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先生久冥寞,世把春秋束高閣。腐儒退隱三十年,獨玩遺經思筆削。
濫居師席愧匪才,日演微言更歲籥。欲遵廣路視堂奧,誓辟浮雲窺碧落。
茲辰講解告終篇,敢屈邦君親視學。邦君舊是補袞才,忠論嘉謨動宸幄。
密為福澤遍寰瀛,暫得麾符出京洛。愛民如子不忍傷,政用中和屏威虐。
深惟教本在庠序,力助儒風止奸惡。群材儻得就長育,百堵何為憚興作。
耽耽黌舍盡修嚴,翼翼公堂驟清廓。已欣華構將落成,肯枉雙旌率僚幕。
清晨初謁二公祠,重道嚴師致恭恪。更忘煩暑臨講席,自降威容聽揚搉。
羜肥酒釃宴諸生,金印煌煌對褒博。傳聞長幼相告語,爭誦詩書親教約。
歡聲四出屏陰沴,雲霧俄收日華爍。文翁化蜀士皆成,魯侯修泮民思樂。
自慚傳道竟何補,祿食充飢免藜藿。幸逢賢守善承流,喜與吳人醉優渥。
昔在四門館,晨有僧來謁。自言本吳人,少小學城闕。
已窮佛根源,粗識事輗軏。攣拘屈吾真,戒轄思遠發。
薦紳秉筆徒,聲譽耀前閥。從求送行詩,屢造忍顛蹶。
今成十餘卷,浩汗羅斧鉞。先生閟窮巷,未得窺剞劂。
又聞識大道,何路補黥刖。出其囊中文,滿聽實清越。
謂僧當少安,草序頗排訐。上論古之初,所以施賞罰。
下開迷惑胸,窙豁劚株橛。僧時不聽瑩,若飲水救暍。
風塵一出門,時日多如發。三年竄荒嶺,守縣坐深樾。
征租聚異物,詭制怛巾襪。幽窮誰共語,思想甚含噦。
昨來得京官,照壁喜見蠍。況逢舊親識,無不比鶼蟩.
長安多門戶,吊慶少休歇。而能勤來過,重惠安可揭。
當今聖政初,恩澤完vr狘。胡為不自暇,飄戾逐鸇鷢。
僕射領北門,威德壓胡羯。相公鎮幽都,竹帛爛勛伐。
酒場舞閨姝,獵騎圍邊月。開張篋中寶,自可得津筏。
從茲富裘馬,寧復茹藜蕨。余期報恩後,謝病老耕垡。
庇身指蓬茅,逞志縱獫猲.僧還相訪來,山藥煮可掘。
盤雕錦袍鐵䯀驄,繡旗雙颭桃花紅。董家南塘聊一出,萬舸不敢乘春風。
健兒百戰髓力盡,天子高臥咸陽宮。撫髀之對何匆匆,誰奪我公向雲中。
南粵王頭闕下矣,六裸北首穹廬空。代人巷賀吳人哭,安得分身來救儂。
劍歌大白須滿飲,天下健者唯董公,嗚呼天下健者唯董公。
先生墓木今已拱,先生高名尚飛動。新城山接富春山,只有祠堂對丘壟。
我知姓字三十年,江城讀傳心茫然。節孝光華照天地,青史可書石可鐫。
口誦法華親壽益,掉頭不受吳人辟。請看齊雲百尺樓,落日西風卷行跡。
江南風物可醒酒,江山氣勢侵牛斗。大庾梅花入界香,南康瀑布從天吼。
此閒好共吳人樂,井蛟為害須除卻。觀風未到庾公樓,褰帷先上滕王閣。
仙籟鳴時獨鳳吟,劍池黑處雙龍躍。縣令寧無種秫翁,還似王弘就翁酌。
最是高賢徐稚墳,急齎酒脯祠溟漠。部吏爭迎使者車,野人夾道亦歡呼。
且得官司減鞭笞,若逢水旱放田租。關市如何從薄賦,設法通商為遠圖。
方今聖世雖無事,須修武備戒不虞。生民所恃在城邑,更嚴壁壘完其郛。
何況荊湖與二廣,溪洞儘是蠻所居。一日除書遣受降,便持斧鉞建油幢。
陣上風神應更偉,軍中才氣亦無雙。勢似疾雷從便道,揮兵直指富良江。
翰林豈特文章工,赤心白日相貫通。先與吳人除二凶,次與吳田謀常豐。
乃與徒役開西湖,狹者使廣塞者除。溉田不知幾萬夫,其田立變為膏腴。
世世可知無旱枯,吳人衣食常有餘。有餘之人善可趣,官司亦可省刑誅。
無窮之利誰與俱,前有白傅後有蘇。翰林如此能成務,吳人叩額呼為父。
未知何處立生祠,定是吳山行坐處。翰林卻過淮之東,無人不看眉陽公。
玉堂氣貌將以恭,又到南城尋老農。仍使尊中酒不空,玉泉最好白醅醲。
便將玉水傾喉嚨,須臾醉倒無憂翁。老翁雖醉不敢迂,記得杭州三事書。
欲毗舜智皋陶謨,事防沮隔有所拘。翰林此說若行諸,聖朝惠澤可大敷。
譬如雷雨動天衢,曠然霈然而廓如。無分草木與蟲魚,一時奮振皆沾濡。
滿堂飲酒盡歡娛,更無一人泣向隅。老農雖然無所逋,願同眾口齊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