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十九首 其五》

的的無來去，明明有舊新。去年今日事，今日去年人。

脫體全收放，隨流混主賓。春光重漏泄，有口不須陳。

真不掩偽，開眼瞌睡。曲不藏直，猶較些子。魚目明珠，都盧在汝。

更擬如何，未敢相許。

南海之濱，兔生兩角。幕阜之頂，磽磽确確。從十年游，腳跟皴剝。

討甚機鋒，七錯八錯。

凜凜清風八面吹，雄雄獨跨鐵牛兒。為公剔起金剛眼，拶破髑髏應自知。

九轉靈丹難卻易，一錘便當易還難。相逢話盡壺中事，重把仙書子細看。

蓮花荷葉的須分，無限清香付與君。彈指若知霄漢路，便能平地起煙雲。

偏中有正正中偏，流落人間百萬年。幾度欲歸歸不得，門前依舊草芊芊。

千聞巧演眉猶蹙，一見輕拈笑不休。笑里藏鋒誰辨的，剎竿倒卻有來由。

逢庚則伏，狸奴昨外暍死。遇明則蘇，白牯今朝律活。

全活全死，全死全活。死活兩忘，是個什麼。到這裡，也須是個漢始得。

古佛真宗，彌滿成現。明眼衲僧，作麼生辨。切忌撞頭磕腦。

天上火星地下走，泥牛踏著燒卻口。驢兒害痛馬人瞋，打落楊梅三五斗。

宗門一句，明明獨露。孰辨端倪，胡為指注。指注不真，鏡像空塵。

空塵何立，鏡像誰入。當機則應，頭頭非剩。觸處俱宣，句句通玄。

門門賓主，互正互偏。含容透脫，千江一月。無在不在，誰憎誰愛。

煥爾既明，森然不礙。不礙既明，金剛眼睛。窮幽測顯，神妙體靈。

妙靈不住，無生不生。是宜超越，所以縱橫。

衲僧無作為，亦不坐無作。紅塵本自寂，誰解釋塵紛。

一機雖妙常，要如千鈞弩。弩滿發機全，破的惟等閒。

持此入紅塵，是謂塵中眼。應變猶如如，善導無所事。

貧富自誰何，知音即所遇。得意早歸來，資吾無盡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