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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香 石亭探桂和竹逸韻》

老子 〔先秦〕

晴秋滴黛。肯閉置車中,學婦人態。南郭先生,約我畫溪擊汰。

石亭老桂槎枒甚,續前游、何妨今再。霜篷汎酒,僧廬斗茗,談禪說怪。

漸石壁、斜翻暮靄。照亂槲叢篁,蘚痕纏蠆。忽放狂顛老子,生平無賴。

西風斂卻英雄手,只頻年、持螯擘蟹。城陰歸晚,繽紛金粟,帽檐齊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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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香 石亭探桂和竹逸韻 - 賞析

老子

作者:老子

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一字伯陽,或曰諡伯陽,春秋末期人,生卒年不詳,籍貫也多有爭議,《史記》等記載老子出生於楚國 或陳國 。中國古代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和史學家,道家學派創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與莊子並稱「老莊」。後被道教尊為始祖,稱「太上老君」。在唐朝,被追認為李姓始祖。春秋末年,天下大亂,老子欲棄官歸隱,遂騎青牛西行。到靈寶函谷關時,受關令尹喜之請著《道德經》。老子傳世作品《道德經》(又稱《老子》),是全球文字出版發行量最大的著作之一。

老子其它诗文

《第十五回》

老子 〔先秦〕

  從范增訪立楚王孫 信趙高冤殺李丞相

  卻說項梁帶領部眾,殺奔彭城,仗着一股銳氣,沖入秦嘉營壘,殺的殺,砍的砍,利害得很。嘉自起兵以來,從未經過大敵,驟然遇了項家兵隊,勇悍異常,叫他如何抵擋?沒奈何棄營逃去。項梁驅兵追趕,直至胡陵,逼得秦嘉無路可奔,只好收集敗兵,還身再戰。奮鬥多時,究竟強弱不敵,終落得兵敗身亡。殘眾進退兩難,統皆棄械投降。秦嘉所立的楚王景駒,孤立無依,出奔梁地,後來也一死了事。項梁進據胡陵,復引兵西進,適值秦將章邯,南下至栗,為梁所聞,乃使別將朱雞石余樊君等,往擊秦軍。余樊君戰死,朱雞石逃還。梁憤殺雞石,驅兵東出,攻入薛城。忽由沛公劉邦,到來乞師,梁與沛公本不相識,兩下晤談,見沛公英姿豪爽,卻也格外敬禮,慨然借兵五千人,將吏十人,使隨沛公同行。沛公謝過項梁,引兵自去。回應第十二回。

  惟沛公何故乞師,應該就此補敘。沛公前居母喪,按兵不動,偏秦泗川監官名來攻豐鄉,乃調兵與戰,得破秦兵。泗川監遁還,沛公命里人雍齒居守,自引兵往攻泗川,泗川監平,及泗川守北,出戰敗績,逃往薛地,又被沛公軍追擊,轉走戚縣。沛公左司馬曹無傷,從後趕去,殺死泗川守,只泗川監落荒竄去,不知下落。沛公既得報怨,乃還軍亢父,不意魏相周市,遣人至豐,招誘雍齒,啖以侯封。雍齒素與沛公不協,竟背了沛公,舉豐降魏。沛公聞報,急引兵還攻雍齒,偏雍齒築壘固守,屢攻不下。豐鄉為沛公故里,父老子弟,本已相率畏服,不生貳心,乃被雍齒脅迫,反抗沛公,沛公如何不憤!自思頓兵非計,不如另借大兵,再來決鬥,乃撤兵北向,擬至秦嘉處乞師。道出下邳,巧與張良相遇。張良伏處有年,聞得四方兵起,也欲乘勢出頭,特糾集同志百餘人,擬往從楚王景駒。會見沛公過境,因乘便求見,沛公與語一切兵機,良應對如流,大得沛公賞識,授為廄將。最奇怪的是張良所言,無人稱賞,獨沛公一一體會,語語投機。良因嘆息道:「沛公智識,定由天授,否則我所進說,統是太公兵法,別人不曉,為何沛公獨能神悟呢?」良得太公兵法,見前文第四回。嗣是良遂隨着沛公,不復他去。會秦嘉為項梁所殺,景駒走死,沛公乃竟造項梁營門,乞師攻豐。既得項軍相助,便亟返豐鄉,再攻雍齒。雍齒保守不住,出投魏國去了。

  沛公逐去雍齒,馳入豐鄉,傳集父老子弟,訓責一番。大眾統皆謝過,乃不復與較,但改豐鄉為縣邑,築城設堡,留兵扼守,再向薛城告捷,送還項軍。旋接項梁來書,特邀沛公至薛商議另立楚王。沛公方感他厚惠,當然應召,帶同張良等趨至薛城。適值項羽戰勝班師,因得與羽相見,詢明戰狀,乃是羽拔襄城,盡坑敵兵,方才告歸。羽一出師,便盡坑襄城敵兵,其暴可知。惺惺惜惺惺,兩人一見如故,聯成為萍水交。劉項相交自此始。

