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品茶重龍井,雙薰香片來燕京。祁門烏龍上番舶,雨前普洱饒時名。
俄都磚茶近不出,建安小種如瑤瓊。碧螺春者推傾國,鐵觀音若誇蓴羹。
平生於茶非酷嗜,所聞若此誰能評?巢國善病苦少睡,正坐好事兼多情。
詩清豈必茶所助,聖俞永叔真齊盟。老坡論茶忽論史,世賢張禹彼獨輕。
古今人物等升降,我欲效蘇嚴濁清。
令名殊不果,三十又過五。已孤輕歲月,棄擲那足數。
少壯等戲劇,熟思極無取。從今脫皮膚,真實聊自補。
結習患難盡,術業且莽鹵。妄懷當世意,側睨窮宙宇。
百年戎狄運,天道未有處。小須會事發,收拾入年譜。
吾知詎有涯,懷哉《養生主》。
閒閒一老人,衣食不須紀。平生了萬事,抱膝忽在此。
耳聰目亦明,無病聊自喜。已忘胸中書,並掃文字軌。
逍遙輒終日,諸念絕不起。夢中惟舊京,神往即我里。
城西得荒園,種樹今稍美。淵明歸去來,足以娛暮齒。
幾動應知事將至,世亂何人能負氣。霜紅遺集忽重刊,相感無端豈天意。
太原節署三年序,學術人心郁深慨。空將節義比斯人,竟作遺民有餘愧。
傅山垂老見太平,天下洶洶頃誰賴?所憂邪說勢未止,歲月蹉跎不堪待。
安知冥冥留公等,僅博狂歌資一快。清談如坐不夜庵,短卷摩挲黯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