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遊登會稽,祇見蘭亭不見碑。北過中山府,欲訪此碑不知處。
閒從故家看墨本,如此二者絕難遇。曾經耶律氈裹去,至今胡虜猶知慕。
時將一二饋膚使,持歸往往快先睹。未知玉石真在否,要比江南終近古。
他日縛取呼韓作編戶,勒銘歸來過定武。只問君王乞此碑,打向人間莫論數。
江左一世稱名公,首出劉惔與王-濛。
自高直以天自況,何止數仞言高墉。
虛聲一傳實何在,但知景附而風從。
我朝諸公門戶闊,普納萬象如虛空。
群才俱入大鑪鞴,鑄人端如金在鎔。
又如東君一布令,白者自白紅自紅。
岩岩千載玉局老,少年徑以吾道東。
首干樂全次六一,二公自是燕許宗。
奏篇六論初流傳,四海一日俱承風。
其間傑出六君子,香薰班馬尤為濃。
涪翁又分江西派,作圖序次田本中。
哦詩作文各務實,薦鶚不愧北海融。
坐令文物掩前代,主盟豈非諸老功。
固知文氣僵湜籍,亦許詩律沾徐洪。
宛丘諸黃接前輩,宜有此甥風味同。
蚤嘗決勝翰墨場,筆端豪健誰爭工。
新篇句句多灑落,妙畫字字真玲瓏。
惜哉生晚百餘載,歐蘇之門欠登龍。
尚茲踸踔未闊步,吞舟之魚溝豈容。
我方投老與世隔,映窗愛景方朣朧。
十年屏居可羅爵,何人來顧一禿翁。
儼然衣冠見吾子,文書銜袖名自通。
向來兩卷余百篇,諷味抵今未能窮。
更攜大篇如拱璧,刻畫無鹽賁孤蹤。
人言霜蹄騁夷路,我今秋隼凌三峰。
愛余過厚擬前良,此事如何著得儂。
老我不入杞梓林,嶧陽深隱如孤桐。
平生習氣掃欲盡,只有愧處著力攻。
子歸求之有餘師,惟知嘆息錦繡胸。
時時杖屨許來往,庶可歲寒相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