  過了一宵,項氏屬將,一齊趨集。當由項梁升帳議事,顧語大眾道:「我聞陳王確已身死,楚國不可無主,究應推立何人?」大眾聽了,一時也不便發言,只好仍請項梁定奪。有幾個乘機獻媚的將吏,竟要項梁自為楚王,梁方欲承認下去,忽帳外有人入報,說是居鄛人范增,前來求見。鄛一作巢,即今巢縣。梁即傳令入帳。少頃見一個老頭兒,傴僂進來,趨至座前,對梁行禮。死多活少,何苦再來干進!梁亦拱手作答,延坐一旁,並溫顏與語道:「老先生遠來,必有見教,願乞明示!」范增答道:「增年已老朽,不足談天下事,但聞將軍禮賢下士,捨己從人,所以特來見駕,敬獻芻言。」項梁道:「陳王已逝,新王未立,現正籌議此事,尚無定論,老成人想有高見,幸即直談!」增又道:「仆正為此事前來,試想陳勝本非望族,又乏大才,驟欲據地稱王,談何容易!此次敗亡,原不足惜。自從暴秦併吞六國,楚最無罪,懷王入秦不反,楚人哀思至今。仆聞楚隱士南公,深通術數,嘗謂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照此看來,三戶尚足亡秦,今陳勝首先起事,不知求立楚後,妄自稱尊,怎得不敗!怎得不亡!將軍起自江東,渡江前來,故楚豪傑,爭相趨附,無非因將軍世為楚將,必立楚後,所以竭誠求效,同復楚國。將軍誠能俯順輿情,扶植楚裔,天下都聞風慕義,投集尊前,關中便一舉可下了。」增言亦似是而非。項梁喜道:「我意也是如此,今得老先生高論,更無疑義,便當照行。」增聞言稱謝,梁又留與共事,增亦不辭。此時增年已七十,他本家居不仕,好為人設法排難,謀無不中。既居項梁幕下,當然做了一個參謀。梁遂派人四出,訪求楚裔,可巧民間有一牧童,替人看羊,查問起來,確是楚懷王孫,單名是個心字,當即報知項梁。梁即派遣大吏數人,奉持輿服,刻日往迎。說也奇怪,那牧童得了奇遇,倒也毫不驚慌,就將破布衣服脫下,另換法服,居然象個華貴少年,辭別主人,出登顯輿,一路行抵薛城。項梁已率領大眾,在郊迎接,一介牧童,不知從何處學得禮節,居然不亢不卑,與梁相見。梁遂導入城中,擁他高坐,就號為楚懷王,自率僚屬謁賀。牧童為王,雖後來不得令終,總有三分奇異。行禮既畢,復與大眾會議,指定盱眙為國都,命陳嬰為上柱國,奉着懷王,同往盱眙。梁自稱武信君,又因黥布轉戰無前,功居人上,封他為當陽君。

  布乃復英原姓,仍稱英布。

  張良趁此機會,謀復韓國,遂入白項梁道:「公已立楚後,足副民望,現在齊趙燕魏,俱已復國,獨韓尚無主,將來必有人擁立,公何不求立韓後,使他感德;名雖為韓,實仍屬楚,免得被人占了先着,與我為敵呢。」語有分寸。項梁道:「韓國尚有嫡派否?」良答道:「韓公子成,曾受封橫陽君,現尚無恙,且有賢聲,可立為韓王,為楚聲援,不致他變。」梁依了良議,遂使良往尋韓公子成。良一尋便着,返報項梁。梁因命良為韓司徒,使他往奉韓成,西略韓地。良拜辭項梁,又與沛公作別,徑至韓地,立韓成為韓王,自為輔助,有兵千人,取得數城。從此山東六國,並皆規復,暴秦號令,已不能遠及了。

  獨秦將章邯,自恃勇力,轉戰南北,飄忽無常,竟引兵攻入魏境。魏相周市,急向齊楚求救,齊王田儋,親自督兵援魏,就是楚將項梁,亦命項它領兵赴援。田儋先至魏國,與周市同出御秦,到了臨濟,正與秦軍相遇,彼此交戰一場,殺傷相當,不分勝負。儋與市擇地安營,為休息計,總道夜間可以安寢,不致再戰。那知章邯狡黠得很,竟令軍士銜枚夜走,潛來劫營。時交三鼓,齊魏各軍,都在營中高臥,沈沈睡着,驀地里一聲怪響,方才從夢中驚醒,開眼一瞧,那營內已被秦軍搗入。急忙爬起,已是人不及甲,馬不及鞍,如何還能對敵?秦軍四面圍殺,好似砍瓜切菜一般,齊魏兵無路可奔,多被殺死。田儋周市,也死於亂軍中,同至枉死城頭,掛號去了。章邯踏平齊魏各營,遂驅兵直壓魏城。魏王咎自知不支,因恐人民受屠,特遣使至章邯營,請邯毋戮人民,便即出降。邯允如所請,與定約章,遣使回報。魏王咎看過約文,心事已了,當即縱火自焚,跟着祝融氏祝融,火神名。同去,卻是一個賢王,可惜遭此結果。弟魏豹縋城出走,巧遇楚將項它,與述國破君亡等事,項它知不可救,偕豹還報項梁。

  梁方出攻亢父,聞得魏都破滅,項它還軍,正擬自往敵秦,賭個輸贏。適值齊將田榮,差來急足,涕泣求援。經梁問明底細,才知田儋死後,齊人立故齊王建弟田假為王,田角為相,田間為將。獨田儋弟榮不服田假,收儋余兵,自守東阿,秦兵乘勢攻齊,把東阿城圍住。城中危急萬分,因特遣使求救,項梁奮然道:「我不救齊,何人救齊!」遂撇了亢父,立偕齊使同赴東阿。

