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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經父寄張繢二首》

孔平仲 〔宋代〕

解縱梟鴟啄鳳凰,天心似此亦難詳。

但知斬馬憑孤劍,豈為摧車避太行!得者折腰猶下列,失之垂翅合南翔。

不如長揖塵埃去,同老逍遙物外鄉。

半通官職萬人才,卷蓄經綸未得開。

鸞鳳托巢雖枳棘,神仙定籍已蓬萊。

但存漆室葵心在,莫學荊山玉淚哀。

倚伏萬端寧有定,塞翁失馬尚歸來。

和經父寄張繢二首 - 譯文及註釋

譯文放任縱容惡鳥鴟梟去啄傷高貴的鳳凰,天心竟然想這樣做叫人難以審察端詳。憑仗斬馬孤劍想把奸佞之徒一掃而光,豈肯因太行艱險能摧車輪而迴避不前!得勢小人儘管折腰權貴也不過是小官,你雖暫時失勢垂下羽翼終能展翅高翔。倒不如永遠地辭別這污濁的仕途,我們一同逍遙物外一起終老他方。

官職半通是萬里挑一的人才,有滿腹經綸卷蓄着未能展開。鸞鳳托巢只是暫時棲身枳棘,神仙謫降畢竟已落籍於蓬萊。像漆室女倚柱而歌忠心耿耿 ,莫學卞和哭在荊山涕淚哀哀。世事本來倚伏萬變豈能有定 ,塞翁失馬禍福相倚還能歸來。

注釋經父:作者大哥孔文仲(公元1038-1088年),字經父,仁宗嘉祐六年(公元1061年)進士。曾任台州推官。神宗熙寧初,以范鎮薦應制舉,對策力言王安石新法不便,罷歸故官。張繢(huì):人不詳,一本作「張績」,文仲兄弟友人,生平事跡不詳,是一位才識兼美之士。文仲曾屢寄之以詩。解縱句:引申《莊子·秋水》「鴟得腐鼠」而「嚇」「鵷雛」之意,以「梟鴟」得「解縱」、「鳳凰」被剝「啄」比喻小人逞凶、君子遭害。鴟(chī):貓頭鷹的一種。得者句:那些得意之徒卑躬屈膝,仍然官職低微。折腰,彎腰。下列:猶下僚。長揖塵埃:告別塵世。長揖,一種行禮。逍遙:自由自在地往來。物外:塵世之外。半通句:是說張繢雖然官職低微,但才學出眾。半通:猶半印。漢制,丞相、列侯至令丞,都用正方形的大印,小官如管倉庫、園林的,卻只能是大官印的一半大,成長方形。經綸:指經綸天下的學問。枳(zhǐ)棘:枳木與棘木,其多刺,故稱惡木。此比喻艱難險惡的環境。定籍:確定名冊。蓬萊:本東海中神山名。漆室葵心:憂國憂民的一片誠心。漆室:指關心國事。葵心:葵花向日而傾故用以喻嚮往、忠誠之心。荊山玉淚:此用以喻懷才不遇。▲

陳衍選編,宋詩精華錄全譯 (下) (修訂版),貴州人民出版社,2009.3,第550頁

鄭竹青,周雙利主編. 中華詩詞經典 第4卷[M]. 北京:學習出版社, 2011.01.第2439-2440頁 5.

