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潁揚州使院見禹卿遂同游累日復連舟上金山信㝛焦山僧院作五言詩紀之》
結友二紀前別離,萬里外每恐終此。生交會安知三故人一,夕今相對綠鬢既。
先凋行恐成聾瞶,妻孥幸無恙幼稚。盡成大,兩君蓋,神祐滇蜀出萬隘。
仆也疾未平中朝謝,儔輩舉目孰不改。身存心可碎那擇,儒與佛有得差為。
快既攬淮南春雕闌,雜錦繪使者官事。餘翩然動,旌旆連舫指空江。
但見天垂蓋駮嶂,立陽霞受日騰光。怪陰壑靄如雲,蒙龍奏悲籟。
陰陽有開闔,一氣無遷代。誰雲逝者多,澄川故如帶。
舉觴酹馮夷,布席臥驚汰。聊與平生心從容托江瀨。
颯動秋山萬枝響,寒雲四野當空上。歘歙沙礫走林莽,陰森虎出睛睒朗。
峰高欲升短頷仰,臥枝交戟壓前掌。聳身距躍踰十丈。
不知都統何處看,指端盡得雄威象。想玆暗谷下,志在千仞岡。
隅目眈顧周四方,不屑俯立同豺狼。又疑郡州賢牧守,政成渡江驅猛獸。
平地不復食牲畜,奔上高岩取鼯狖。轉徑掉尾直似竿,攀崖過跡深如臼。
都統固國彥,指畫亦有神。一㡠上進天子珍。八十筋骨健,濡墨每覺壯氣振。
遽現活虎驚顰眒,文采斑斑逮子孫。我從三世接交親,留遺墨寶容窺覘,回首登堂四十春。
我老吟詩轉寒乞,驟瞻壯虎心震慄。觀察家聲繼玆日,勉為累葉之虎臣,獨立草閒狐兔不容出。
佛在祗樹園,當時說此經。須菩提跽前涕零,復有千二百五十人旁聽。
草堂寺盛秦姚興,鳩摩羅什天竺僧。譯諸經品中,此經為大乘。
後有菩提流支來,世言可埒羅什才。侍中崔光為執筆,相國之第為之開。
別出譯本劖崔嵬。自從西晉亂,震旦人最苦。是時佛法興,經律遍中土。
大慈無力拯橫流,象義猶能歆暴主。其閒暫廢太平真君年,厥孫事佛俄加虔。
廢者奉道希神仙,復者諂媚求福田。糜爛戰鬥峻刑網,窮飾寺廟開法筵。
太和以來既南渡,洛陽伽藍起無數。胡後宮闈不可言,永寧佛圖功最鉅。
後胡國珍前馮熙,敬事釋門皆後父。富貴已極憂死生,外戚無功謂神助。
譯經更薦國珍死,作福寧非太后故。我聞佛法不可文字求,廓然無聖道最優。
天宮龍藏積萬卷,紛紜律論誰窮搜。其中佛語魔語雜,埽除皮毛見正法。
章句文義若爭巧,不二無言何處答。君不見胡後起自姑為尼,死入雙靈寺內棲。
其始以此終亦此,妙義那知蔥嶺西。河陰朝士埋碧血,洛下宮閨生蒺藜。
祗有青山宗片石,留傳絕域舍婆提。
萬山欲駕雲飛去,風雨江聲挾東注。波翻雨橫客登樓,天地渾茫不知處。
藤厓高下縣太陰,霾霧冥濛露江樹。颯颯風漂勁柯動,急雨小停江浪涌。
低昂㠀漵數舟行,寂寞魚龍暮天恐。楚江晴甸亦蒼茫,況值蕭條風雨涼。
山鬼含睇帝子怨,海洲忽近吳天荒。破墨氤氳載元氣,胸前突出山川勢。
不須慘澹擬形模,元是分明出層次。君不見阿章早許元暉繼,《楚山》已進先皇秘。
此圖卷末復題詩,南朝又見顛翁字。父子崢嶸書畫學,江山慨嘆遷移事。
五百年來江自流,江城余亦澹淹留。借來寶墨流虹卷,且慰無憀風雨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