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淡白胭脂褪。更寂寞、無人問。九曲迴腸君莫訊。
如今猜透,春愁離恨。總是詞人分。
博山一線春寒緊。侍女初將翠裘進。何處銷魂銷不盡。
碧紗簾外,飛花成陣。又是黃昏近。
曲徑旁蹊,三百六十,門門不同。若泥在一身,終須着物,離於形體,又屬頑空。無有兼行,如何下手,兩下俱捐理不通。修真士,若不知玄竅,徒爾勞工。些兒妙處難窮。親見了、方能達本宗。況聽之不聞,搏之不得,觀之似有,覓又無蹤。個個見成,人人不識,我把天機泄與公。玄關竅,與虛無造化,總在當中。
日用總玄玄,時人識未全。當推心上好,放下口頭禪。
法法非空法,傳傳是妄傳。不曾修福始,焉能有禍先。
不益便無損,不變豈能遷?不垢亦不淨,無缺亦無圓。
莫着嗔和喜,何愁迍與邅。不作善因果,那得惡因緣?
不聞興廢事,名利不相牽。精粗無愛惡,妍丑不憎憐。
不償歡喜債,都無恩怨纏。打開人我網,跳出是非圈。
清虛不好古,恬澹倦希賢。休思今世後,放下未生前。
從他佛是佛,任伊仙是仙。既無塵俗累,何憂業火煎。
有無俱不立,虛實任相連。都緣無取捨,自然無過愆。
來去渾忘卻,死生何預焉?居止無餘欠,隨處任方圓。
飢來一碗飯,渴則半甌泉。興至自逍遣,困來且打眠。
達者明此義,休尋天外天。見前赤灑灑,末後亮娟娟。
道自虛無生一氣,誰為安名分五太?一氣判而生兩儀,清升濁淪成覆載。
陰陽經緯如擲梭,乾坤闔辟如扇鞴。兩儀妙合有三才,七竅鑿開生萬類。
無極之真剔渾淪,日用平常無不在。生生化化百千機,不出只今這皮袋。
誠能自己究根宗,四象五行本圓備。三反晝夜志不分,絕利一源功百倍。
打透精關與氣關,潛通天籟並地籟。頭頭合轍有規繩,竅竅光明無窒礙。
若向這裡具眼睛,便將兩采做一賽。抬頭撞倒須彌峰,舉步踏翻玄妙寨。
單提一理闡真宗,會合萬殊歸正派。煉陽神了出陽神,自色界超無色界。
我見今時修行人,多是造妖並捏怪。氣高強大傲同儕,逞俊誇能雲自會。
機鋒捷辯假聰明,駕馭談空干智慧。初機學者受欺瞞,博學玄流不見愛。
只管目前逞強梁,不顧末後受殃害。人前饒舌口喃喃,卻如擔水河頭賣。
生煙發火念頭差,逐境隨時心地隘。澇澇灑灑弄精神,熱熱亂亂苦打睚。
般精運氣枉辛勤,數息按摩徒意快。昏沉掉舉難主張,不昏即散如之奈!
神衰氣散怎醫治,髓竭形羸空後悔。若求正道出迷津,免使填還冤業債。
收拾從前狂亂心,掀翻往日豪強態。事父之心推事師,得旨先須持禁戒。
恕己之心推恕人,不責於人因善貸。不自明而全其明,不自大而成其大。
無事無欲及無知,去甚去奢並去泰。立基下手要嚴持,觸境遇緣更淘汰。
只憑鉛汞做丹頭,莫認塗泥為寶貝。更須上下交坎離,勿謂東西為震兌。
交梨火棗非腎心,木液金精豈肝肺。休泥緣覺及聲聞,不屬見知並學解。
究竟無中養就兒,禪天淨盡絕纖芥。九還七返那機關,不在內兮不在外。
本來實相了無形,亘古虛靈終不昧。抱元守一諸蘊空,篤志力行休懈怠。
合和四象聚三元,攢簇五行會八卦。烹庚煉甲有抽添,陽火陰符知進退。
虛無湛寂運機緘,恍惚窈冥旋造化。兩般靈物入中宮,一道金光明四下。
西南黃氏老婆心,鼓合南陵丁女嫁。青衣女子才歸房,白首金公來入舍。
夫歡婦合交陰陽,雨態雲情忘晝夜。氣固精凝結聖胎,產顆玄珠太希詫。
四方剔透大光明,八面玲瓏無縫罅。都來些子圓團圞,黃金萬兩難酬價。
稽首全真參學人,記取清庵說底話。誠能直下肯承當,便是渠儂把底靶。
話靶做成又作麼,無位真人乘鶴駕。
無極極而為太極,太極布妙始於一。一分為二生陰陽,萬類三才從此出。
本來真一至虛靈,亘古亘今無變易。只因成質神發知,善惡機緣有差忒。
隨情逐幻長荊榛,香味色聲都眩惑。誠能一上究根源,返本還元不費力。
一夫一婦定中交,三女三男無里得。三元八卦會於壬,四象五行歸至寂。
忽然迸破頂額門,爍爍金光滿神室。虛無之谷自透通,玄牝之門自闔辟。
一陽來復妙奚窮,四德運乾恆不息。浩氣凝神於窈冥,出有入無於恍惚。
中間主宰是甚麼,便是達卿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