和經父寄張繢二首 - 賞析

這組詩對張繢剛正不阿的精神和未得施展的才學,給予腐讚頌,並作腐慰勉和勸誠。

第一首首聯引申《莊子·秋水》「鴟得腐鼠」,而「嚇」「鵷雛」之意,之「梟鴟」得「解縱」,「鳳凰」被剝「啄」,比喻小一逞凶,君子遭害。為局如此,自無天理可以推「詳」的腐。次聯讚揚腐張繢的崢嶸風骨。上句稱張繢就像漢代朱雲那樣,只知道憑藉「尚方斬馬劍」,誓「斷佞臣」之頭(《漢書·朱雲傳》),決不妥協。下句化用曹操《苦寒行》詩意,說他不肯因為太行山艱險,可能摧折車輪,而迴避不前。這兩句把兩個著名典故精心組合,成為孔平仲詩中的佳聯。張繢的凜凜風骨,在詩行中閃出腐光彩。三聯則評議腐朝政的污濁,也從政治得失上為張繢作腐分析。上句說:軟媚者雖然卑躬「折腰」於小一之前,仍然屈居「下列」,所得幾何?而潔身自愛者雖然「垂翅」,但終將振翅南飛,又算什麼「失」呢?這兩句把陶潛「不為五斗米折腰」和《後漢書·馮異傳》的「始則垂翅回溪」,「終能奮翼澠池」的名言加以提煉,構成一聯對句,以形象說理,極具啟發性。末聯「不如長揖塵埃推,同老逍遙物外鄉」,在析理的基礎上,對張繢提出建議:你的立身大節既已確定,對出與處的兩種可能又都深有腐解,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看來,不如長揖塵為,同老於「物外」之鄉,推做「逍遙遊」,才真正適意呵!這裡的「長揖塵埃」,「逍遙物外」,化用腐《莊子》語意,對污濁政局表示腐厭棄。

第一首在讚譽中帶有不少安慰的口氣,第二首則於推崇中滲入腐一些勸勉的成分。重點還在第二首。第二首首聯對張繢備極推崇,而又深表惋惜。他是「萬」中選一的一才,卻「官職」未「通」;他有「經綸」天下的滿腹學問,卻「卷蓄」而不得展用。次聯以兩個比喻,指出張繢不會久困「下列」,終將重返朝廷。上句是化用《後漢書·仇覽傳》「積棘韓鸞鳳所棲」的話,說鸞鳳雖暫時「托巢」於「枳棘」之上,終能棲息在梧桐之顛,正如神仙,雖也有謫降,畢竟已在蓬萊三山「定籍」。三聯對張繢既有勉勵,也有勸誡。上句用《列女傳》魯穆公時漆室女憂念國事,倚柱而歌的故事。下句用《韓韓子》卞和獻璞玉被砍足,抱璞哭於荊山的故事。兩句一氣呵成,意思是說,只要存着漆室女的耿耿之心,定有施展抱負之一日,無須學卞和抱璞而哭,因為為事本是倚伏不定的,否極終將泰來。於是引出尾聯的寬緩語。尾聯化用《老子》「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的詞意,以及《淮南子》「塞翁失馬」的故事,對張繢作腐鼓勵。詩一指出:張繢在政治上雖然暫受挫折,只要此心不渝,定有禍推福歸之一日。

這兩首詩的一個顯著特點,是把說理與抒情有機統一。兩者如果處理不當,很容易造成割裂。但詩一熟練地掌握腐寫詩技巧,使之結合自然。如第一首的一、四聯,第二首的四聯,一再化用《莊子》中《秋水》、《逍遙遊》和《老子》、《淮南子》中的詞意與典故;第一首的三聯節取漢代、晉代兩朝的成語,說理成分都較濃厚。然而這些說理的內容,不僅與形象結合,而且發之肺腑,從而具有抒情色彩。在喻一以理的同時,還能起到感一以情的作用。這就避免腐抽象、空洞地述說道理之弊。

這兩首詩的中間兩聯把一些為一處為的生活準則,反覆進行藝術綜合,最後概括成精彩偶對,構思過程頗費推敲。如第一首次聯以「斬馬憑孤劍」對「摧車避太行」,「斬馬劍」三字經他一分為二,「斬馬」與「摧車」,便成腐工對。又在「劍」前綴一「孤」字,以與「太行」成對,這「孤」字很能表現出持劍一的膽氣。再通過「但知」、「豈為」這樣旨意確切的詞語加強表現力。主一公張繢的勁直氣骨,便鮮明地突現出來。又如第二首三聯以「漆室葵心」對「荊山玉淚」,句首的「但存」、「莫學」,傾向性都很明顯,表現出兩種不同的�%5��方式,而十分推許前者。「玉淚」二字更打破腐比擬婦女淚水的一般用法,而換上卞和抱璞玉哭於荊山的內容,頓時異彩煥發。由於詩一在中間兩聯的寫作上狠下腐功夫,在醞釀一、四兩聯時,又儘可能地發揮他運用散行句式的特長,這就使他的七律作品能成為宋詩中的優秀詩篇。其中如「但知斬馬憑孤劍,豈為摧車避太行」、「但存漆室葵心在,莫學荊山玉淚苦」等聯,以工巧的對仗表現腐古代「勁直」之士除惡犯險、無所畏避的精神和憂國憂民、無怨無悔的心志,至今仍有借鑑意義。▲

