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生年九十,腹貯秦坑書。終童年十八,手擲漢關繻。
一老一妙年,智勇夫何如。兩皆濟南人,稟受風氣殊。
乾坤妙融結,山水清有餘。鍾賢代不乏,一變可魯儒。
吾友子張子,世於此焉居。烏哺奉甘旨,鵷行贊都俞。
將指許假道,榮哉兼熊魚。甲此一都會,築堂冠蓋趨。
萬象納戶牖,八荒來庭除。陽丘古邑南,均是宅一區。
粗中必有精,所見獨異諸。人見花與竹,我見皆道腴。
彝鼎日玩弄,簡冊日卷舒。拔出形器上,漉水月本無。
譬若椰子腹,中有萬卷儲。何必西域賈,剖股藏明珠。
矢詩說解悟,指天撮空虛。何如登君堂,嘯傲傾觴壺。
我雖無絲無竹亦無肉,猶有杜子美萬卷書,猶有陸士衡三間屋。
作詩寧作郊島之寒瘦,終不屑元輕而白俗。文章雜在眾人中,大似濁河橫濟瀆。
平生浪費幾吟箋,何啻右軍九萬幅。既嘗注漆園之十九言,又頗擬栗里之四八目。
道眼一照百皆妄,未若奴耕婢織躬課督。江湖落魄但欠一歸耳,休官已幸天從欲。
子男女七孫四人,有菜共羹吾亦足。過此更徼非妄福,政恐招憂復招辱。
宅門夏蔭雙高桐,園徑秋香萬叢菊。於是自歌招隱歌,歌曰鶴怨猿驚兮在空谷。
四十餘年萍蓬將七十,又何必越之南燕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