  秦將章邯,方督兵攻東阿城,限期攻入,忽聞楚軍前來救齊,乃分兵圍攻,自率精銳去敵項梁。一經交鋒,覺得項梁兵力,與各國大不相同,當下抖擻精神,率兵苦鬥,偏項軍都不怕死,專從中堅殺來,無人敢當,章邯持刀獨出,攔截楚軍,兜頭碰着一個楚將,橫槊相迎,刀槊並交,不到數合,殺得章邯渾身是汗,只好拋刀敗退。看官道楚將為誰?就是力能扛鼎的項羽。邯生平未遇敵手,乃與項羽爭鋒,簡直是強弱懸殊,不足一戰。自思楚軍中有此健將,怎能抵敵?不如趕緊收軍,走為上計,於是揮眾急走,奔回東阿,索性將攻城人馬,一律撤去,向西馳還。田榮引兵出城,會合楚軍,追擊秦兵至十里外,望見章邯去遠,榮託詞告歸。獨項梁尚不肯舍,再追章邯,逐節進兵。

  既而田假逃至,報稱為榮所逐,乞師討榮,項梁未許,但促田榮會師攻秦。榮方驅逐田假,及田角田間,另立兄儋子市為齊王,自為齊相,弟橫為將,出徇齊地,無暇發兵攻秦。及楚使到來,榮與語道:「田假非前王子弟,不應擅立,今聞他逃入楚營,楚應為我討罪。田角田間,與假同惡,現皆奔往趙國;若楚殺田假,趙殺田角田間,我自當引兵來會,煩汝回報便了。」田假系齊王建弟,豈必不可為王?榮為是言,無非強詞奪理。楚使還見項梁,具述榮言,項梁道:「田假已經稱王,今窮來投我,怎忍殺他?田榮不肯來會,由他去罷。」一面說,一面使沛公項羽,往攻城陽。羽親冒矢石,首先登城,入城以後,又將兵民盡行屠戮。沛公亦無法勸阻,俊羽屠城畢事,同歸告捷。

  項梁復率眾西追章邯,再破秦軍,邯敗入濮陽,乘城固守。梁攻城不克,移攻定陶。定陶城內亦有重兵守着,兀自支撐得住。梁自駐定陶城下,指揮軍事,另命沛公項羽,往西略地。兩人行至雍邱,卻遇秦三川守李由引兵迎敵,項羽一馬當先,突入秦陣,李由不知好歹,仗劍來迎,被項羽手起一槊,挑落馬下,眼見是一命告終了。秦兵失了主將,自然大亂,逃去一半,死了一半。惟李由為秦丞相李斯長子,戰死沙場,總算是為秦盡忠,那知秦廷還說他謀反,竟把乃父李斯,拘入獄中!李由死無對證,李斯冤枉坐罪,這真叫做不明不白,生死含冤呢。也是李斯造孽太深,故有此報。說將起來都是趙高一人的狡計。

  秦二世寵任趙高,不親政務,及四方亂起,警報頻聞,卻不向趙高歸罪,但去責成丞相李斯。李斯是個貪戀祿位的佞臣,只恐二世加譴,反要迎合上意,請二世講求刑名,嚴行督責,且雲督責加嚴,臣民自然畏懼,不敢生變。這數語正合二世心理,遂大申刑威,不論有罪無罪,孰貴孰賤,每日總要刑戮數人,總算實做那督責的事情。官民慄慄危懼,各有戒心,趙高平日,恃恩專恣,往往報復私仇,擅殺無辜,此次恐李斯等從旁訐發,禍及己身,乃先行設法,入白二世道:「陛下貴為天子,亦知天子稱貴的原因麼?」二世茫然不解,轉問趙高,高答說道:「天子所以稱貴,無非是高拱九重,但令臣下聞聲,不令臣下見面。從前先皇帝在位日久,臣下無不敬畏,故得日見臣下,臣下自不敢為非,妄進邪說。今陛下嗣位,才及二年,春秋方富,奈何常與群臣計事?倘或言語有誤,處置失宜,反使臣下看輕,互相誹議,這豈不是有玷神聖麼?臣聞天子稱朕,朕字意義,解作朕兆,朕兆便是有聲無形,使人可望不可近,願陛下從今日始,不必再出視朝,但教深居宮禁,使臣與二三侍中,或及平日學習法令諸吏員,日侍左右,待有奏報,便好從容裁決,不致誤事。大臣見陛下處事有方,自不敢妄生議論,來試陛下,陛下才不愧為聖主了。」好似哄騙小兒。

  二世聞言甚喜,樂得在宮安逸,恣意淫荒。從前尚有視朝的日子,至此杜門不出,唯與宦官宮妾,一淘兒尋歡取樂,所有誥命出納,統委趙高辦理。趙高便往訪李斯,故意談及關東亂事,李斯皺眉長嘆,唏噓不已。高便進說道:「關東群盜如毛,警信日至,主上尚恣為淫樂,徵調役夫,修築阿房宮,採辦狗馬無用等物,充斥宮廷,不知自省。君侯位居丞相,不比高等服役宮中,人微言輕,奈何坐視不言,忍使國家危亂哩!」哄騙李斯又另用一番口吻。李斯道:「非我不願進諫,實因主上深居宮中,連日不出視朝,叫我如何面奏?」趙高道:「這有何難,待我探得主上閒暇,即來報知君侯,君侯便好進諫了。」李斯聽着,還道趙高是個忠臣,懷着好意,當即欣然允諾。