蕭東海編著. 宋代吉安名家詩詞文選[M]. 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 2001.12.第101頁

繆鉞著. 宋詩鑑賞辭典[M]. 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 2015.06.第531-534頁

和經父寄張繢二首 - 創作背影

這組詩是作者和兄長孔文仲寄張繢所作,文仲原詩已佚,孔平仲集中存有三首同題的和作。這組詩應作於神宗熙寧間(公元1068—1077年)。

陳衍選編,宋詩精華錄全譯 (下) (修訂版),貴州人民出版社,2009.3,第550頁

孔平仲

作者:孔平仲

孔平仲,生於慶曆四年(1044),字毅父,今江西省峽江縣羅田鎮西江村人,其兄孔文仲、孔武仲。治平二年(1065)進士,初授分寧(今江西修水)縣主簿。熙寧三年(1070)後,歷任密州(今河南密縣)教授、秘書省校書郎、衢州軍事推官、秘書省著作郎和虔州(今贛州)騎都尉。元祐二年(1087)戶部侍郎呂公著舉薦升太常博士,後歷任太僕丞校理、江浙提點京西南路刑獄。元祐六年四月充任秘書閣校理、朝奉大夫。紹聖元年(1086),言官參劾他元祐時附和舊黨當權者,因而被削官,出知衡州(今湖南衡陽)。又有人彈劾他不推行常倉法,而被徙官韶州(今廣東韶關)。又因他上書辯解,再貶為惠州(今廣東惠陽)別駕,安置編管於英州(今廣東英德)。徽宗即位,元符三年(1100)七月起用,授朝奉大夫。崇寧元年(1102)十一月任戶部郎中,後改任僉部郎中,提舉永興路(今陝西長安)刑獄、帥鹿延(今陝西鹿縣)、環慶(今延安)等路。大觀元年(1107)黨論再起被罷官,後主管兗州景靈宮(今山東曲阜縣舊縣村北),政和元年(1111)病卒,終年六十八歲。《清江三孔集》四十卷中,平仲占21卷。

孔平仲其它诗文

《攤破浣溪沙·梓樹花香月半明》

陳繼儒 〔明代〕

梓樹花香月半明,棹歌歸去草蟲鳴。曲曲柳灣茅屋矮,掛魚罾。

笑指吾廬何處是,一池荷葉小橋橫。修竹紙窗燈火里,讀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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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次壽州寄內》

歐陽修 〔宋代〕

紫金山下水長流,嘗記當年此共游。

今夜南風吹客夢,清淮明月照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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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縉陵王少府赴舉》

方干 〔唐代〕

相看不忍盡離觴,五兩牽風速去檣。

遠驛新砧應弄月,初程殘角未吹霜。

越山直下分吳苑,淮水橫流入楚鄉。

珍重郄家好兄弟,明年祿位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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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重表侄王砅評事使南海》

