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壽八百年,紙本壽過之。人生百年耳,寫此將何為?
吾亦愛吾廬,此意陶潛知。黃者徑菊花,碧者門柳絲。
南山有佳氣,松風吹酒卮。高詠歸去來,宜得圖傳之。
惜皆付後人,圖者非當時。十日畫一水,五日畫一石。
姚翁年七十,照海鬚眉白。為寫吾廬圖,森森見松柏。
群山走腕下,萬里若咫尺。
噫嚱乎嗟哉!禮部尚書兼端明殿翰林侍讀兩學士,已降寧遠軍節度之副使,更令惠州與安置。
兩徙合江樓,兩遷嘉祐寺。白鶴新居始經始,上樑文已成,鑿井事兼紀。
堂名德有鄰,鄰者豈惟翟夫子?林行婆家酒何旨!
釣魚有磯瞰江水。齋名思無邪,詩案可勿起。亦有西湖可行樂,堤之橋之尤可喜。
已擬攜家老於此,一住四年春睡美,奈何復遣落儋耳!
人言東坡仙果仙,人言東坡死不死。東坡海外竟歸矣,只因曾飽惠州飯,白鶴千年震遺址。
峨峨祠宇峰頭峙,朝雲有旁龕,過子亦從祀。更祀稚川與元亮,先生可謂有鄰已。
墨沼朱池尚宛然,我來訪古秋城邊。文章光燄磨蝎避,耿耿奎宿方行天。
入冬萬化閉,群山慘澹色。我來逢睡獅,對佛坐嘆息。
虎狼方滿野,殺氣黯西北。豈無乾淨土,恐化虎狼國。
何時一吼威,竟使群凶踣。春雷萬蟄動,陽和轉東極。
會須起睡獅,諸天奮神力。
吾祖昔入粵,五世乃始昌。當時佛抱送,墜地騰佛光。
以寺名厥名,至今留餘慶。我從海上來,五載離閩疆。
此行訪佛跡,再見閩山蒼。閩山連粵山,遙控東南洋。
長蛟率悍類,毒霧遮日光。安得佛金鐘,覆使毋披猖。
欲讀金字經,貝葉無遺藏。誰傳神山筆,父老思先皇。
入寺考故名,剔蘚殘碑旁。手攜石墨歸,滿路曇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