  過了一二日,果由趙高遣一閹人,通知李斯促令進諫。李斯忙穿了朝服,匆匆至宮門外,求見二世。二世正在宮中宴飲,左抱右擁,快樂無比的時候,忽見內官趨入,報稱丞相李斯求見,不由的艴然道:「有何要事,敗我酒興?快叫他回去罷!明日也好進來。」內官出去,依言拒斯,斯只好回去。明日再往求見,又被二世傳旨叱回,斯乃不敢再往。偏趙高又着人催促,說是主上此刻無事,正好進諫,不得再誤。斯尚以為真,急往求見,又受了一碗閉門羹。斯白跑三次,倒也罷了,那知二世動了懊惱,趙高乘勢進讒,說是沙邱矯詔,斯實與謀,他本望裂地封王,久不得志,因與長子由私下謀反。近日屢來求見,定有歹意,不可不防!二世聽了,尚在沈吟,趙高又加說道:「楚盜陳勝等人,統是丞相旁縣子弟,斯為上蔡人,與陳勝陽城相近,故云旁縣。為甚麼得橫行三川,未聞李由出擊?這就是真憑實據了。請陛下速拘丞相,毋自貽患!」二世仍沈吟多時,究因案情重大,不好草率,特先使人按察三川,是否有通盜實跡,再行問罪。趙高不敢再逼,只好聽二世派人出去,暗中賄囑使臣,叫他誣陷李斯父子。

  偏李斯已知中計,且聞有查辦李由等情,因上書劾奏趙高,歷陳罪惡。二世略閱斯書,便顧語左右道:「趙君為人,清廉強幹,下知人情,上適朕意,朕不任趙君,將任誰人?丞相自己心虛,還來誣劾趙君,豈不可恨!」李斯越弄越糟。說着,即將原奏擲還。李斯見二世不從,又去邀同右丞相馮去疾,將軍馮劫,聯名上書,請罷修阿房宮,請減發四方徭役,並有隱斥趙高的語意。惹得二世越加動怒,憤然作色道:「朕貴為天子,理應肆意極欲,尚刑明法,使臣下不敢為非,然後可制御海內。試看先帝起自侯王,兼併天下,外攘四夷,所以安邊境,內築宮室,所以尊體統,功業煌煌,何人不服。今朕即位二年,群盜並起,丞相等不能禁遏,反欲舉先帝所為,盡行罷去,是上不能報先帝,次又不能為朕盡忠,這等玩法的大臣,還要何用呢?」趙高在旁,連忙湊趣,請即將三人一併罷官,下獄論罪。二世當即允准,遂由趙高派出衛士,拿下李斯馮去疾馮劫,囚系獄中。

  去疾與劫,倒還有些志趣,自稱身為將相,不應受辱,慨然自殺。獨李斯還想求生,不肯遽死,再經趙高奉旨訊鞫,硬責他父子謀反,定要李斯自供。斯怎肯誣服?極口呼冤,被趙高喝令役隸,搒掠李斯,直至一千餘下,打得李斯皮開肉爛,實在熬受不住,竟至昏暈過去。若得就此畢命,也免身受五刑。小子有詩嘆道:

  嚴刑峻法任君施,禍報臨頭悔已遲,

  家族將夷猶惜死,桁楊況味請先知。

  畢竟李斯性命如何,且看下回續敘。

  范增之請立楚後,與張耳陳余之進說陳勝,其說相同。此第為策士之詐謀,無足深取。丈夫子邁跡自身,豈必因人成事?試觀酈食其請立六國後,而張良借箸以籌,促銷刻印,漢卒成統一之功,是可知范增之謀,不足圖功,反足貽禍。項氏之亡,實亡於弒義帝,謂非增貽之禍而誰貽之乎?或謂張良亦嘗請立韓公子成,夫良之請立韓後,不過為韓存祀而已,其與范增之借楚為名,亦安可同日語者。蘇子瞻資議范增,猶目之為人傑,毋乃尚重視范增歟!彼夫李斯之下獄,原屬冤誣,然試思殘刻如斯,寧能令終?坑儒生者李斯,殺扶蘇蒙恬者亦李斯,請行督責者亦李斯,斯殺人多矣,安保不為人殺乎?故殺斯者為趙高,實不啻斯自殺之耳,冤云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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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老子 〔先秦〕

  智班伯借圖進諫 猛朱雲折檻留旌

  卻說合德既受封昭儀,成帝命居昭陽宮,中庭純用朱塗,殿上遍施髹漆,黃金為檻,白玉為階,壁間橫木,嵌入藍田璧玉,飾以明珠翠羽。此外一切構造,無不玲瓏巧妙,光怪陸離。所陳几案帷幔等類,都是世間罕有的珍奇,最奢麗的是百寶床,九龍帳,象牙簞,綠熊席,薰染異香,沾身不散。更兼合德芳體,豐若有餘,柔若無骨,怪不得成帝昏迷,戀戀這溫柔鄉,情願醉生夢死。合德生性,與乃姊大略相似,不過新承帝寵,自然稍加斂束,但將成帝籠絡得住,叫他夜夜到來,便算得計。飛燕日思借種,遠條館中,藏着男妾數十名,恣意歡娛,巴不得成帝不到,就使成帝臨幸,也不過虛與周旋,勉強承應。成帝覺得飛燕柔情,不及合德,所以昭陽宮裡,御駕常臨,遠條館中,反致疏遠。一夕成帝與合德敘情,偶談及乃姊飛燕,有不滿意。合德已知飛燕秘事,只恐成帝發覺,連忙解說道:「妾姊素性好剛,容易招怨,保不住有他人讒構,誣陷妾姊。倘或陛下過聽,趙氏將無遺種了!」說至此,泫然泣下。好一腔手足情誼。成帝慌忙取出羅巾,替合德拭淚,並用好言勸慰,誓不至誤信蜚言。有幾個莽撞人物,得知飛燕姦情,出來告訐,都被處斬。飛燕遂得公然淫縱,毫無忌憚。

