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巍巍,雪霏霏。日夕隨風棲澗石,夜寒和月照岩扉。
山杳杳,雪皎皎。雪在山頭雪更高,山頭有雪山逾老。
老僧愛雪兼愛山,歲歲山中自掩關。每到冬來必見雪,每到見雪必開顏。
我心與雪何相似,長欲空山抱雪死。縱令骨化定為冰,直至魂銷應作水。
我常對雪寂無聲,雪來見我如有情。昔日袁安今日子,相看相伴兩忘形。
從來不願銷金帳,羔羊美酒斟還唱。人間行樂只片時,曲殘酒醒身凋喪。
亦不願高樓玉笛吹,梅花落處使人悲。此中何限江南客,對此安能不淚垂。
但願深山荒寺里,盡日無人吾與爾。只恐春來爾不禁,寂寂相思從此始。
是時天地苦冥冥,山僧作歌山雪聽。
公子年方少,舉止皆老成。阿兄益威重,阿弟神復清。
總角遭亂離,高岡無鳳鳴。從父竄東海,赤腳走層冰。
雖乏金與粟,卷帙猶滿籯。斗室足咿唔,晨夕披不停。
古人有心血,今人有眼睛。讀書只讀字,大海無涯津。
性道本飲食,瓦礫通神明。苟自得網紐,千載任縱橫。
天地我註腳,何況是六經。切磋即手足,菽水見模型。
搦管爾家事,文章出至情。勖哉兩公子,艱虞力彌增。
今古無別路,非關世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