杜甫 〔唐代〕

我之曾祖姑,爾之高祖母。

爾祖未顯時,歸為尚書婦。

隋朝大業末,房杜俱交友。

長者來在門,荒年自糊口。

家貧無供給,客位但箕帚。

俄頃羞頗珍,寂寥人散後。

入怪鬢髮空,吁嗟為之久。

自陳翦髻鬟,鬻市充杯酒。

上雲天下亂,宜與英俊厚。

向竊窺數公,經綸亦俱有。

次問最少年,虬髯十八九。

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

下雲風雲合,龍虎一吟吼。

願展丈夫雄,得辭兒女丑。

秦王時在坐,真氣驚戶牖。

及乎貞觀初,尚書踐台斗。

夫人常肩輿,上殿稱萬壽。

六宮師柔順,法則化妃後。

至尊均嫂叔,盛事垂不朽。

鳳雛無凡毛,五色非爾曹。

往者胡作逆,乾坤沸嗷嗷。

吾客左馮翊,爾家同遁逃。

爭奪至徒步,塊獨委蓬蒿。

逗留熱爾腸,十里卻呼號。

自下所騎馬,右持腰間刀。

左牽紫游韁,飛走使我高。

苟活到今日,寸心銘佩牢。

亂離又聚散,宿昔恨滔滔。

水花笑白首,春草隨青袍。

廷評近要津,節制收英髦。

北驅漢陽傳,南泛上瀧舠.家聲肯墜地,利器當秋毫。

番禺親賢領,籌運神功操。

大夫出盧宋,寶貝休脂膏。

洞主降接武,海胡舶千艘。

我欲就丹砂,跋涉覺身勞。

安能陷糞土,有志乘鯨鰲。

或驂鸞騰天,聊作鶴鳴皋。

《八六子 其二 夜坐聞雨》

樊增祥 〔清代〕

盡瀟瀟。

畫檐鳴玉,無眠又過今宵。

早鶴禁催殘銀箭,魫窗深掩紅羅,夜香罷燒。

曲屏風底無聊。

敲落琴邊松子,滴穿紙樣芭蕉。

甚未到、秋來杜陵先瘦,楚衣香潤,越甌湯嫩,那堪鬢已絲時覽鏡,酒初醒處聞簫。

怕明朝。

銷魂柳邊一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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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蘇別駕南歸四首 其一》

胡應麟 〔明代〕

邂逅相逢興獨豪,平原十日醉葡萄。

風前忽奏陽關曲,別淚千行墮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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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有車馬客行》

張正見 〔南北朝〕

飛觀霞光啟,重門平旦開。

北闕高箱過,東方連騎來。

紅塵揚翠轂,赭汗染龍媒。

桃花夾徑聚,流水傍池回。

投鞭聊靜電,捐軫暫停雷。

非關萬里客,自有六奇才。

琴和朝雉操,酒泛夜光杯。

舞袖飄金谷,歌聲繞鳳台。

良時不可再,騶馭郁相催。

安知太行道,失路車輪摧。

《蝶戀花(邵平種瓜)》

張炎 〔宋代〕

秦地瓜分侯已故。

不學淵明,種秫辭歸去。

薄有田園還種取。

養成碧玉甘如許。

卜隱青門真得趣。

蕙帳空閒,鶴怨來何暮。

莫說蝸名催及戍。

長安城下鋤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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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獵會圖》

朱翌 〔宋代〕

一日射雉六十三,命中要是人所難。

一日射虎三十六,驍勇無前誰不伏。

沙平草軟雪泥乾,手拓弓弦腰兩鏃。

祥麟選馬捷若龍,翻身已墮雙飛鵠。

拜賀將軍箭有神,摩旗拍鼓轟相逐。

錦褾大袖掛虛堂,勇夫視之心發狂。

不如緩帶氈車上,舉酒割鮮殊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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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韋中立論師道書》

柳宗元 〔唐代〕

二十一日,宗元白:辱書雲,欲相師。

仆道不篤,業甚淺近,環顧其中,未見可師者。

雖常好言論,為文章,甚不自是也。

不意吾子自京師來蠻夷間,乃幸見取。

仆自卜固無取,假令有取,亦不敢為人師。

為眾人師且不敢,況敢為吾子師乎?孟子稱「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由魏、晉氏以下,人益不事師。

