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首詩都是想象,前兩句寫春夜的清冷孤寂,極力描寫了其妻獨居家中的寂寥,後兩句想象其妻醒後想念自己的情景,通過對自己想象中的細節的刻畫,描寫出其妻期盼與丈夫早些相聚的心情。這首詩寫的實際正是詩人思妻心切,可以說詩人是以思夫之心,表思婦之情,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詩的前兩句「酴醾香夢怯春寒,翠掩重門燕子閒」,從大處落墨,極寫其妻空閨寂寥。酴醾,作者用它來比喻其妻之「香夢」,一方面寄託了自己的相思之情,另一方面也在着重強調:即便是這樣甜美的夢,也害怕春寒寂寞的攪擾。更何況「翠掩重門舒,深鎖空閏,又增加了幾分冷冷清清的氣氛。這裡的「燕子閒」有兩重意思:其一,「閒」表示寂靜,思婦「香夢」為「春寒」驚醒後,愁腸婉轉,四顧寂寥,無可訴說,其二,「燕子護歸巢為「閒」,鳥兒尚能雌雄相守,夜落歸果,無形中把人的那種孤寂心情也就襯托得更強烈了。
接下來,作者又用「敲斷玉釵紅燭冷,計程應說到常山」兩句詩寫他妻子夢醒後思念丈夫,切盼與丈夫早些團聚的心情。前句詩用了兩個細節:「敲斷玉釵」和「紅燭冷」。玉釵本為女子心愛之物,專用來梳妝打扮的。可是,由於丈夫久出不歸,「首如飛蓬,誰為適容」,她竟慵自梳頭,懶於打扮了。不僅如此,當她拿起了「玉釵」時,頓然間竟有無限的惆悵之情湧上心頭,索性拿它來作為計算丈夫歸期的工具,一遍一遍地敲,一遍一遍地想,一遍一遍地算,最後竟把玉釵「敲斷」了。在這個細節中,作者雖然絲毫沒有提到「思」字,但思婦的那種心情卻被刻畫得那麼突出,使人們仿佛能見到她的一臉愁容。同樣,「紅燭冷」一方面極言思婦「敲釵」時間之長,甚至燃盡紅燭,天將破曉,另一方面還巧妙地暗示了女子紅顏已老,青春將逝,由此更加襯托思婦的愁情滿懷。
最後,「計程應說到常山」,既是點破思婦何以愁懷不解的句子——因為不管是「香夢」也好,「燕子閒」也好,「敲斷玉釵」也好,作者儘管讓思婦愁腸婉轉,卻並役有直說她是為了思夫才受了這樣的煎熬,這句卻以「計程」輕輕地點了出來,使詩意更加明確;同時,這句話又說明了這一切不過都是作者在常山旅舍中想象的—這不僅因為「應說到常山」是一種猜測的口氣,而這「猜測」讓夫婦雙方不謀而合,更增加了雙方的思念之情,而且還因為前文中的廠「香夢」「重門」為女子所特有。至此,讀者才真正弄清楚了「題邸間壁」與詩的關係:原來作者是以思夫之心,度思婦之腹。
這首詩具體創作時間不詳,是詩人在羈旅途中,思鄉情切,即興題寫在旅社牆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