  後來由合德與述前言,飛燕頗感她回護,特薦一個宮奴燕赤鳳,表明謝忱。赤鳳身長多力,體輕善躍,能超過幾重樓閣,飛燕引與交歡,非常暢適,因此不忍獨樂,使得分嘗一臠。合德領略好意,趁着成帝至遠條館時,便約赤鳳歡會,果然滿身舒暢,比眾不同。嗣是赤鳳往來兩宮,專替成帝效勞,只是遠條館與昭陽宮相隔太遠,合德恐赤鳳往來,未免不便,遂乞成帝另築一室,與遠條館相連。成帝自然樂從,飭工趕造,數月告成,名為少嬪館。合德便即移住,於是兩處消息靈通,赤鳳蹤跡,隨成帝為轉移。後來成帝因趙氏姊妹,寵幸有年,並不得一男半女,也不能不別有所屬,隨意召幸宮人,冀得生男。為下文趙氏得罪伏筆。遠條少嬪兩館中,俱不見成帝蹤跡,赤鳳雖然有力,究沒有分身法,惹得兩姊妹含酸吃醋,幾至失和。還是樊嫕力為調停,勸合德向姊謝罪,才復相協。中冓醜事,也得暫免張揚。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光祿大夫劉向,因採取詩書所載賢妃貞女,淫婦嬖妾,序次為《列女傳》八篇,又輯傳記行事,著《新序說苑》五十篇,奏呈成帝。且上書屢言得失,臚陳諸戒,無非請成帝輕色重德,修身齊家。成帝非不稱善,但知善不用,也是枉然。

  還有一件用人失當,種下了亡國禍根,險些兒把劉氏子孫,凌夷殆盡,漢朝的大好江山,竟淪沒了一十八年。看官欲知何人為祟?就是那王太后從子王莽!大書特書。莽系王曼次子,曼早死不得封侯,長子亦遭短命。莽字巨君,事母維謹,待遇寡嫂,亦皆體心貼意,曲表殷勤。至若侍奉伯叔,交結朋友,禮貌更極周到,毫無惰容,又向沛人陳參,受習禮經,勤學好問,衣服如寒士相同。當時五侯子弟,競為侈靡,席豐履厚,乘堅策肥,獨莽不挾富貴,好為恭儉,居然象個孝悌忠信的人傑,博取盛名。伯父王鳳病危,莽日夕侍疾,衣不解帶,藥必先嘗,引得鳳非常憐愛。待到彌留時候,尚面托太后及帝,極口稱賢。成帝因拜莽為黃門郎,遷官射聲校尉。叔父王商,也稱莽恭儉有禮,情願將自己食邑,分給與莽。就是朝右名臣,亦皆交章舉薦,成帝乃進封莽為新都侯,授官光祿大夫侍中。莽越加謙抑,折節下交,所得俸祿,往往贍給賓客,家無餘財,因此名高諸父,聞望日隆。成帝優待外家,有加無已,王譚死後,即令王商入代譚職。已而王音又歿,復進商為大司馬衛將軍,使商弟立領城門兵。商因成帝耽戀酒色,淫荒無度,也引為己憂,嘗入見王太后,請為面戒成帝。太后卻也訓告數次,商亦從旁微諫。無如成帝流連忘返,終不少悛。永始二年二月,星隕如雨,復遭日食,適值谷永為涼州刺史,入朝白事,成帝使尚書問永意見,商即乘便囑永,叫他具疏切諫,永有恃無恐,遂將成帝過失,一一揭出,力請除舊更新。成帝大怒,立命侍御史收永下獄,商已預有所聞,亟使永出都回任。永匆匆就道,侍御史飭人往追,已經不及,也即復命。成帝怒亦漸平,不復窮究,但仍然淫佚如前。侍中班伯,乃是班婕妤胞弟,因病請假,假滿病癒,入宮進謁,可巧成帝與張放等宴飲禁中,引酒滿觴,任意笑謔。班伯拜謁已畢,也不多言,惟注視座右屏風,目不轉瞬。成帝呼令共宴,班伯口中雖然應命,兩眼仍注視屏風上的畫圖。成帝還道屏風上有甚怪象,忙即旁顧,但見屏上並無別物,只有繪着一幅古蹟,乃是商紂與妲己夜飲圖。原來為此。當下瞧透班伯微意,故意問道:「此圖何為示戒?」班伯才對着成帝道:「沈湎於酒,微子所以告去,式號式謼,《大雅》所以示儆。詩書所言淫亂原因,無非因酒惹禍哩!」借畫進規,不愧為班婕妤之弟。成帝始喟然嘆息道:「我久不見班生,今日復得聞直言了!」張放等方恨班伯多嘴,不料成帝嘆為直言,只好託詞更衣,怏怏趨出。成帝也就令撤席,一番酒興竟被班伯打斷,不消多說。