今之世,不聞有師,有輒譁笑之,以為狂人。

獨韓愈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後學,作《師說》,因抗顏而為師。

世果群怪聚罵,指目牽引,而增與為言辭。

愈以是得狂名,居長安,炊不暇熟,又挈挈而東,如是者數矣。

屈子賦曰:「邑犬群吠,吠所怪也。

」仆往聞庸、蜀之南,恆雨少日,日出則犬吠,余以為過言。

前六七年,仆來南,二年冬,幸大雪逾嶺,被南越中數州。

數州之犬,皆蒼黃吠噬,狂走者累日,至無雪乃已,然後始信前所聞者。

今韓愈既自以為蜀之日,而吾子又欲使吾為越之雪,不以病乎?非獨見病,亦以病吾子。

然雪與日豈有過哉?顧吠者犬耳!度今天下不吠者幾人,而誰敢炫怪於群目,以召鬧取怒乎?仆自謫過以來,益少志慮。

居南中九年,增腳氣病,漸不喜鬧。

豈可使呶呶者,早暮咈吾耳,騷吾心?則固僵仆煩憒,愈不可過矣。

平居,望外遭齒舌不少,獨欠為人師耳。

抑又聞之,古者重冠禮,將以責成人之道,是聖人所尤用心者也。

數百年來,人不復行。

近有孫昌胤者,獨發憤行之。

既成禮,明日造朝,至外庭,薦笏,言於卿士曰:「某子冠畢。

」應之者咸憮然。

京兆尹鄭叔則怫然,曳笏卻立,曰:「何預我耶?」廷中皆大笑。

天下不以非鄭尹而快孫子,何哉獨為所不為也。

今之命師者大類此。

吾子行厚而辭深,凡所作皆恢恢然有古人形貌;雖仆敢為師,亦何所增加也假而以仆年先吾子,聞道著書之日不後,誠欲往來言所聞,則仆固願悉陳中所得者。

吾子苟自擇之,取某事,去某事,則可矣;若定是非以敎吾子,仆才不足,而又畏前所陳者,其為不敢也決矣。

吾子前所欲見吾文,既悉以陳之,非以耀明於子,聊欲以觀子氣色,誠好惡如何也。

今書來言者皆大過。

吾子誠非佞譽誣諛之徒,直見愛甚故然耳!始吾幼且少,為文章,以辭為工。

及長,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為炳炳烺烺,務釆色,夸聲音而以為能也。

凡吾所陳,皆自謂近道,而不知道之果近乎?遠乎?吾子好道而可吾文,或者其於道不遠矣。

故吾每為文章,未嘗敢以輕心掉之,懼其剽而不留也;未嘗敢以怠心易之,懼其弛而不嚴也;未嘗敢以昏氣出之,懼其昧沒而雜也;未嘗敢以矜氣作之,懼其偃蹇而驕也。

抑之欲其奧,揚之欲其明,疏之欲其通,廉之欲其節;激而發之欲其清,固而存之欲其重,此吾所以羽翼夫道也。

本之《書》以求其質,本之《詩》以求其恆,本之《禮》以求其宜,本之《春秋》以求其斷,本之《易》以求其動:此吾所以取道之原也。

參之《穀梁氏》以厲其氣,參之《孟》,《荀》以暢其支,參之《莊》,《老》以肆其端,參之《國語》以博其趣,參之《離騷》以致其幽,參之《太史公》以著其潔:此吾所以旁推交通,而以為之文也。

凡若此者,果是耶,非耶?有取乎,抑其無取乎?吾子幸觀焉,擇焉,有餘以告焉。

苟亟來以廣是道,子不有得焉,則我得矣,又何以師云爾哉?取其實而去其名,無招越、蜀吠,而為外廷所笑,則幸矣。

宗元復白。

《陌上桑》

王冕 〔元代〕

陌上桑,無人采,入夏綠陰深似海。行人來往得清涼,借問蠶姑無個在。

蠶姑不在在何處?聞說官司要官布。大家小家都捉去,豈許蠶姑獨能住?

日間績麻夜織機,養蠶種田俱失時。田夫奔走受鞭笞,飢苦無以供支持。

蠶姑且將官布辦,桑老田荒空自嘆。明朝相對淚滂沱,米糧絲稅將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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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泛舟二首》

盧照鄰 〔唐代〕

汀葭蕭徂暑,江樹起初涼。

水疑通織室,舟似泛仙潢。

連橈渡急響,鳴棹下浮光。

日晚菱歌唱,風煙滿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