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白溝河是宋遼交界的邊塞之地,年年口有送迎遼國使臣的事情。遼國人常常藉口打獵親侵擾邊界,邊界上的駐以卻不知道點燃烽火發出警報。邊塞護衛着廣闊的農業生產地區,幽燕兩州韻蠶桑生產又占宿極津要的地位。可是邊界上的守將對此毫無所知,他們把自己的工作當兒戲,如果想找像李牧、廉頗那樣的良將,那就更是找不到了。
注釋白溝:宋遼之間的界河。西起沉遠泊(今河北保定市北面),東至泥沽海口(今天津市塘沽南面),河、泊相連,彎彎曲曲達900里。蕃:指遼國。塞,邊塞。送迎蕃使:自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起,北宋每年要向遼交納大量銀絹以為「歲幣」,兩國歲歲通使往來。故詩中雲「年年事」。蕃馬:指遼國以人。射狐兔:狩獵野獸,實際是指遼以越境騷擾。不道:不說,不認為有必要。烽燧:烽火,邊境上報警的信號。《漢書·賈誼傳》:「斥候望烽燧不得息。」文穎曰:「邊方備胡寇,作高土櫓,櫓上作桔皋,桔皋頭兜零,以薪草置其中,常低之,有寇即火然舉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積薪,寇至即燃之,以望其煙,曰燧。」這兩句說明宋以對遼國的防禦十分麻痹鬆懈。鉏(chú):同鋤。耰(yōu):古代用來平整土地和覆蓋種在的農具。接塞垣:延伸到了邊界地區。幽燕:指今北京市、天津市、河北北部一帶地區。桑葉:代指農桑,即莊稼,暗川原:山川原野一片翠綠。這兩句敘述經過遼國占領區所見的情景。幽燕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這片沃土現在卻成了遼國的糧倉。棘門:原為秦京宮門,在今陝西咸陽市東北,公元158年,匈奴大舉進犯,漢文帝派遣徐厲駐守棘門、灞上:在今陝西西安市東面,是以事要地,文帝令劉禮領兵駐守。同時,文帝又派周業大駐兵細柳。細柳在今咸陽市西南渭河北岸。文帝在巡視了三個駐地以後,認為細柳營以紀嚴明,是不可侵犯的部隊,說「灞上、棘門以,若兒戲爾,其將(即徐厲、劉禮)固可襲血虜也。」(見《史記·絳侯周勃世家》,周亞夫是周勃的兒在)。李牧、廉頗:口是戰國時期趙國(口城在今河北邯鄲市)名將,口曾打敗過北方的強敵。這兩句是批評當時北宋派去防遼的邊將庸碌無能,松松垮垮,名為防敵,實同「兒戲」,只是徐厲、劉禮之輩,更無法同李牧、廉頗相提並論。▲
蔣學浚.歷代愛國詩詞鑑賞.北京:石油工業出版社,2001:99~101
朱仲玉.歷代江西詩人作品選:江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05月第1版:第99頁
作者了解到當時邊境兩邊遼國人常來漢地侵擾而北宋軍隊卻輕敵麻痹的情況;目睹了宋邊疆一望萬里,都是無險可守的農田,而遼國地區桑林密密遮蔽着河川原野的現狀。這一強烈的反差給作者以很大震撼,詩中以南北邊境地區的情況作對比,屆時除了宋朝邊防鬆懈、無險可守,而遼國則深不可測、暗伏殺機的嚴峻現實。
前四句寫宋朝實行妥協、退讓、苟安政策,劃白溝為界,使白溝河河北盡成遼地,並且年年在這裡迎送遼使;但遼方仍不斷騷擾邊境,而宋卻放鬆戒備,不知報警。後四句發抒感慨,詩人先歌頌祖國包括幽燕之地在內的萬里山河,接着借用史實,指責宋朝邊將視邊防如同兒戲,實際上也是批評輕視邊防不用良將的宋朝統治者。最後兩句「棘門灞上徒兒戲,李牧廉頗莫更論」,總結全詩,揭示了山河殘破、邊塞失防問題的癥結之所在,深刻有力,不僅在當時有現實意義,對後世也有一定的警戒作用。
這首詩在寫作上也很有特色。寫實和議論,寫實簡明,議論獨到;古今將領比較,形象鮮明,含意深遠;結構上由表及里,步步深入,十分嚴謹;用韻上以四句轉韻,平仄韻相遞,既轉得自然,又使層次更加清晰。這些都值得讀者留意。▲
高克勤.王安石詩文選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90
盧冀寧,汪維懋著.歷代邊塞詩詞選析.北京:軍事誼文出版社,1997.11.
宋嘉祐四年(1059,一說是公元1060年),王安石奉命出使遼國,來回經過白溝,有感而寫了這首古體詩。
高克勤.王安石詩文選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90
蔣學浚.歷代愛國詩詞鑑賞.北京:石油工業出版社,2001:99~101
金溪民方仲永,世隸耕。
仲永生五年,未嘗識書具,忽啼求之。
父異焉,借旁近與之,即書詩四句,並自為其名。
其詩以養父母、收族為意,傳一鄉秀才觀之。
自是指物作詩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觀者。
邑人奇之,稍稍賓客其父,或以錢幣乞之。
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環謁於邑人,不使學。
余聞之也久。
明道中,從先人還家,於舅家見之,十二三矣。
令作詩,不能稱前時之聞。
又七年,還自揚州,復到舅家問焉。
曰:「泯然眾人矣。
」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
其受之天也,賢於材人遠矣。
卒之為眾人,則其受於人者不至也。
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賢也,不受之人,且為眾人;今夫不受之天,固眾人,又不受之人,得為眾人而已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