  會成帝入朝王太后,太后向他流涕道:「皇帝近日顏色瘦黑,也應自知保養,不宜沈湎酒色。班侍中秉性忠直,須從優待遇,使輔帝德。富平侯可遣令就國,慎勿再留!」成帝聽了,只好應聲而退。到了自己宮中,還不肯將張放遣去。丞相薛宣,御史大夫翟方進,俱由王商授意,聯名奏劾張放,成帝不得已將放左遷,貶為北地都尉。過了數月,復召為侍中。王商復白王太后,太后怒責成帝,成帝無法,再出放為天水屬國都尉。放臨行時,與成帝相顧泣別。俟放去後,常賜璽書勞問。後來放歸侍母疾,至母病癒,調任河東都尉;未幾又召為侍中。真是情愛纏綿。那時丞相薛宣,已經奪職,翟方進升任丞相,再劾放不應召用。成帝上憚太后,下怕相臣,因賜放錢五百萬,遣令就國。放感念帝恩,終日不忘,及成帝駕崩,連日哭泣,毀瘠而死。可惜是個龍陽君,若變做女子身,倒是為主殉節,也可流芳百世了。這是後語不提。

  惟丞相薛宣,何故免官,事由太皇太后王氏,得病告崩,喪事辦得草率,不盡如儀,成帝坐罪薛宣,免為庶人。連翟方進亦有處分,貶為執金吾。廷臣都為方進解免,爭言方進公潔持法,請託不行,於是成帝復擢方進為相,封高陵侯。方進字子威,汝南上蔡人,以明經得官,性情褊狹,好修恩怨。既為丞相,如給事中陳咸,衛尉逢信,後將軍朱博,鉅鹿太守孫閎等,迭被劾去。咸憂恚成疾,竟致暴亡,但統是與方進有嫌,致遭排擊。惟奏彈紅陽侯王立,說他奸邪亂政,還算是不畏權貴,放膽敢言。至御史大夫一缺,委任了光祿勛孔光。光字子夏,系孔子十四世孫。父名霸,曾師事夏侯勝,選為博士。宣帝時進任大中大夫,補充太子詹事,元帝賜霸關內侯,號褒成君。光為霸少子,年未二十,已舉為議郎,累遷至光祿勛,典領樞機十餘年,遵守法度,踵行故事,從未聞獨出己見,爭論大廷。所有宮中行事,雖對兄弟妻子,亦不輕談。有人向光問及,謂長樂宮內溫室中,栽種何樹?光默然不應,另用他語作答。看似持重慎密,實在是藉此保身,取容當世罷了!斷定孔光。故南昌尉梅福,雖然辭職家居,卻是心存君國,遇有朝使過境,往往托寄封事,成帝復置諸不理。

  至是復上書直諫,略云:

  士者國之重器,得士則重,失士則輕。臣聞齊桓之時,有以九九見者,九九系算術,如今九章之類。桓公不逆,今臣所言,非特九九也。自陽朔以來,群臣皆承順上指,莫有執正,故京兆尹王章,面引廷爭,戮及妻子,凡受罪被辱皆稱為戮,非專主刑殺也。折直士之節,結諫臣之舌,天下以言為戒,最國家之大患也。往者不可及,來者猶可追,方今君命犯而主威奪,外戚之權,日以益隆,陛下不見其形,願察其景。建始以來,日食地震,三倍春秋,水災無與比數,陰盛陽微,金鐵為飛,此何景也?親戚之道,全之為上,今乃尊寵其位,授以魁柄,勢陵於君,權隆於上,然後防之,亦無及已!

  這書呈入,也似石沉大海一般,並不見報。福自是讀書養性,杜門不出,及王莽專政,越見得主柄下移,勢且傾漢,遂拋妻撇子,一去不還。時人疑為仙去,後有人在會稽道上見他為吳市門卒,呼語不應。問諸旁人,代述姓名,並非梅福兩字,才知他是移名改姓,自甘淪落了。錄述梅福言行,無非闡發幽光。永始四年孟秋,日復食,越年改號元延,元旦天陰,日再食,孟夏無雲聞雷,有流星隨着日光,向東南行,四面如雨,自晡及昏,方才不見。到了新秋,星孛東井,天變迭現,成帝也覺驚心,不得不遍諮群臣,使他詳陳得失。劉向正調任中壘校尉,掌北軍壘門,故稱中壘。應詔陳言,始終是歸咎外戚。谷永方調任北地太守,也應詔入對,始終是歸咎後宮。兩人宗旨不同。這兩件緊要大事,成帝目中,早已看過數次,都是不能照辦,只好遷延度日。

