相推遷。
願言保萌櫱,三復牛山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