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陽水國當河沖,潁汝作會淮作宗。淝茨渦?柳渒從,六水闊絕流成壅。
二水澒洞聲洶洶,導水與水合則{氵眾}。多時狂飆卷老葑,?曳彘尾牛身鱅。
尉官鮇鮪文胥鰅,三足六眼趨郺?。蝦須倒垂尺五濃,張鱗奮沫敢肆縱。
淮神怠職耄且憃,俾鯀治水竟罔庸。祠官屢沈圭璧琮,帝怒下遣電目瞛。
命截左耳投荒凶,青冥赫焉念鞠訩。割壤千里頒龍封,龍君甲族匪出崶。
戴以虬角紅綃籠,前身作令儒者容。宮中九男立而升,魚鱗著身爪縛胸。
龍服被體何雍雍,髯翁守州德望顒。作碑刻石謬致恭,心知其奇不欲攻。
春享秋享陳鼓鍾,瓊飧玉饔酒百㼻。三歲特間一歲豵,雲官敬神神惠農。
沙濆滸流俱淙淙,頹猋庉霾?雺?。神實有術能彌縫,當年辟宮豎楔樅。
越六百載猶崇墉,披圖朅來值杪奧。怪事咄咄欲起訟,無何靈宮鼓逢逢。
神欲索食憑里?,側聞災荒懼尤凶。麥枯而腓樹乾?,其雨其雨思靈零。
神縱有食慚{石寧}?,我來龍穴追龍蹤。將巫祝辭里具供,有禱而應斯真龍。
人未有不樂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樂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餘年,可謂久矣。然言其戶口,則視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視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視百年、百數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試以一家計之:高、曾之時,有屋十間,有田一頃,身一人,娶婦後不過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間,食田一頃,寬然有餘矣。以一人生三計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婦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無擁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間,食田一頃,吾知其居僅僅足,食亦僅僅足也。子又生孫,孫又娶婦,其間衰老者或有代謝,然已不下二十餘人。以二十餘人而居屋十間,食田一頃,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視高、曾時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時為一戶者,至曾、元時不分至十戶不止。其間有戶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勢亦足以相敵。或者曰:「高、曾之時,隙地未盡辟,閒廛未盡居也。」然亦不過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戶口則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與屋之數常處其不足,而戶與口之數常處其有餘也。又況有兼併之家,一人據百人之屋,一戶占百戶之田,何怪乎遭風雨霜露饑寒顛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調劑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過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無閒田,民無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種民以居之,賦稅之繁重者,酌今昔而減之,禁其浮靡,抑其兼併,遇有水旱疾疫,則開倉廩,悉府庫以賑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調劑之法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養人者,原不過此數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為民計者,亦不過前此數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況天下之廣,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約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況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況供百人乎?此吾所以為治平之民慮也。
紅闌干,影接天,一江春水闌干前。闌干搖紅水搖綠,波底闌文百回曲。
我共春江魚,同飲春江潮。潮聲出入鯉魚腹,水色蕩漾吳儂瓢。
吳儂家,花滿畦。春風來,江北飛。君門前,千樹桃。春雨落,江南飄。
伊犁三月三,哈密六月六。風日固自佳,其奈客幽獨。
今宵宿沙棗,馬病擾心曲。揮扇急出門,臨流看飛瀑。
林長久延佇,石喜可容足。鴉巢厭人影,月出景相逐。
雙燕更有情,更殘導歸宿。