  會值大司馬衛將軍王商病死,依次挨補,應使王立繼任。立在南郡墾田數百頃,賣與縣官,取值至一萬萬以上,為丞相司直孫寶所發,成帝乃舍立不用,超遷王根為大司馬驃騎將軍。根與故安昌侯張禹,素不相容。成帝獨待禹甚優,前後賞賜無算,遇有國家大事,必遣使諮問。禹亦倚老賣老,求福得福,置田多至四百頃,前廳輿馬,後庭絲竹,尚是貪心不足,還要尋塊葬地,為身後計。適有平陵旁肥牛亭地,最為合意,平陵為昭帝陵,見前文。便上書乞請,求恩撥賜。成帝便欲允許,獨王根入朝諫阻,謂肥牛亭與平陵毗連,乃是寢廟衣冠,出入要道,理難撥給,只好另賜別地云云。成帝不從。竟將肥牛亭地賜給張禹。根越加妒恨,屢次說禹短處。偏成帝暗暗忌根,每經根毀禹一次,必遣使向禹問遺。且因劉向等屢斥王氏,也欲與禹商決,親往禹家面談。既到禹家,值禹抱病在床,不便開口,惟至床前下拜,問候病情。禹在床上叩謝,使少子進謁成帝,拜罷便站立一旁。成帝溫言慰問,禹欷歔道:「老臣衰朽,死不足惜,膝下四男一女,三子俱蒙恩得官,一女遠嫁張掖太守蕭咸,老臣平日愛女,比諸男為甚,只恐老臣臨死,不得一見女面,所以未免懷思呢!」成帝道:「這有何難!我當調回蕭咸,就近為官便了。」禹不能起身,使少子代為拜謝。成帝諭他免禮,少子乃起。禹尚欲替少子求官,礙難出口,惟兩眼注視少子,作沈吟狀。成帝已經窺透,面授禹少子為黃門郎給事中。禹心中只此兩事,並得所請,自然喜歡。老年貪得。既令少子謝恩,復欲強起自拜,成帝忙叫他不必多禮,起身回宮;立調蕭咸為弘農太守。待至禹疾已瘳,復親臨禹家,禹亟出門迎謁,延入內堂。由成帝問及安否,禹把仰叨天眷的套話,隨口答訖。成帝屏去左右,就袖中取出奏牘數篇,交禹察看。禹展覽一周,統是劾奏王氏專政,不由的滿腹躊躇。自思年老子弱,何苦與王氏結冤,且前日為了葬地一事,更與王根有嫌,不若替他回護,以怨報德,使他知感為是。乃即答說道:「春秋二百四十年間,日食三十餘次,地震五次,或主諸侯相殺,或主夷狄內侵,實在天道微渺,人未易知。孔子聖人,且不語神怪,賢如子貢,猶不得聞性與天道,何況是淺見鄙儒!陛下能勤修政事,自足上迓天麻。現在新學小生,妄言惑人,願陛下切勿輕信哩!」說着,即將奏牘呈還成帝。成帝願安承教,辭別而去,王氏因此無恙。禹樂得賣情,不免告知親友,當有人傳到王根耳邊,根果被籠絡,易仇為親,忙去謝禹,相得甚歡。此外王氏子弟,亦往來禹家,聯為至好。

  獨有故槐里令朱雲,前坐陳咸黨與,罰為城旦,役滿還家。聞得張禹袒護王氏,朋比為奸,又不禁激動忠忱,憤然詣闕,求見成帝。可巧成帝臨朝,公卿等站立兩旁,雲行過拜跪禮,便朗聲說道:「滿朝公卿,濟濟盈廷,上不能匡主,下不能澤民,無非是尸位素餐,毫不中用!孔子所謂鄙夫事君,患得患失,無所不至,臣願乞賜上方斬馬劍,斷佞臣一人頭,儆戒群臣!」聲可震殿。成帝聽他語言莽撞,已滋不悅,當即喝聲問道:「佞臣為誰?」雲直答道:「安昌侯張禹!」好膽量。成帝大怒道:「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傅,還當了得!」說着,復顧左右道:「此人罪在不赦,應即拿下!」御史奉命,即將雲扯出殿外。雲攀住殿檻,不肯遽行,御史偏要把他拖去,彼此用力過猛,竟將殿檻折斷。雲大呼道:「臣得從龍逢比干,同游地下,也是甘心!但不知聖朝成為何朝?」說到此句,已由御史牽去。群臣為雲所譏,都含怒意,獨左將軍辛慶忌,尚帶俠氣,忙免冠至御座前,解去印綬,叩頭力諫道:「小臣朱雲,素來狂直,著名當世,言果合理,原不宜誅;就使妄言,也乞陛下大度包容,臣敢拚死力爭!」成帝怒尚未解,不肯照允,直至慶忌碰頭出血,淋落座前,也不覺回心轉意,命將朱雲赦免。雲始得放歸。後來有司修治殿檻,成帝卻面囑道:「不必易新,但從壞處修補,令得留旌直臣!」成帝非全然糊塗,可惜輔導乏人。雲返家後,不復出仕,常乘牛車閒遊,到處歡迎,年至七十餘,在家壽終。

  元延三年春月,岷山崩,土石墮落江中,水道被壅,三日不流。劉向聞報,私下嘆息道:「從前周岐山崩,三川告竭,幽王遂亡,岐山系周朝龍興地,故主亡周,今漢家起自蜀郡,蜀地山崩川竭,便是亡漢的預兆!況前年星孛東井,從參及辰,辰為大火,本主漢德,乃被怪星闖入,顯見是亂亡不遠了!」

  成帝燕樂如常,還道是內外無事,盡可安心度日,不過年逾四十,未得一男,卻也不免加憂。趙家姊妹,又是嫉妒得很,自己好納男妾,獨不許成帝私迎宮人,或得生男。成帝鬼鬼祟祟,偷召宮婢曹曉女曹宮,交歡了兩三次,得結珠胎,生下一男。成帝聞知,暗暗心歡,特派宮女六人,服侍曹宮。不意被趙合德察覺,矯制收宮下掖庭獄,迫令自盡,所生嬰兒,也即處死,連六婢都不肯放鬆,勒斃了事。悍婦心腸,毒過蛇蠍。成帝怕着合德,不敢救護,坐看曹宮母子等畢命歸陰。

  還有一個許美人,住居上林涿沐館中,每年必召入復室,臨幸數次,也得產下一男。成帝使中黃門靳嚴,帶同醫生乳媼,送入涿沐館,叫許美人靜心調養。又恐為合德所聞,躊躇多日,計不如自行告知,求她留些情面,免遭毒手。當下至少嬪館中,先與合德溫存一番,引開合德歡顏,方將許美人生男一事,約略說出。話尚未終,即見合德豎起柳眉,易喜為怒,起座指成帝道:「常騙我言從中宮來,如果在中宮,許美人何從生男?好好!就去立許美人為皇后罷!」一面說,一面哭,並且用手搗胸,把頭觸柱,鬧得一塌糊塗。侍婢將她扶臥床上,她又從床上滾下,口口聲聲,說要回去。無非撒潑。成帝呆如木偶,好多時才開言道:「好意告汝,為何這般難言,令我不解!」合德只是哭鬧,並未答言。時已天暮,宮人搬入夜膳,合德不肯就食,成帝也只好坐待,免不得用言勸解。合德帶哭帶語道:「陛下何故不食?陛下常誓約不負,今將何說?」成帝道:「我原是依着前約,不立許氏,使天下無出趙氏上,汝盡可放心了!」合德方才止哭,又經侍婢從旁力勸,勉強就座,略略吃了幾顆飯粒。成帝也胡亂進餐,稍得療飢,便令撤去。是夕留宿少嬪館中,枕席上面,不知如何調停。嗣是每夕與合德同寢,約閱三五天,竟詔令中黃門靳嚴,向許美人索交嬰孩,用葦編篋,裝兒入少嬪館中,由成帝與合德私下展視,不令人看,好一歇竟將葦篋上封緘,囑令侍婢取出,發交掖庭獄丞籍武,使他埋葬僻處,休使人知。武乃在獄樓下掘坎埋兒,看官不必細問,就可知這個死兒,是被合德辣手加害了。先是都下曾有童謠云:「燕飛來,啄皇孫!」

  至是果驗。小子有詩嘆道:

  燕燕雙飛入漢宮,皇孫啄盡血風紅;

  古今不少危亡禍,半自蛾眉誤主聰。

  合德連斃兩兒,成帝遂致絕嗣,不得不擇人繼承。欲知何人過繼,待至下回說明。

  成帝之世,非無正士,如班伯,如朱雲,亦庸中佼佼者流,惜乎其皆非親近之臣也。班伯疏而不親,朱雲卑而不近,片言進諫,幸則若班伯之見從,為益無多;不幸則若朱雲之觸怒,險遭不測,非辛慶忌之流血力爭,幾何而不為王仲卿乎!王氏首秉樞機,第知怙勢,張禹望隆師傅,但務阿諛,再加飛燕姊妹之驕淫悍妒,啄盡皇孫,人事如此,不亡何待,遑論天道哉!故吾謂西漢之亡,不待哀平,成帝固已早啟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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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水村》

老子 〔先秦〕

腰間羽箭久凋零,太息燕然未勒銘。

老子猶堪絕大漠,諸君何至泣新亭。

一身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人無再青。

記取江湖泊船處,臥聞新雁落寒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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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爭相士三首》

老子 〔先秦〕

人生有子萬事足,不問官稱有與無。

老子希文何事好,踏渠腳步得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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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和》

老子 〔先秦〕

望海亭前句遠,蓬萊閣上詩寒。

老子向來椽筆,要題吉日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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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江貫道》

老子 〔先秦〕

即今海內丹青妙,只有南徐江貫道。

孤峰疊巘真自奇,老樹滄波亦復好。

扶杖時來問麴生,戲捉毛錐吾絕全。

龍眠居士喚不應,世上從交韋偃少。

一生管城良有味,彈琴寧論老會至。

時調白羽臂烏號,楊葉曾穿有能事。

獨憐老子跛跛歸,故遣七弦聲作雷。

老子從來知賀若,為吾剩彈烏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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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虛日斜再行宿烏山二首 其一》

老子 〔先秦〕

日已衰容去,風仍劈面來。征徒歇得醒,老子不須催。

綠蔭涼過傘,黃泥曬作埃。欣然片雲起,半霎又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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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別王教諭士敬 其三》

老子 〔先秦〕

黃河幾曲繞荊山,楊柳陰中帶暝灣。老子得歸全出處,故人相見雜悲歡。

從教健翮縱橫上,且喜閒身自在還。莫負明時勤造士,坐聽弦誦到更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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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散里平章游東安汪伯諒半山亭詩韻》

老子 〔先秦〕

丹溪青山冠閩浙,勝游忽聚金台客。朱闌碧檻倚雲隈,滿地松花踏香雪。

玉京北望蒼煙重,山光水色開天容。咳唾隨風落珠玉,葡萄酒艷玻瓈鍾。

逍遙聊作無事飲,倒著接䍦從酩酊。潮生眼纈春風和,月上松蘿酒初醒。

金閨公子玉堂仙,長歌擊節音琅然。君不聞香山老子長短三千篇,一金一首雞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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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餞常大參至樵舍鎮飲別後夜宿舟中聽雨》

老子 〔先秦〕

七十里江沙水黃,沿流送客舉離觴。回舟並載別愁重,殘雨微生半夜涼。

欲與仙人騎竹杖,時從老子據胡床。懸情獨有南樓月,白兔河邊正搗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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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鄉六言二首 其一》

老子 〔先秦〕

戒飭長須赤腳,客來灑掃送迎。莫言老子晏起,但道先生宿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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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多令 中秋》

老子 〔先秦〕

涼影下青鸞。晴空瀉素盤。漾玉壺、千頃多寬。老桂散香風露淨,霜兔瑩、骨毛寒。

老子倚欄干。不辭終夜看。有誰人、共此清歡。為問姮娥今與古,能幾見、正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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